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明亮和那些支邊青年要慢慢開會，開會完了還要做思想工作，然後要進行分配，估計今天的事情都挺多了，也沒空管少苦了。

少苦開着卡車帶着趙峯一起又去了採石場，亂糟糟的一片，那個路是應該修修，趙峯左搖右晃的，好幾次差點摔倒，少苦不停的嘲笑趙峯，哎，養尊處優時間太長了，走的山路都走不穩，還經常吹牛他們以前半夜還在崇山峻嶺裏面飛奔，不是走路，是飛奔，也不知道他怎麼飛奔的。

趙峯被少苦打擊的沒有面子，氣惱的抱怨道：“這個哪能叫路啊，比我們以前山裏的都難走，是應該修修啦？”

少苦打擊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山路，就是你健步如飛的山路，哎，你看看你的樣子，丟人不？那些老頭和女生，揹着石頭，都一樣來去自如。”

趙峯堅決不承認說道：“我是年齡大了，年輕的時候比他們厲害？”

少苦不屑的打擊說道：“比那個老頭年紀還大？你是坐車坐久了，不會走路了？”

趙峯不講理的罵道：“你這個小王八蛋，在家睡覺不好啊，非要跑過來幹麼？熱死人了，我老人家很久沒有走過這個路了，新疆這裏都是平路，卡車開過去都不要緊，哪像西藏這邊，全是山。”

少苦不領情反駁說道：“呵呵，趙叔叔，是你非要過來看的，服了你呢？你要多鍛鍊，你看看我？”說着要得意在山坡空翻幾個跟頭，身形都穩穩站在石頭上面。

趙峯被少苦氣的真想一腳踢下去，他也不想來啊，可是聽說礦脈要到頭了，他要來看看才放心啊，這是關係他前途的大事情啊。

石頭換糧食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主導呢，這可是很大的一個功勞，年底說不定還能上一個臺階啊，現在這個和平年代，別說一個臺階，就是半個臺階，都是難如登天啊。

本來他們這羣戰友，到了西北這裏，沒有強而有力的老領導幫忙，基本沒有上升空間了，任何時候，派系都是存在的，哪裏都不例外。就說他們這幫人，當然駐地墾荒的時候，他們幾個從老戰友基本都是分到南疆，爲什麼分到南疆啊？因爲南疆比北疆艱苦啊。

他們幾個老戰友都是抱成團，相互照應，兵團的條件比較艱苦，他們幾個老戰友也是相互照顧，這麼多年了，大家的感情很好。

趙峯一個偶然的機會，調到了兵團總部，本來趙峯只是一個閒職，可是兵團遇到困難了，特別兵團改爲工資制，國家不再負責兵團的糧食和工資，兵團什麼都缺，特別大家糧食都不夠吃，兵團的領導於是讓下面的幹部發揚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本事，拉交情也好，找老領導也好，只要幫兵團搞來糧食，物資或者設備，就是大功一件。

趙峯的運氣比較好，他的很多領導和戰友都是在華東一帶，而且都是實權幹部，前幾年陳總就是上海市長，於是趙峯的表現機會到了，打着戰友到處找人求支援，要人支邊，要設備，要物資，戰友的感情那可是經得起生死考驗的，別說就是要點物資和人，這還完全是公事，就是更過分的要求，也要滿足，何況這些人和物資又不是自己，幹嘛那麼小氣啊？趙峯的狗屎運來了，這幾年跟坐了火箭一樣，幾年時間，連升兩級，越過了很多人難以越過的一個坎，就升到了師級幹部，按照軍銜來說，正兒八經的將軍。

特別是去年的困難時期到了，嚴重的大饑荒啊，糧食是壓倒一切的重任，兵團的壓力比任何時期都大，剛剛進新疆的時候，一邊幹仗一邊剿匪，都沒有這麼困難過，嚴重的時候，兵團的高層一天只有兩斤粗糧的標準，這可要領導的老命，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啊，領導是要吃肉的，兵團給所有的外聯幹部，下了是命令，不惜一切代價籌糧食。

趙峯從去年到今年的表現真的是獨領風騷，特別是今年，趙峯的工作節節顯著，上次籌到了100噸糧食，那是純白的大米和精緻的細糧啊，不但震驚了兵團的領導，也震動了新疆的軍區和政府。

就像嘴邊常說的，領導是要吃細糧，領導是要吃肉的，雖然糧食被分走一半，但是趙峯的表現大家都記住了，領導記住你，你肯定要升職了，居然政府就來挖牆角了，不過被兵團擋回去了，據說年底誰誰要退休了，趙峯就要頂上去了，所以說趙峯最近的工作熱情特別高漲，要不然也不會閒着蛋疼，特意陪少苦跑到沙漠裏面來吃沙子啦。

趙峯聽到礦脈要到頭了，心急比誰都比，譚明亮追求的是長期效應，趙峯等不了那麼久，趙峯現在需要一筆閃亮的大功勞，可以讓自己穩穩的再升一級，軍級幹部，是很多人一輩子過不了的坎，趙峯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這個時候，礦脈可不能出問題啊。

少苦和趙峯終於到了採石場，亂糟糟的現成，山坡還有保衛幹部架着機槍呢，估計兵團也是子彈多的沒地方用，這個地方用的上機槍嗎？打山裏的怪獸嗎？

整個採石場就是亂的夠嗆，東一堆西一堆全部都是玉石，雖然亂糟糟的，但是團級分的到清楚，各自開採的玉石也分的清楚，那是自己的勞動成果，講的難聽點就是自己的糧食，現在在這裏情況很艱難，很多人爲了生存下去，信奉的原則： 你可以動我的老婆，動我的女兒，但是不能動我的糧食。

這個亂石場是農三師一團的地盤，團長兼書記就是昨天見到的老丁，全名叫做丁廣山，也是老革命了，是譚明亮的鐵桿支持者，要不然譚明亮也不會自己的命脈交給老丁同志，老丁同志看到趙峯過來了，急忙跑過來，老丁和趙峯也比較熟，畢竟趙峯也是老丁的領導啊，在這裏，以前他們都抱成團相互關照的，感情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趙峯急着想找做到老黃呢，想去看看礦脈，老丁在老領導面前也沒那麼多隱瞞，很快把老黃叫過來了，老黃看到是總部的領導有點緊張，少苦安慰安慰老黃，就跟着一起去礦脈了。

趙峯和少苦比較顯眼，一團的書記親自陪同，趙峯的年齡比較大了，關鍵是一副兵團領導的架勢，大家很自然的遠離，可是少苦就比較吸引目光了，少苦的長相不用說，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長期的練武，身體均勻有力，加上長期養成有點上位者的氣度，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的，特別是年輕漂亮的女孩，不停的給少苦拋媚眼呢。

有的漂亮的女孩，故意做一些比較誇張的工作，或者比較大聲的說話，企圖引起少苦的注意力，少苦還真的沒注意到這羣人的心裏，西北的風沙吹人老，眼前的這些女孩，怎麼比得上江南那些嬌滴滴小美女呢。

少苦看着眼前的幹活的似乎還分等級，有點好奇的問道：“丁叔叔，那羣人是幹嘛的？感覺你們看他們看得嚴啊？”

老丁雖然不知道少苦的真實身份，但是少苦一直喊譚明亮和趙峯叔叔，猜測少苦應該是兵團高幹子弟，聽到少苦的問話，也不隱藏直接解釋：“他們都不是好人，很多人以前做過土匪，還有一些是光頭黨的殘兵敗將，他們做的都是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經常有人逃跑，所以要看的緊點？”

“逃跑？”少苦看了看周圍的崇山峻嶺，佩服說道：“在這裏逃跑不是死路一條嗎？”

老丁覺得很正常說道：“總是不甘心失敗啊，不過有的人是地頭蛇，還是可以跑得掉的？”

少苦看了看那幫低着頭幹活的人，很多已經老實的不能再老實，但是內心這麼想的，誰也不知道，不過很明顯，那幫人不好惹，要不然大家也不遠都離他們遠遠的，四周的保衛幹部都把搶捏的緊緊的。

少苦指着遠處的一幫老頭問道：“那幫人呢？都是佑派嗎？”

老丁看着少苦手指的方向解釋道：“是啊，都是全國各地發配過來的佑派，老領導說多照顧點，所以他們的活比較輕鬆點。”

老黃立馬拍馬屁說道：“感謝D，感謝領導，我們在這裏要輕鬆多了？”

老丁擺着臉說道：“亂說，你們在這裏要做的更苦更累才行，好好在身體上改造自己，在思想認識自己，爭取早日回到大家的隊伍中來？”

老黃知道老丁嘴上講的兇，其實對他們還是蠻照顧的，低着頭不停着說話，配合老丁的表揚呢。

少苦看到老丁講大道理就頭疼，有指着另外一夥人好奇的問道：“那夥人呢？都是壯年啊，看樣子不是好人啊？”少苦看到其中不少人一臉的橫肉，變現的很兇的樣子，咬人的狗不叫，他們估計就是樣子嚇人，論兇狠肯定比不上那羣土匪。

老丁不屑說道：“他們都是各地勞改犯，都是壞分子，他們也是重點看守的對象？”

少苦指着遠處的年輕男女問道：“那幫人呢？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支邊青年吧？”那幫人穿着不一樣，花枝招展的，明顯時髦多了，關鍵是臉上的傲氣，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老丁解釋說道：“是啊，都是今年上半年來的，還有的是其他建設師支援給我們的，他們以後將會是我兵團的骨幹，要好好培養？”

少苦看着那幫小青年用鄙視的眼光看着自己，顯然嫌棄少苦不幹活，就像城裏人看不起鄉下人老土，鄉下人看不起城裏人一樣養尊處優，少苦來的和那幫年輕人計較，還是老老實實走自己的路。

礦脈這裏就是兵團的戰士負責，關鍵時刻，還是依靠兵團戰士，他們都是經受住考驗的人，老黃帶着趙峯和少苦進去看了看，少苦除了感慨人的力量偉大，沒有機器，就靠炸藥和鐵杴，完全依靠勤快的雙手，居然開採了這麼大的山洞，佩服啊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