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媽走了之後，少苦就顧不得裝低調了，裝不裝都那樣，麻煩還是找到家裏來，少苦讓人去通知剛子，猴子，蠻牛還有馬家兄弟，他們得到少苦找他們消息，一個一個跑的飛快，就連鬍子都以爲有什麼大事呢，也跑到湊熱鬧，鬍子很快被少苦趕回去了。

鬍子給少苦帶來了好大的驚喜啊，上次少苦接到周全勝籌糧食的任務，讓鬍子和老刀到處買糧食，結果糧食是買了很多，但是少苦用不上了，好幾萬斤糧食都堆在二根家裏呢，後來便宜南汽廠和鐵廠了，樂的楊書記和薛大勇笑開了花。現在不吃肉了，食堂油水不夠，鐵老大的工作都是勞動強大很高的工作，餓肚子會要人命的，只能多增加糧食來彌補油水不足的部分了，雖然春收了，但是糧食的缺口還是非常大，城市糧食供應標準一點沒有提高，大家都知道要存糧。

鬍子和老刀糧食多了，又開始做黑市了，上次少苦去了一趟香港，發現在香港那裏，古董還是比較瘦歡迎的，雖然價格不高，但是也比內地的高出幾百倍，把內地的古董倒到香港去，換點糧食和罐頭，那還不是處處有餘，內地的古董實在太多了，與其被毀了，還不如換點實在的呢。

少苦開始收集古董了，少苦動動嘴，老刀和鬍子跑斷腿，老刀和鬍子就兩個急先鋒，放出風去黑市上可以古董換糧食，頓時整個南都就颳起了古董風，一個個拿起鋤頭，把埋在地下的古董都拋出來，趁着黑夜拿到黑市，換錢的換錢，換糧的換糧，幾天時間，就給少苦整個幾個大卡車，也不知道南都哪裏來的那麼多古董。

最近國內瘋狂的籌款開始，凡是有歷史問題的，爲了洗白自己，把家裏能賣的都找出來賣了，很多家存了多少代人傳家之寶也拿出來賣了，實在沒有賣的，想張志銘家裏把自己女兒也拿出來賣啦，鬍子和老刀真收集到不好好東西。

至於玉器寶石更不用說了，國人真會藏私啊，天天叫着什麼都上繳了，現在也搞不清從哪裏冒出來的，玉器和寶石裝了幾個蛇皮袋，很多玉器和寶石都是無價之寶啊，兩千年的積累真是恐怖啊，隨便扣扣摟摟都能整出那麼多無價之寶。

哎，少苦明白了，那些所謂的無價之寶都是狗屁，大家捨得拿出來賣的都是爛貨，藏起來的纔是好東西。

你要說他們家裏的家底都收刮乾淨了，少苦肯定不相信，難怪張大媽被批評了，她的工作實在不到位，應該掘地三尺的，三尺不夠就掘地三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都不懂。

張大媽的手段太溫和了，難怪完不成任務呢，國人都是捨命不捨財，你要把他們逼的走投無路才行。

張大媽真的不夠狠，過一段時間風聲過了，黑市上肯定還有很多黃金和大洋，反正是怎麼刮都刮不乾淨啊。事實勝於雄辯，當年軍閥混戰時候，軍閥來刮過；日本來過，日本夠狠，他們也收刮過；光頭黨跑路的時候真的掘地三尺收刮過；後來建國後，他們也支援一片給國家，反正還有大把大把的私貨，反正怎麼夠刮還是有，等着鬍子和老刀慢慢刮吧。

少苦聽到鬍子收到好東西就心動，商量好晚上去二根家裏之後，少苦利索的把鬍子趕走了，鬍子現在可是危險人物，少苦讓他沒事少來家裏，雖然大家都知道少苦和鬍子的關係，但是少苦裝作和鬍子不熟啊，掩耳盜鈴也要裝裝樣子。

少苦看到小夥伴到的差不多了，喝了一口茶開始說話了：“今天喊哥幾個過來是好事情，哥幾個都是跟着我好幾年的啦，雖然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但是總得來說還不錯。我知道哥幾個家裏都不容易，現在哥幾個年紀都不小了，馬上都要結婚了，我總得爲哥幾個謀劃謀劃。”

少苦看到大家都豎起耳朵聽着，心裏得意的繼續說道：“我想了想了，哥幾個都不是家裏的老大和老幺，二傻不算，他家就他一個，你們幾個都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家裏的好事情肯定輪不到你們，雖然這些年也分了你們不少錢，但是我知道，你們口袋裏面沒有幾塊錢。”

哥幾個聽到少苦的話，都有點臉紅了，確實是這樣，有錢基本上繳家裏，自己都是窮的叮噹響，有幾塊錢就是富豪了。

這個時候家裏的孩子多，大部分家裏父母都是在乎老大和老幺。

這個時候都長子優先，也就是爲什麼古代都是嫡長子繼承製。因爲長子的好處多多，第一，長子是第一個兒子，長輩的期盼，自己的期待，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有了兒子，自己也能擡頭挺胸了；第二，長子最早長大成人，因爲要照顧下面的弟弟妹妹，所以有長兄如父的說話，不管是城裏裏面繼承家業，還是農村幹活賺錢，長子都是第一主力；第三，長子一般最早結婚，家人期待幫孫子的希望，基本都是落到長子身上。

所以不管在農村還是城市，長子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長子之後就是老幺了，打大的，護小的，懷裏抱得的好的，總是擔心最小的兒子被欺負，生怕自己照顧不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小兒子。

至於中間的兒子，那基本都是忽視他們的存在的，跟着少苦後面混的除了二傻家裏就他一個傻瓜，其他的在家排名都是在中間的，最容易被忽視的存在，就是偶爾不回家，家人也不着急。他們的情況後來有點改變了，是因爲他們可以拿錢回家了，這個年代，有錢就是硬道理，你能賺到錢，你的家庭地位就高，但是家裏地位高，並不意味好處都有你的，所以不要指望他們家裏幫他們考慮買房子娶老婆的事情，少苦覺得還是自己早點幫他們打算比較好。

少苦不理哥幾個尷尬的眼神，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說：“後來我明白了，分你再多的錢，都是白扯，你們上面的哥哥姐姐一大堆，下面還有弟弟妹妹，有好事情也輪不到你們，你們都是孝順的孩子的，再多的錢都上繳給家裏，後來我就不分錢給你們了，你們跟着我東奔西跑，我總要爲你們考慮，所以錢我都幫你們存着呢，現在你們也知道，張主任跟餓狼一樣到處籌款呢。”

少苦停頓一下，喝了一口水，讓哥幾個思考一下，胸有成竹的說：“現在有個好機會，街道辦要低價處理幾套房子呢，所以我就打算了，幫哥幾個每人買兩間房子，都掛在你名字下面，你們都不小了，過幾年要結婚了，估計你們都是窮光蛋，肯定買不起房子。”

“哈哈”哥幾個都在哈哈大笑，少苦說的還真對，指望他們買房子結婚，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情，聽到少苦幫他們買房子，一個個激動不知道怎麼辦？

驚喜，絕對的驚喜，房子是什麼？都是一幫窮光蛋，還真的不明白房子是什麼，房子一直離他們非常遙遠，因爲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基本都是街道分給他們父母的，或者是單位分給你他們父母的，十幾個人擠在兩間房子裏面，擔心害怕的生活着，想讓你搬家，你就得搬家，因爲房子不是你自己的。

一幫人頓時被這個天大的餡餅砸暈了，都開始美好的打算啦。

哥幾個覺得有了自己的房子，肯定可以一個人睡一張牀，想怎麼打滾就這麼打滾，實在不行翻幾個跟頭也可以。

以後不用跟幾個弟弟擠在一張牀上，翻個身都翻不動，前幾年弟弟小，屎尿都拉倒牀上，加上房間基本不通風，臭味和騷氣混在一起，晚上基本伴隨着屎尿一起過來的，那種日子也不知道怎麼過的。

特別是夏天了，家裏真不是人呆了，兩間房子，擠着十幾口人，晚上客廳裏面躺着都是人，應該說沒客廳了，這個年代家裏很少有客人，要客廳太奢侈了，基本都是改裝成房間啦，都是塞滿人的。

反正哥幾個的日子都差不多，最慘的是馬家兄弟，家裏兒子多，四個兒子擠在一個房間裏面，兄弟四個一起進去房間得排隊，先進去的兄弟上牀了，其他兄弟才能進的去門，老大馬學兵今年都21歲，按道理應該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可是沒人願意，爲什麼？

因爲馬家窮啊，大家都知道馬家有四個兒子，老大馬學兵今年21了，老二馬學軍今年19歲啦，老三馬學文17和馬學武今年15歲，其實下面還有一個小的馬學成今年10歲，而且是病懨懨的，所以大家都忽視了馬家還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妹妹馬雪花8歲，馬家看起來人強馬壯，可是屁用沒有，馬家四個兄弟除了打架厲害，就是能吃，還沒發現其他優點，所以馬家就是破罐子破摔，西門一帶沒人敢惹啊。

馬家的以前的生活真的很艱難，解放前的生活就不說了，解放後他們家就馬大毛一個正式工，毛大毛拼死奮鬥勉強評爲二級技工，每月32元和30斤糧票，家裏四個兒子，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真是真理，也不知道馬大毛怎麼養活一家人的。

馬家兄弟從小到大就是哥哥帶着弟弟，到處去做臨時工的，開始的時候總被人家欺負，打着打着幾個兄弟長大了，他們兄弟就欺負人家了，都是靠打架打出來的，反正馬家窮的只剩下人了，誰也不怕。

馬學兵運氣不錯，59年鐵廠招工的時候轉正了，終於有了一份工作，生活剛剛好轉，還沒有想來得及享受呢，因爲災年到了，城市的供應打折了，馬家就兩個正式工，養活8口人，也不知道馬大毛怎麼養活的。

後來馬大毛就是知道馬家兄弟跟着鬍子和郭家兄弟拼命，爲了每月十幾塊地皮費，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爲什麼？還不是生活逼的，再後來馬家三個兄弟跟着鬍子後面做黑市生意，馬家的生活纔好點，但是想要娶老婆，目前的情況看，希望渺茫啊。

猴子家裏還趕不上馬家兄弟，猴子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侯天寶，二哥侯天發，老三輪到猴子侯天明，四弟侯天才，五弟侯天華，還有幾個姐姐妹妹，反正猴子從小到大吃飯就是用搶的，搶到了就多吃點，搶不到就餓肚子，猴子比較強悍，每次都能搶到，爲了這個吃的，猴子不知道被他家人打了多少頓了，雖然名字是猴子，但是長的人高馬大，在同齡人中都是比較高。

其他幾個家裏情況都差不多，剛子名字叫的威猛，李大剛，多威風，就是瘦的跟猴子一樣，叫他猴子纔是名副其實，在他的記憶中，他在跟着少苦之前，基本沒有吃過一頓飽飯；至於二傻，能活到現在就是祖宗保佑啦；蠻牛，劉元軍，名字叫的好聽，矮墩矮墩的，他們家和剛子家真的是大家族啊，西門口一帶很少見到他們那樣的大家族，一家有20多個人，爺爺活着，壓着不分家，吃飯輪着來，因爲家裏的碗不夠；冬天出不了門，因爲沒有毛褲穿；據說從來沒人去他們家做客，因爲根本進不去人。

少苦看着哥幾個的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讓他們開開心心的再飛一會吧，估計巨大的喜悅把他們砸暈了，慢慢恢復吧。

少苦看到大家的眼睛慢慢又聚光了，都看着自己的，慢慢開口：“房子的錢你們不用擔心，算我借給你的，以後幫我幹活抵債了。”

哥幾個聽到少苦的話不停的點頭，本來幫少苦幹活也沒打算要錢，雖然他們家人總是各有各的想法，但是他們都沒有聽家裏的話，就是少苦不給錢，爲了填飽肚子，西門口大把人的搶着幹，這麼多年大家過的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吃飽肚子的地方，打死都不放手。

少苦看到哥幾個都同意，欣慰說道：“房子掛你們的名字，但是要籤個協議，房子只能你們住，你們老婆和兒子可以住，可以養你們父母，但是其他人不能住。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顧及家裏的兄弟感情，傷感情的話說不出來，但是房子就那麼大，多的也住不過來。這個壞人我來做吧，你們跟着我混，我只能管你們過得好不好，至於其他人，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個.....”哥幾個都說不出來了，壞人都讓少苦做了，他們能說什麼？好幾個在偷偷哭呢，覺得這輩子跟着少苦是最幸福的事情，他們第一次吃到糖是少苦給的，自己到現在記得，真甜啊；第一次敞開肚子吃飽飯也是跟着少苦，飯都堵到嗓子啞了，差點吐了；第一次敞開肚皮吃肉還是跟着少苦，那麼多肉，自己的父母一輩子都沒吃過；第一次賺到錢依然是跟着少苦，哪種感覺現在還經常想起；第一次穿到新衣服和棉衣仍然是少苦給的，哥哥和弟弟羨慕的眼神一輩子都忘不了；第一次遇到對他這麼好的人，覺得就是把命賣給少苦也值得啦。其他幾個看到有人偷偷哭，也沒人嘲笑，都是十幾年的街坊，誰家還不知道誰家的情況嗎？

少苦看到都是小夥子了還在哭，也沒說話，男人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時，喜極而泣，傷感一會就好了。

少苦看看哥幾個開心的差不多，痛快說道：“你等會回去，把戶口本拿回來，我去把張主任喊過來，等會幫你登記，以後，你們就有自己的房子了，但是記住，一定要低調，這個時候更要低調懂嗎？”

一個一個真的跑的飛快，很快拿着戶口過來了，張大媽一直都在等少苦的信，聽到少苦的消息，居然比小夥子跑的都快。

少苦看到人到了差不多了，對着哥幾個說：“你們拿着戶口本輪着去張主任那裏登記，登記完了就可以回去了，等張主任辦好了，會把房產證和鑰匙給你們的。”

哥幾個聽了都很自覺點了點頭，馬學軍跟乖寶寶的一樣舉起手問道：“五哥，我們家的房子登記我老四的名字可以嗎？”

少苦被問傻了，困惑的問道：“幹嘛登記小武的名字，你們各登記各的，你和張主任商量，最好把你們三個兄弟房子分在一起。”

“啊？”馬家三兄弟同時鬼叫着：“五哥，你的意思我們三個兄弟都有自己的房子啊？”

“屁話？”少苦沒好氣的說：“你說呢？你們三個人分你們兩間房子，讓你們三個兄弟決鬥啊？以後給我賣力點幹活。”少苦明白了馬學軍的話，以爲分房子按照家分了，他們三個兄弟只能分兩間，一直在頭疼房子寫誰的名字呢，誰知道驚喜來的太突然。差點給少苦的跪下發誓了。

馬家三個兄弟同時大叫：“保證好好聽五哥的話，保證賣力幹活，五哥就是我們的親哥。”

“滾滾滾”少苦很嫌棄的趕人，有兩個活寶兄弟少苦都頂不住，要是再加上這麼多親兄弟，少苦真的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