“門神？”

丹妮聽不到時空之門另一頭，衆位魔神的對話，可她明顯感應到門神在“看”自己，她也呼喊門神數次，門神卻沒有一次迴應。

這讓她非常疑惑。

就在她準備呼叫大黑去頭頂50米高空（時空之門的位置）瞧一瞧，“BOOOM!”

天空在激烈震盪，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像有一枚導彈轟然爆炸。

而且那枚隱形的導彈是二維物品，只在一個水平面炸開。

在丹妮的視野中，一個青色小點忽然出現在50米的高空，然後以小點爲中心，剎那間擴散一圈圓形的鏡面。

在鏡面的同一水平面，無形無質的空氣與霞光似都被切開。

——丹妮有種感覺，如果放一柄精鋼鐵劍在那個位置，只怕會利刃切豆腐般，將精鋼鐵劍一刀兩斷。

偏偏在下方的丹妮，沒受到一絲一毫的“爆炸氣流”的衝擊。

更讓她驚詫莫名的是，鏡面另一邊顯露出與彌林大金字塔天空完全不一樣的景色：昏暗的天空黑雲涌動，風暴、冰雹、雷電網、雪花、陽光、海水、影子......奇奇怪怪的天象混爲一團。

在那團混沌中央，有一枚青色星辰光芒暗淡，飄搖不定。

莫名的，她在那枚星辰上感應到屬於自己的念頭，就像——

就像那是一件法寶，而法寶早已被她煉化，她自己卻一無所知。

忽然間，丹妮有所明悟，這就是奇幻小說中爛大街空間傳送。

空間之門！

在這方低魔奇幻世界，空間之門的技術卻超越了她的想象極限。

這麼bug的東西爲何會存在？

喔，不對！

門神的黑門，不就涉及空間技術嗎？

當初胖子山姆穿過黑門，一瞬間越過長城，還距離原本位置十幾公里遠。

那時，丹妮就懷疑門神懂時空神術。

沒想到今天門神直接打開了一扇跨越萬里的空間門......

“啊，那顆青色星辰是門神的神國，”丹妮恍然大悟，繼而大驚失色——門神的神國是長城的能量根基，如果神國出現在這，那長城......

“丹妮莉絲，不要辜負我的期望！”這時，門神虛弱無力的聲音從青色星辰中傳來。

傳出這道意識，門神的精神波動忽然消失，徹底消失在丹妮的感知中。

在這一刻，祂徹底寂滅。

“嗡嗡——”空間之門如水波，激烈晃動，暗淡的青色星辰艱難向鏡面另一邊墜落。

“呔！大膽妖孽，敢搶我的寶貝！”丹妮有所覺悟，繼而勃然大怒。

——門神把神國送給自己了，但現在它被一羣邪神覬覦。

左手託舉五龍炎匯聚而成的巨大火球，五條龍結束龍炎噴吐，立即進入五重龍靈狀態。

大黑套上“七神之戰士”馬甲。

五重龍靈+戰士+滅魂一擊+劍神神性

“滾！”丹妮嘴巴張開，聲若雷霆。

空間門對面的所有魔神都聽到了她的呵斥，而每一個聽到的魔神，都被一柄鋒銳至極的精神之劍直接劈中。

除三眼烏鴉布蘭與異鬼王巋然不動，拉赫洛、風暴之眼、補丁臉、陰影中諸多黑暗魔神，全部痛嚎出聲。

“啊啊啊——”風暴、冰雪、海嘯、烈陽、陰影等天象胡亂揉雜在一起，內中的神魔意識憤怒嘶吼。

“給她一個教訓。”

“我們合力幹掉她！”

“小小凡人，敢褻瀆真神！”

就在衆邪神怒嘯連連時，那枚暗淡的青色星辰失去神魔束縛，開始加速向鏡面另一邊飛來。

“休想！”風暴向星辰席捲過去。

“差點因小失大。”大日籠罩星辰。

“褻瀆之仇隨時可報，奪取死木頭的神國的機會卻只有一次。”陰影如觸手，向星辰纏繞過去。

丹妮心中焦急，不知該不該把大火球丟過去：萬一燒燬門神的神國，萬一燒燬傳送門......她的顧忌太多。

於是，她眼中劍光璀璨，一道又一道劍形滅魂擊砍過去。

無差別攻擊，靈魂攻擊自動鎖定對面所有發出生靈波動的意識。

如果靈魂攻擊肉眼可見，那麼焦急等在樓梯口的伊蒙等人就能看到，龍女王雙眼射出連綿不絕的五種顏色混合的飛劍。

劍刃有黑綠白紅金五種條紋色。

嗯，有點像電影《功夫》裡天殘地缺的“一曲肝腸斷”。

丹妮一人之力的攻擊密度，甚至超過了聾子瞎子兩師兄弟。

幾乎形成滅魂一劍的劍雨，如雨打芭蕉般落在魔神靈魂之上。

對面沒一個阿鬼來使“五郎八卦棍”格擋，靈魂攻擊與聲波攻擊不一樣，沒辦法用實體兵器阻擋。

但魔神自有手段，除了第一次被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後並沒表現任何不堪之態。

眼見空間門如水波盪漾，越來越激烈，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丹妮心中焦急，右手託舉火球，就準備炸他丫的了。

“呱呱呱——”三眼烏鴉忽然動了。

他之前並沒參與對青色星辰的爭奪，只站在一邊挨龍女王的靈魂之劍劈砍......呃，有點無辜，但形勢複雜，丹妮沒法分辨誰是誰——反正都是敵人。

此時，三眼烏鴉有了反應，就見三千烏鴉聚在一起，好似無人機拼湊圖案一樣，組合成一隻碩大無朋的巨鴉。

二十米高大的烏鴉。

“呱——這裡是維斯特洛，都給我滾！！！！！”

出乎所有人預料，巨鴉竟然沒去阻攔星辰，反而對所有邪神發出絕強靈魂攻擊。

“BOOOM!”

虛空好似引爆一枚戰斧導彈。

這不是布蘭，而是三眼烏鴉——布蘭融合了一部分綠先知之印。

依靠三千烏鴉發出的攝魂一擊，竟然讓時空凝固的一剎那。

所有魔神的意志都似琥珀中的蟲子，失去時間的概念。

但對面的丹妮沒受到影響，她還在“嗖嗖嗖”地射滅魂一劍。

之前魔神有意識地進行格擋，自然無事，可此時，卻猶如中了“時間靜止”的魔法，完全失去防禦。

“嗤嗤嗤嗤——”大概三個呼吸的時間，叮噹衫七竅流血，撲倒在大海中，不知死活。

龍捲風直接原地爆炸，風暴之眼中再無風暴神的意識。

天空薄薄的太陽熄滅，拉赫洛怒吼一聲“你們兩個賤-人，給我等着”，然後不甘退場。

陰影爆炸開，露出裡面可怖樣貌的黑暗魔神。

祂們形狀悽慘，留下一灘腐蝕大地的污血，潛行消失。

頃刻功夫，熱鬧的東海望再次恢復平靜。

說到底，那些邪神多數不是實體，只憑一道意志干涉現實世界。

沒有魔神阻攔，青色星辰劃過一道青色尾跡，如一枚真正的流星，穿過空間門，落入丹妮眉心。

——好似它本來就屬於她，此時物歸原主。

丹妮又驚又喜，見空間門還沒完全關閉，試探着叫了一聲，“布蘭？”

“我是這一代的三眼烏鴉，你也可以叫我布蘭·史塔克。”三眼烏鴉傳來一道意識。

很熟悉的味道。

丹妮有種再次見到血鴉布林登的錯覺。

不過此時的布蘭比布林登少了幾分“非人感”。

嗯，布林登十成十的非人，而布蘭似乎三分像人，七分“非人”。

“你爲什麼幫我？”丹妮好奇道。

“你是母神選定的人。”布蘭冰冷的話語裡多了一分無奈。

這又是一個鮮花靠綠葉存託的故事。

毫無疑問，布蘭對門神的選擇很不滿意。

對龍女王，他也沒多少好感。

可若要他在龍女王和拉赫洛、淹神、風暴神等一衆神魔中選一個......

他不選龍女王，還能選誰？

丹妮似乎明白了些，又問：“長城出了什麼事？”

“塌了，你快點過——”

一句話沒說完，頭頂一道白光閃過，空間之門消失，

“長城，塌了？”丹妮呆若木雞。

“唉，長城塌了。”門神的聲音忽然在她識海響起。

“門神？”丹妮又是一驚，“你沒死？”

“你該問，我爲何沒有寂滅，”門神嘆息道，“我在八千年前就死了，你親眼所見，忘了？”

“你剛纔......我以爲你先前寂滅了。”

“我能不知道自己的極限？當我決定把神國送給你時，那些魔神無論如何也別想將它搶走。”門神淡淡道。

“那你爲何裝死？”丹妮奇怪道。

“那是一次考驗，就像我考驗過你一樣。如果布蘭·史塔克袖手旁觀，看着邪神搶奪你的神國，我會徹底剝奪他的綠先知之印，將之轉贈給你。”門神冷漠地說。

丹妮這一刻的表情非常精彩。

有對門神城府深沉的心驚。

也有對失之交臂的綠先知之印的惋惜，可接着，又產生深深的羞愧感——明明布蘭幫了她，她現在卻在想他的寶貝。

“唉，我一直以爲您是個單純的木頭人。”丹妮苦笑道。

“我聆聽整個維斯特洛的事蹟千萬年，你們的漫長人類史只是我無數閱歷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我見過的人和事，比你踩過的沙粒數量都多。”門神道。

丹妮一愣。

可不是嘛，門神什麼沒見過啊！

“我時間不多了，別再糾結這些沒意義的事，你有什麼疑問趕緊問。”門神疲憊道。

丹妮指着自己識海中懸浮的青色星點，問：“這是什麼？”

“諸神說它是神國，但......”門神似乎陷入回憶之中，語氣中多了一絲悵然，“其實它只是我小時候打造的一間藏寶庫。

我喜歡聆聽風的歌聲，每一曲令我感動的風，都被收錄進這間藏寶庫。

故而，諸神又叫它‘一界之風’，意爲這個世界誕生過的風之集-合。”

“啊，原來是這樣，”丹妮回想起來，她當日踏入黑門後，的確進入到一個滿是風的世界。

但當時她境界有限，只以風力強弱區別風的不同，並沒察覺每一道風的“不同歌聲”。

“一界之風幾乎是修行風之歌的聖地啊！”她驚歎道。

“嗯，我曾讓八位屬神進入一界之風中修行了十萬年，之後祂們都成了真神。”門神語氣平和，並沒半點炫耀的意思。

可這麼平淡的話裡，卻透露出一種震撼人心的霸氣。

——也許，這就是裝逼的最高境界。

丹妮有些崇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