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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司守靈人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悲哀的白無常字體大小: A+
     

    打破牆壁掛的陰陽鏡,寓意分開本有的命格。

    破了原有命格的整體陰陽,讓我與“木牌”成了另一種陰陽。至於是我主陽,還是小棺材裏分出的命格主陽,我也分不清楚,總之都是我的命格。

    最後一步,偷天換日,以實填虛,只完成了一半,還差我鬆開全身氣機,因果線會自然運轉把屬於諸葛隨風的命格扯進小木牌。

    “呸。”

    吐掉嘴裏的鎮屍錢,拿出腳底的冥幣,擦掉全身細小傷口上的硃砂,嘭的一聲,蠟燭火苗往上一衝噴了一寸多高,瞬間熄滅。

    命格終於雙分。

    最後放開氣機,最深處的原理其實屬於術數,奇門之列。

    沒放開氣機前,我的命格還是一個整體,把整體命格比喻成一個裝滿水的大水缸,分命格是在這個大水缸上打了一個洞,用同樣的材質做了另一個空水缸,把開的洞用水龍頭連起來,把屬於諸葛隨風的水放到了新的缸裏。

    實際上兩缸水還是相連的,還是屬於我的命格,在天道眼裏還是那一缸水,只是換了兩個缸子來裝,這樣問題就來,如果不封印一個命格與分不分命格是沒有區別的。

    如果封印了一個命格,問題又出現了,我身體裝的是陳三夜的命格,木牌裝的是諸葛隨風的命格,木牌不能動啊,能動的只是一個身體。封印了諸葛隨風的命格,可以單獨使用陳三夜的命格,但是要使用諸葛隨風命格,問題就來了。

    這裏要用的就是奇門術數,利用奇門遁甲裏面的“遁”和“甲”了。

    遁就是隱藏,要用諸葛隨風的命格,必須隱藏陳三夜的命格,也就是隱藏之前比喻裏開洞的大水缸,怎麼隱藏?那就要用到“甲”了,甲就是六甲,十干中的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遁於六儀之中,也就是甲藏在六儀,戊、己、庚、辛、壬、癸裏。

    不用明白六甲和六儀是什麼玩意,把它們理解爲特殊時間就行了。

    在特殊的時間下,讓陳三夜的命格變成甲,隱遁在六儀之中,以實化虛,可以理解成在開洞放水的水缸里加一個夾層,讓屬於陳三夜的水藏起來,再讓諸葛隨風的命格合六儀,把分出去的水倒進原有的缸裏,那樣我就能用諸葛隨風的命格了。

    術法的內在原理很複雜,外在表象就簡單多了,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我用銀針易容,隱遁陳三夜的命格,打開裝着諸葛隨風的小棺材,放回諸葛隨風的命格,就能用諸葛隨風的命格了。

    其中有兩個關鍵點,第一時間,是內在的使用遁甲之道,合天時。第二,銀針易容是封奇門八門中對應“陳三夜這個甲”的四門,打開合“諸葛隨風這個六儀”的四門,這樣才能用諸葛隨風的命格。

    分命格,爲成爲異數集合五勢打造基礎,這整術法從我潛伏開始已經起了頭,其中錯一步術法都會失敗,這個術法裏面包含了:“諸葛亮”鬧人道棋盤的人勢風水、借諸葛亮之名續命的天勢風水、陳家術法裏的分命術,即桃木人、關家的棺材六合鎖天地、奇門遁甲裏面的遁與顯……這些只是大的術法,其中要配時辰、合八字之類的小玩意,涉及到的更加廣闊。

    總而言之,華夏之術,非常人能度之,其博大精深,浩瀚如星海。我幾乎是從懂事開始就聽着這些玩意,再加上自己腦袋瓜子夠靈,對這些感興趣才學了皮毛。

    不是謙虛,真的是皮毛,王曼專精奇門遁甲,看樣子雖然做不到“天地都來一掌中”,起碼能做到“所見之物心有譜”,她可是沉澱了幾百年。

    我在業內也算高手,那是站在陳家這個巨人肩膀上成爲的高手,所學之雜。更重要的是陳家在爸爸之前,都是劍走偏鋒,不重道而重術,亂七八糟的術法,不管好壞不擇手段的收集,這才造就了我這個年輕高手。

    財、法、侶、地中的法,陳家在業內應該算是屈指可數的,連“正一道陵”道教的氣數都敢截取,無常記載的術法也“搶”。在我看來陳家老祖宗得到的“子母離”是搶來的概率非常大,爲什麼這麼說?因爲陳家會拆陰差的陰司烙印,當初的城隍爺也被封印過,專業坑神的陳家啊。陳家多少代不擇手段下來,術法上的底蘊不強纔有問題。

    法重要,悟性也重要,*的原理不難,也不是人人都能用手搓出一顆的,簡單說,玄門術法的根本在信息在發達的現代誰都能看到,高手又有幾人?

    單說奇門遁甲,這玩意最早是用來打仗的,用在軍陣之上,什麼八門金鎖陣、什麼誅仙陣都是奇門之道,佈陣之後敵方踏進來,敵人來捅尾巴會被中間反超過去在後面弄死,或者等你跑到陣中,陣裏的人已經退避了。

    現在有用的嗎?有。二戰航母大戰,一字長蛇陣主防,主移動。三才鎖殺,主圍剿,殲滅。

    這些都被岳飛之類的人玩剩下了。

    “大道至簡,天道至繁。”

    封好小棺材,用金絲紅線先綁好拇指大小的精緻小棺材,又用一股紅線穿在綁好的紅線上,把小棺材剛掛在脖子上,我詭異的回想起整個術法,情不自禁的從術法想到了整個奇門以至於整個玄門,思緒飄飛的貫穿古今,心底蕩起了一種沉甸甸的自豪,也感受到了華夏兩個字的重量。

    傳承。

    對,莫名其妙悟了華夏傳承,傳承的是什麼?精神、榮譽、歸屬感。

    “哈哈,天地博大,華夏傲然長河內我雖渺小,但我心由我不由人。”我不由自主的歡喜,嘿嘿笑了起來。“奇門第二句是軒轅黃帝戰蚩尤,逐鹿經年苦未休。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商朝滅的夏桀,那都是夏的多少代了?炎黃皆非尋常人,華夏焉只五千年?”

    “不管神話,只論“炎黃子孫”的由來,絕不止傳了五千年,最早的“字”出現,從字的出現開始算就超過了五千,考古烤個*!先弄清楚泥巴會不會輪迴再說,泥土分解在重組,泥巴告訴你是幾年你就信了?傻逼專家。”

    我玩笑的笑罵着開門,王曼坐在院裏樹蔭下給阿飄講着“紅太狼和灰太狼”的故事,她微微擡頭,說:“阿飄他爸,專家得罪你了?說說是那個專家,讓咱家阿飄放雷衝弄死他。”她擡起一隻貓爪,低頭又說:“阿飄,對吧?”

    “喵。”

    小黑貓聽到雷衝兩個字,精神一震,仰着貓腦袋似乎準備讓王曼放血寫王字。

    無聊的開了會玩笑,王曼帶着小黑貓做好晚飯。

    房子的格局很簡單,前面是棺材鋪,中間一個院子,院子左右是廁所和廚房,後面是大廳、兩間耳房,飯桌放在大廳。

    古樸的四方桌,王曼坐主位,阿飄蹲在下席快樂的吃魚,我坐在側席右邊,對面側席屬於桌子左邊,左爲大。桌沿邊,點着一炷犀角香,詭異師叔不動聲色的吸着,鬼影子慢慢出現,這一桌飯都吃的陰氣森森。

    “夫人,我去守鋪子。”師叔沾了犀角起身給王曼行禮,王曼輕輕點了點頭,師叔慢慢走進了院子。

    五家所有人都稱這隻老鬼叫師叔,她喊王曼夫人,王曼的身份更詭異了。

    我不動聲色的吃飯,等待着王曼解惑。王曼夾着空心菜放進小嘴,秀氣的慢慢吃完,說:“席,是正席,講的是規矩。我是主,你不算客,但也不是主人,只能坐側面末席。”說着,她屁股挪像長條椅子右邊,指着空出來的左邊,說:“你可以坐這裏。”

    上席的左邊,左最大,寓意不明而喻。只要我坐下去,棺材鋪我做主。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正經的客氣着,以疑惑的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她最先說了規矩,這個規矩我沒弄清楚,天大的餡餅也不敢拿,誰知道拿了會有什麼後果?

    “師叔是鎮仙棺中張果老,鬼八仙之一。”王曼目光深邃的望向棺材鋪,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笑盈盈的等待着答覆。

    這個身份已經點明瞭很多事,鬼八仙在人棺變景區之前已經有跑出來的了,師叔一直呆在這裏,應該是被變相鎮壓。不等我分析完,王曼說:“鬼八仙和四大菩薩是你抓的,而你卻被陳家祖輩黃雀在後打的只剩下了殘魂,隨後你銷聲匿跡了兩百多年,直到我發現你投胎轉世,更巧有人挖了我的墳,按照你布的棋,我才借體還魂。你也應了自己的算計,讓阿飄成了真的玄貓,它呆在我身邊亂了陰陽,我才從胎迷中甦醒。”

    “嗯哼?”我不動聲色的聽着,內心卻波動不已。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安排?

    “這些日子與諸葛羽做交涉,再經過調查,我已經確定當年你根本沒有跑掉,而是被陳家給封印了。陳家一連幾代人始終沒法徹底磨滅州級無常烙印,這纔在二十幾年前送你轉世投胎在諸葛家。陳家老爺子有三個目的,一,徹底屠神,絕後患。二,以無常的陰司氣運反衝人棺,補助對付諸葛羽。三,殺嬰兒自然是屠神,同時也逼諸葛羽就範,放棄守五棺。”

    頓了頓,她接着說:“可惜諸葛羽風水造詣和算計更勝陳、關、秦、武四家老爺子一籌,他在幾十年前暗中推動蠱災,死傷無數,藉着亡魂以地靈棺爲中心再啓風水局,萬鬼鎖地靈的同時也徹底掌握了地靈棺。直到鬥法之中,關家老爺子在大展神威之時,地靈棺的氣運突然反噬守棺人,關老喪。”

    “同時,諸葛羽在外漂泊十幾年,關係牽扯非常廣泛,秦、武兩家頂不住來自社會上的壓力,倒戈給了陳老爺子一刀。是真的給了一刀,殺了陳老爺子,術法再逆天也是枉然。”王曼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說:“前世皆爲夢幻泡影,有聯繫但你終究只是陳三夜,不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你流着諸葛家的血脈,諸葛羽一直沒對你動真格,就在之前,你封印諸葛隨風的命格,人棺內風勢轉向,雖然瞬間恢復了正常。”

    “變也就是變了,五棺會產生想象不到的變化。諸葛羽要的是五棺穩定,你這個關鍵點一動,動一發而牽全身,現在纔剛開始,他還能拉回來。”

    聽到這裏,我強抽了一口冷氣,猜測着:“諸葛羽要動真格了,我封印諸葛隨風的命格,五棺察覺不到關鍵點,動了諸葛羽的底線,他要殺我,這樣才能把變數降到最低?”

    “嗯。”王曼輕輕點頭,接着說:“諸葛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還能跟你說這些,是因爲我答應留守人棺棺材鋪,幫他鎮壓隨時都有可能跑出鎮仙棺的鬼八仙和四大菩薩。”

    她不甘心的胸口劇烈起伏着,過了好一會平心靜氣的,說:“你當年的算計,全看在諸葛羽眼中,他任由我解開胎迷只是爲了鎮壓師叔這樣的存在。並且,以我與你的關係牽制住你,你畢竟流的是諸葛家的血脈,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留在棺材鋪跟我一起鎮壓可能隨時冒出來的鬼八仙和鬼菩薩。第二,出去,面對諸葛羽的刀子。”

    “你被人屠了神,算計反被利用,敗的一塌糊塗。原因是你曾經不是人,是高高在上的州級白無常,算計人?你卻忘了這是人間。”

    王曼嘲諷着,笑着、哭着,無盡的淒涼纏繞着成熟嫵媚的身軀,卻訴說的是我前世的悲傷。

    我沒法體會她的感受,對白無常壓根沒有丁點代入感,只感覺州級白無常很厲害,諸葛羽更逆天,唯一遺憾的是陳家老爺子居然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而不是用術法殺死的。

    唯一讓我動容的是,留在棺材鋪和離開,這個要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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