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怎麼看的話，你好像纔是最後的那個贏家啊。”陳諾嘆了口氣。
面前的這個“零”，深不可測的程度，此刻在陳諾的心中已經甚至超過了西德那個變態傢伙。
“是的，按照常理來看的話，我應該是可以贏的。”零毫不避諱的點頭回答。
“那麼我呢？”陳諾皺眉道：“你費盡心思，布了這麼大一個局，早早的就在陳建設的身上做了伏筆，然後再讓陳建設在2002年和我相遇。
我從陳建設的身上得到了穿越時間的能力，來到了1981年……
你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在我身上佈置了這麼多，爲了甚麼？
難道就……”
陳諾說到這裡忽然閉嘴，然後沉思片刻皺眉道：“這麼看來，爲了鹿細細？爲了讓我來到1981年，然後在這裡，和成爲鹿細細之前的露易絲相識？”
“很不合理對吧？”
“就是很不合理啊。”陳諾苦笑。
鹿細細，其實就等於是：雲音的肉身+露易絲的靈魂。
自己回到了1981年，認識了還是小女孩的露易絲——並且救了露易絲的命。
把這個在下水道里幾乎快淹死的小女孩救了出來。
難道就是了爲了讓自己救她的命？
這就說不通了。
以零的能力，還有被它安排在周圍的灰貓。
要從一個下水管道里救露易絲，這麼簡單的事情，根本沒必要費盡周折把自己弄到穿越時空來到1981年的。
這兩個大佬，隨便誰打個響指就做到了啊。
零笑了笑，它似乎並沒有打算立刻回答陳諾的疑問，而是拍了拍陳諾的肩膀。
“我們先說說‘時間’這個概念。”
“哈？”
·
“時間的能力，跳躍時間，你從2002年回到1981年……穿越……
隨便用什麼詞也好，不重要。
但是時間的概念來說，有一個很重要的限制。
也就是說……擁有‘時間能力’的人，無法回到他出生之前的時間，也無法前往他死亡之後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個時間的能力是有限制的，限制就是他生命的長度。
這是時間能力的規則，也是限制。
無論是擁有時間能力的陳建設，或者是賦予陳建設這個能力的我——都要受到這個限制的約束。”
“嗯？？”
陳諾一愣！
他立刻就發現了一個BUG：“不對啊！你讓我回到了1981年，而在1981年，陳諾還沒出生！”
“所以說，你其實沒有得到時間能力，你只是激活了陳建設的時間能力。
對陳建設來說，1981年，並不會超出他的時間跳躍範圍。
當然了，你激活了陳建設的時間能力，跳躍到了1981年的這個時間點——這個時間點，是我早就設置好的，簡單的說，我預謀的。”
陳諾靜靜的看着零。
零繼續道：“時間和空間，這兩個能力是我最大的本領。
剛纔我和你說了，我的空間能力是真正的空間。
我可以跳躍到不同的平行空間，平行世界。
但是我沒有成爲四維生命，所以這個能力其實也不是無限的。
我說我只是接近全知全能。
我可以跳躍到各個平行空間裡，相信我，我做過很多次。
我在不同的平行空間平行世界裡觀察過你——陳閻羅，或者陳諾。
你是一個出色的選中者，天賦很強大，傑出，優秀。
當然我也觀察過別的選中者，不同時空的雲音，不同時空的電將軍……還有很多很多。
我會在你們的身上觀察，看看不同時空的種子們，選中了選中者後，它們的提升，它們的進化。
最後，我觀察了成千上萬的例子後，才選中了你。
你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我最強？”陳諾翻了個白眼。
零笑了。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後，才搖頭道：
“不，也許不是最強，而是最合適，或者說……是概率早就的成功。”
陳諾：“…………”
“所有的競爭者種子裡，在我觀察了數百個數千個平行世界後，而凡是被他選中的選中者，都會給他的實力提供巨大的加成，讓他在面對其他種子的戰爭之中，所向披靡。
而且……”
說到這裡，零目光古怪的看向了陳諾，緩緩道：“而且，就我觀察的那些平行世界裡，很多時候，那些世界裡西德，它的選中者甚至都不是你。但是它依然取得了競爭的優勢。
但我所觀察的平行空間裡，次數多到我自己都懶得數了。
可唯獨只有一次，進化成功了！
在無數次的，西德選中了別的選中者的時空裡，最後進化的結局是失敗。
但唯獨選中了你的那一次！
成功了！”
陳諾皺眉。
零搖頭：““別誤會，我其實說的並不是好事——對我而言。
西德很強大，它的強大，讓它可以殺死其他的種子，完成進化的自我修補，找到進化的正確辦法，修補掉母體當初的BUG，但是……
對於我而言，這種結局是失敗的啊。”
陳諾忽然明白了！
“我是已經站在最後BOSS面前的一個備份。
而西德是重新開檔後一路打過很多關的新檔。
西德當然想完成進化。
難道……我就不想麼？
如果讓他完成了進化的話……
我就徹底的失敗！
我相信西德肯定告訴過你吧？
重迭交錯的時空裡，只能存在一個四維生命。
一個，而且是唯一。
如果別人成爲了那個唯一，對我來說，就意味着徹底失敗！
陳諾先生，在最理想的軌跡裡。
應該是西德殺死了所有的種子，然後成爲了成熟體。
而且，它的智慧也看破了錯誤的禁錮，它沒有選擇吞噬你。
而是反過來，讓你吞噬了它。
最後，你，陳閻羅，成爲了這個時空裡唯一的四維生命。
在經歷了我自己都記不清多少次的平行世界觀察後，我決定，出手干涉。”
陳諾深吸了口氣：“所以……你不能讓我成爲四維生命？”
“不能！”
陳諾皺眉：“那你…………”
陳諾想了想後，緩緩道：“你想阻止的話很容易吧……你回到我成爲能力者之前，弄死我就是了。
反正穿越時間對你來說很容易的。”
“不行。”零搖頭道：“你沒理解時空的意思。
比如說，按照你陳閻羅的那一世。
在2007年的時間，在南極，你成爲了西德的選中者，西德得到了你這個選中者的增幅後，實力爆漲，它殺死了其他的種子，然後讓你吞噬了它，完成進化。
按照你的邏輯，我只要回到2006年，或者更早的時間殺掉你就可以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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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不是這樣的。
就算我在2006年的時空先幹掉你。
可是，2007年的進化已經完成的時空依然會存在。
而只要出現了一個四維生命，那麼你存在的所有時空，都會被覆蓋掉，成爲你這個四維生命覆蓋的所有三維世界。
而很不幸，我也在和你有交錯的世界裡，所以我也被覆蓋在其中，我無法再成爲四維生命。
所以，跳躍到更早的時間，殺掉你很容易。
但那只是又增加了一個時空的分支，無法改變你已經完成進化的那個2007年的南極的時空。
而一旦你進化成功之後，你就擁有了四維生命的屬性。
我再也無法殺死你了。”
陳諾忽然心中就猜到了一個可能！
果然！
零緩緩笑道：“幸好，也還是有辦法的，你們是人類，人類總會擁有一些屬於人類的情感，而這個就是你的弱點。”
陳諾嗓子變得艱澀了起來：“所以……你……”
“我沒辦法殺死已經完成了進化成四維生命的你。但是我可以……讓你在完成進化之後，自己殺死自己。
也就是說……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放棄成爲四維生命！
而我剛纔說了，你是人類，你會被人類的情感所困擾。
一個讓你摯愛，並且深深摯愛你的女人。
然後讓她死掉後，讓你陷入痛苦之中，然後……你就會放棄成爲四維生命。
從四維跳回到三維！試圖救活她。”
陳諾的眼神裡露出了一絲殺氣！
“你……做了什麼？！”
零笑了。
“別誤會，殺死了第四種子，導致鹿細細的死亡，這個過程，我可一點都沒有干預！
這完全是西德做的。我可沒有做任何手腳。
也就是說，無論第四種子的選中者是誰，西德都會殺掉第四種子完成進化的道路。
而一旦西德殺掉第四種子，那麼作爲它的選中者，鹿細細都是死定了的。
而我，已經是失敗者了。”
陳諾皺眉：“那你到底做了什麼安排？”
“準確的說，是你給了我補救的機會……本來我已經徹底輸掉了。
你成爲了唯一的四維，我就是失敗者的身份而已。
但偏偏……你自己放棄掉了。”
陳諾瞬間明白了！
·
“知道你重生回來後，我最害怕什麼嘛？”零笑道。
“害怕什麼？”
“你們人類是擁有可笑無聊的情感。
這種情感，會讓你腦子發熱，在面對距離四維生命一步之遙的時候，因爲可笑的愛情而放棄掉！
但同時，你們人類的情感還包括了一個有趣的東西，就是……
任何情感，都不是永恆的。
所以你知道我害怕什麼嘛？
我害怕，在你爲了愛情而放棄了四維生命，選擇重生後，你一次次的拯救鹿細細而失敗……
萬一，這種愛情消失了怎麼辦？
或者說，你回到了2000年後，在這個時間線上重來一次。
在重生後，再次遇到了鹿細細……你忽然不愛她了怎麼辦？
或者說，她沒有愛上你怎麼辦？
愛情的產生，很多都是都是很隨機的。
陳閻羅的那一世，你在南極和鹿細細相愛，本來就是一個概率時間。
可能就是某個時間，某個節點，某個情緒，某個眼神，忽然一下對眼了。
兩人就相愛了。
但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環境，換一個心情。
當然了，也許你還是帶着愛意來拯救鹿細細。
可如果……你重生後的鹿細細，沒愛上你呢？
那麼……愛情很快就會消失掉的。
一旦你心裡的愛情被抹滅消耗完了後……
你放棄了這種拯救，你決定重新跳回四維……
那麼我就連這最後一個補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陳諾。
你本來已經成功了。
但是你選擇了放棄。
這個補救的機會，是你親手送到我手裡的。
所以，我就絕不能坐視這個機會再流失了。
所以，我做的一切其實很簡單。
我要確保，你在重生後……
你和鹿細細，必須再次相愛！！
讓你重生後再次重逢鹿細細，你們依然會相愛。
這樣你纔會保持愛情的熱度，纔不會放棄拯救。
纔會繼續沉淪在這一次次的拯救之中！”
·
陳諾明白了！
自己被安排回到1981年，救了一個小女孩露易絲。
對一個絕望中和孤苦無依的女孩，造成了深刻的恩情和影響。
長達一個多月的相處之中，給這個女孩在靈魂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然後，再讓這個小女孩的靈魂，奪舍掉雲音，成爲鹿細細！
然後，到了2001年，星空女皇鹿細細會來到金陵，和陳諾相遇……
因爲鹿細細靈魂裡露易絲的存在部分，那種不可磨滅的印象和好感，讓她很快就愛上了自己……
“所以，必須由我親自回到1981年，親手救下露易絲，並且和她親密的相處一段時間。
這個伏筆，就是爲了在2001年，她來到華夏金陵後，遇到了我，就會很快愛上我，對吧？”
“是的！”
零開心的笑道：“所以……保持你心中的愛意吧，陳諾。
相信我，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的CP粉，誰的純度最高的話。
我可以說，是你們最最死忠的CP粉了！
只要有我在，不管重生多少次，你們都會一次次的墜入愛河！永遠相愛的！
哈哈哈哈哈哈！”
陳諾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看着面前哈哈大笑的零……
他忽然擡起手來，狠狠的一拳砸向了對方！
零顯然早有準備，眼看陳諾的拳頭朝着自己揮舞而來，對着陳諾輕輕一笑。
陳諾瞬間就感覺到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然後，陳諾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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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種和當事人當面攤牌的感覺，永遠都是這麼讓我愉快啊。”
零看着陳諾消失的空地，擺擺手：
“祝你們永墜愛河！”
這句看似甜蜜的祝福，在他的嘴裡說出來，卻彷彿如同詛咒一樣的語氣。
用力伸了個懶腰後，零一拍腦袋：“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沒做呢。”
說着，他輕輕一擺手！
天地變色！時空旋轉！
時間再一次被飛速的撥快！！
零笑眯眯的看着周圍的景色隨着時間變遷。
然後，在某個節點，他輕輕的打了個響指，時間的飛速流動停止，變成了正常的流速。
“該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
零化身爲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從江邊的碼頭一路走出來，來到了路邊後，慢慢悠悠的找到了一個公交車站，上車……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換了三班不同的公交車後，到了傍晚的時候，零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面前的，是金陵市JN區的一所醫院。
婦幼保健醫院。
雙手負在了身後，零慢悠悠的走到了產科後，站在了一個產房手術室的走廊外。
他擡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
“嗯，要來了啊。”
·
很快，走廊的另外一頭傳來了一陣喧鬧。
一個病牀被飛速的推了過來！
兩邊的醫生，護士，匆忙跟着。
而在病牀旁，還有一個表情焦急，滿頭大汗的青年。
“產婦摔了一跤！快！！要早產，快準備！！”
·
眼看着產婦被推進了產房裡。
那個青年被擋在了門外。
零站在一旁看了看這個青年，看着他那張四方臉上滿是焦急的表情。
“老弟，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青年一愣，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呃……那個……謝，謝謝……”
顯然心情急躁，沒有心思說什麼話。
零微微一笑，忽然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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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房內，病牀上的產婦在痛苦的呻吟，醫生和護士在忙碌着。
“產婦心跳減弱！！快！！
“強心針0.5，準備！”
“醫生！胎心停了！快！！”
零站在病牀旁，所有人卻根本看不見他的存在。
看着牀上的產婦，零嘆了口氣：“你命不好，臨產前一個月摔了一跤，本來你的孩子其實已經是要死掉的……不過，我來，是給你送一個孩子。”
說着，他伸出手來！
手裡，緩緩的浮現出了一團彷彿是精神意識的能量團！
“雲音啊……去吧。”
·
砰！！
產房的門被打開！
裡面的一個護士大步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激動的表情！
“楊曉藝的家屬！楊曉藝的家屬呢！！”
“我我我！我就是！！”青年立刻衝了上來：“我叫孫勝利！裡面楊曉藝是我老婆！”
“沒事了，你彆着急，放心吧！恭喜你，你老婆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
噗通，孫勝利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長長的出了口氣：“謝，謝謝！謝謝！！謝天謝地！！”
“你們運氣好，人推進來的時候情況很危險的，就差一點……但是好在，挺過來了！
哎，我帶你去交一下手術費和住院費，一會兒還要給你老婆辦個住院。
早產的孩子也要在醫院觀察……”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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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門口，零看着醫院的大門，輕輕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