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臉色蒼白的坐在病牀上，張着嘴，讓護工幫忙餵飯。

這護工跟外頭不一樣，年輕不說身材很很棒。

畢竟，這病房光一天的支出就要高達1000美金，不管什麼都是優先提供，就連食物也有專門的陰陽師調配，林北還從來沒有住過這麼好的…房間，接近一萬RNM一晚上（90年代的匯率）。

這錢如果在國內，是他們全家兩年的收入！

“哎…”林北發現自己好像被這資本主義給腐朽了。

正當他出神時，那病房的門很突兀被推開，就看到穿着一身淺藍色西裝的唐刀走了進來，身邊的保鏢還提着水果籃，一進來就說，“老同學，我來看你了。”

林北一陣，緊接着眼神裏閃過點慌亂，雙手撐着大腿兩側，就要坐端正。

“不用，你坐着就好了。”唐刀伸手在半空中壓了壓，溫和道，“你都住院那麼久，我也沒時間來，今天抽空來看看，怎麼樣？哪裏還疼嗎？”

“好多了。”

林北聲音還很虛弱，他大腦中還有點留存的影像，他記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幫人給救下來，而且…還拿着手槍，他能確定，其中有個人就是跟在自己同學身邊的保鏢，從體型和聲音都一樣，想到這兒他餘光還瞥了眼小天使，他這做律師的最在意細節了。

“嗯，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護工說，他們會給你安排好的。”唐刀捏了下被子。

又跟着拉了幾句家常，他正準備告辭時，那林北像是把擠壓已久的問題問出來。

“唐刀，你…你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

唐刀一愣，笑着說，“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我主要乾點基金上的生意，偶爾還有人道援助，有時候去非洲，曬得有點黑。”他自己說完還笑了兩聲。

“可我看到你的保鏢帶槍了。”林北這話都問出來，也不藏着掖着了，將之前在廢棄工廠還有意識時看到的一幕原封不動的說出來。

“普通人可不會帶着武器，而且，這病房我問過了，光手續費就要先押兩萬美金，你才離開學校多久？就有那麼多錢？”林北這聲音越來越大，質問道，到最後盯着唐刀，“千萬不要做違法的事情，大不了回去讀書，等你從斯坦福出來，你也是精英人士，可別耽誤前程。”

唐刀安靜了半響後，笑了，“瞧你這把我說的，難道我還能去殺人放火不成？你多慮了，我只是賺點辛苦錢，要是我做什麼違法的事情，早就被逮了，你說對吧，別想那麼多，而且，我什麼性格你應該也知道。”

他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比較熱心腸，在華人和留學中聲望比較高。

比較開朗和陽光。

甚至在斯坦福學校內部的小聯合國中，他提出的議題是《世界需要和平》，當時幾個導師都給他打了高分，加上學習好，很受歡迎。

聽他這麼一說，林北稍微放下了心，他是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誤入歧途。

“行，你慢慢休息，等以後好了，我給你找個工作。”唐刀笑着拍了下肩膀，一轉身，這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收斂了下來，那嘴脣在上下打架着，顯然林北的話對他的衝擊也是蠻大的。

一名優秀的反戰人員，現在卻希望不要和平。

這也太譏諷了吧。

等出了病房，唐刀歪着頭，點了根菸，吐出口濁氣，“幫我查查看，是不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還有，那個護工給我查仔細點。”

剛纔他很清晰的發現，當林北說話時，那護工沒離開房間，假裝在整理東西，但身體側着顯然是想要偷聽什麼，這些都被唐刀看着呢。

“要是查出點什麼呢？”小天使低聲說，“要不要…”

“如果是ZF的人就不用管，如果不是，解決乾淨點。”唐刀歪着頭，使勁啜了兩口，因爲他看到有護士走過來了，“先生，這裏不能抽菸。”

“抱歉，我一時煙癮翻了，能幫我丟一下嗎？謝謝。”

唐刀將最後一口煙都給啜乾淨後，把菸蒂給護士，滿臉歉意。

這人吶，就得講規矩，捱罵要立正。

護士也想不到這人看起來那麼好說話，看着唐刀的背影，朝着護士臺的同事聳聳肩。

“對了，好像庫爾特也在這個醫院吧。”

拐到樓梯角，唐刀猛地停下腳步，這讓跟在身後的保鏢差點撞上，詢問小天使，後者忙點頭，“在四樓特護病房，不過，有人看着。”

“走，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臉上這巴掌到現在還疼呢！

他得看看，庫爾特這身上插了多少管子。

轉頭，從樓梯爬上去，這第四層很寬闊，視野很好，一眼望到頭，在廊道口，就遇到兩個FBI蹲着抽菸，他們聽到腳步聲，就站起來，“先生，這裏不允許上來。”其中一胖子說，身上這襯衣也快崩掉了。

全美的胖子已經超過一億，高熱量的食物是主要原因之一，這也很自然的你能聽見，誰誰猝死了，這何嘗不是在透支身體。

“我是來看朋友的，呃…我跟庫爾特是很好的朋友。”唐刀看了下小天使，這左手從口袋裏抽出來，比劃了下，“生死之交，是的，生死之交。”

兩個人互相看了眼，蹙着眉，對了個眼神。

“很抱歉…”

“不不不，我想他會樂意見到我的，你可以去跟你們的長官說。”唐刀手勢下壓，和不禮貌的打斷了對方的話，示意對方先去問老大，他們做不了主。

有錢人總能享受到不同的待遇，不是嗎？

這亞裔看起來就很有錢，你在美國也許可以得罪ZF，但你可不能得罪有錢人，這是階層特權。

那胖子將菸頭往垃圾桶裏一丟，臉上很不爽的就朝着廊道深處走過去，在一處房間外敲了下門，然後推了進去，大約過了兩分鐘，他身後就跟着箇中年白人，戴着副眼鏡。

“是你？！”

他倒是認識唐刀，面露詫異。

“哦？你認識我？”唐刀眉頭一挑，自己好像確實是波士頓警察局見過對方。

那中年白人點點頭，倒是知道對方的身份，沉聲，“現在庫爾特不太方便見人，他受傷了，很嚴重，差點要了他的命。”這眼睛死死的盯着對方。

“上帝，這簡直是太殘忍了，我也聽說了，是個黑人對嗎？真該死！”唐刀還咒罵了兩聲，然後別了下衣領，“我當時聽到很氣憤，簡直驚呆了。”

中年白人覺得自己彷彿在看一個好萊塢明星的表演！

充滿着張力。

可FBI裏面有大半的人相信，眼前的纔是幕後兇手。

“難道都不打算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嗎？還是害怕…我會做出什麼？”唐刀反問。

中年白人深吸口氣，“當然可以，不過請注意時間。”說完，對着胖子說，“你帶他去，五分鐘以後出來。”

他還不相信，唐刀真敢在這裏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