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麼方法？說來聽聽？”，南教授也來了興趣，輕輕搖晃着酒杯，側過頭來看着瑟斯頓，如果能節省一點時間讓這項偉大的成果早些發出去的話他也會感到十分開心的。

“假設我們的論文需要七個步驟才能讓所有人看明白！”，瑟斯頓捏起七顆花生米在空盤子上擺出一個幾何造型，然後又撥出一顆花生米，再更改下這些花生米的排列方式，剩下的六顆花生米所構成的圖形依舊和剛纔那個幾何造型差不多。

“看到了嗎？省略一個步驟並不是什麼致命的事情！”，瑟斯頓笑了笑，又去掉一顆花生米，將剩下的五顆擺出最初的幾何造型。

“我們還可以接着縮減步驟！”，花生米從五顆變爲四顆，四顆變爲三顆，如果說最初七顆造型的幾何圖案是寫實派的畫作的話，那麼瑟斯頓現在擺出的這個就是抽象畫了！需要高深的幾何思維能力才能將這個造型和他最初的版本統一起來。

“好了，不能再少了！”，見瑟斯頓似乎還要減少花生米的數目，南教授連忙阻止道，“在少下去就該看不出造型了！”

哎，不愧是能看到八正道的男人啊！呂丘建心中暗暗讚道，瑟斯頓指出緊緻三維流形經過前面若干步操作後，剩下的每一小塊都能賦予幾何結構，一共有八種幾何結構。但他的證明相當艱深，強烈地依賴於幾何直觀，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可就算如此他在普林斯頓演講過後，光是直接向他索要講義的就超過一千人，間接複印的則更多，可見他的工作影響之巨。

聽到南教授的不同意見，瑟斯頓無所謂的聳聳肩，“我和呂剛纔的討論也只是稍微涉及到證明過程中的幾個關鍵點，但絲毫不影響我和他做出最後的推斷。”

和你們這些天才聊天什麼的最討厭了，有本事和我聊應用數學的問題，這種程度我也可以做到！南教授暗自腹誹，“威廉，你也要照顧其他數學界人士的看法，他們可沒有你這樣敏銳的直覺！”

“棋藝高手可以從一步看到七步後的變化，那些數學前沿的人也能從簡短的證明中推斷出所有過程！”，瑟斯頓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至於那些看不出來的人，我覺得他們也沒有必要執着於龐加萊猜想的研究！”

這是紅果果的歧視和拉仇恨啊！完全是依仗智商欺負人麼！不過瑟斯頓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按照他的方法寫出來後，能看得懂的人自然看得懂，看不懂的人也沒必要在這種問題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棋藝稍遜的人或許只能看到2步，剩下的5步，就是漏洞，只有完完整整把每一步的走法寫下來，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證明。”，南教授搖搖頭說道，他對於這項註定會加大華人數學家在世界數學界影響的論文要求更嚴格一些。

”好吧，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完成全部的論文需要多長時間？寫出來後會是多長的論文？”，瑟斯頓決定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服他，“你如何保證在此期間沒有人先做出來一部分然後提交到某本期刊上進行發表？這樣的話呂的原創性如何保證？”

這下南教授徹底啞火了，是啊，這世界上的天才雖然稀少，但也並非沒有，好像他剛纔說過的格里沙就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小的突破，萬一在呂丘建埋頭寫作論文的時候他也做出成果了呢？

學術界的競爭和體育界如出一轍，人們通常會記得第一名是誰，但第二個做出成果的人誰會在乎？

“懷爾斯關於費馬大定理的證明寫了兩百多頁！”，瑟斯頓見他不說話，繼續給天平加上砝碼，“如果按照你的方案去做的話，呂的論文也不會少於這個頁數，但根據我的方案，恐怕只需要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的頁數就可以搞定！這會節省大量的時間，至於那些省略的步驟，你也得給其他數學家留點活兒幹！”

這意思就是大戰略我來制定，那些繁瑣而無趣的戰術工作就交給那些凡人數學家去啃吧；南教授衡量了一番得失，點點頭同意了瑟斯頓的建議，轉身對呂丘建說道，“好吧，就按照瑟斯頓教授說的去做，不過等論文發表之後，後續的漏洞補充工作你有時間的話最好自己去完成！”

“可以！”，呂丘建也對體力活沒有多大興趣，既然第一個問題解決了，那麼就輪到第二個問題了，“論文我發表在那本期刊上？還是《數學年刊》？”

“你將來打算回國麼？”，南教授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他一個咋一聽和此事並不相關的問題。

“當然！”，呂丘建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果然聽到呂丘建的回答後南教授給出了一個不同的意見，“如果你打算留在米國，那繼續在《數學年刊》上發表也無所謂，如果你打算回去的話，最好選擇在《science》或者《nature》上發表，要知道國內對這幾本期刊的評價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對，這是一項劃時代意義的數學論文，完全應該在影響更大的期刊上發表！”，數學四大期刊只是數學界的頂尖刊物，而《science》和《nature》可是所有頂尖科學家都會訂閱的刊物，二者的影響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瑟斯頓對南教授的建議表示贊成後，接着又提出自己的意見，“你直接給《science》投稿吧！我是他們的審稿人，說不定你的文章會交給我評審呢！”

“得了吧，編輯看到論文來自普林斯頓纔不會交給你審稿呢！”，南教授笑道，不過並沒有反對瑟斯頓的提議。

聽到普林斯頓呂丘建腦中靈光一閃問道，“南教授，你看現在是假期了，那麼我在假期期間做出的成果是不是可以不掛上普林斯頓的名字，而換成京師大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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