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要做的就是把這十億盧布變成美金!
按照官方掛牌,15盧布等於1美金!
十億盧布官方掛也只有六千多萬!
但蘇聯銀行肯定不會允許資金外流,那就只能走黑市洗錢,在1978年左右,黑市的價格大約就在1美元等於20盧布,1991年大約是1美元40盧布~70盧布不等。
也就是說羅伯特這些錢,大約最多隻能換取2500萬美金,而像高建軍搶到的那筆錢,在黑市裏也只能拿到75萬美金,按照100美金=523.33RMB的匯率說,大約價值375萬RMB!
同樣是一筆鉅款了。
果然,這最賺錢的還是寫在刑法上。(一定要走正道!爲了家庭、爲了幸福,千萬不能胡思亂想,狗頭保命。)
加米涅夫倒是沒拖這筆錢。
下午三點多,這筆錢就到賬了。
羅伯特就去樓下大廳用座機給唐刀打了通電話。
“老闆,東西拿到了。”他把身體挪個半圈,手肘靠在桌子上,右手指上轉着枚莫斯科保衛戰的紀念幣,這是他之前在大街上看到一名穿着二戰老式蘇軍軍裝的老嫗在販賣這枚勳章,聽她說,她的丈夫在三年前去世了,這勳章是他最喜歡的,原本打算當紀念,可現在…沒錢了,就想着出來把這賣了。
被羅伯特用500美金買下來了。
也許這傢伙…
聖婊心氾濫了。
“我給你個電話,聯繫他,找他幫忙。”唐刀語氣清淡,報了串數字,羅伯特默唸了幾遍,記下來,就聽對面繼續說,“這筆錢拿到後,你給菲利克斯打去100萬美金,讓他招一些精幹的律師,組成律師團,再找個地方當辦公室。”
這是唐刀早就想好的。
做生意的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給告了,律師團必不可少。
“明白。”羅伯特應了聲後,就掛了電話,一回首,就看到前臺工作人員看着自己,眼神裏充滿了渴望,羅伯特眉毛一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安德魯·傑克遜(20美金),他以爲對方是要小費呢,可誰知道,對方搖搖頭,身體前傾,用英語說,“先生,我聽說您要律師?”
他很緊張!甚至緊緊的抓着前臺邊沿。
羅伯特沒出聲,皺着眉,對方偷聽他講話?
一見他臉上不喜,這人就慌了,忙擺擺手,“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說,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也是律師,我是莫斯科法學院畢業,我深通西方法律,我曾經在西方機構中擔任過律師。”
律師…
現在做前臺?
羅伯特很詫異,但也就是一下,因爲在90年代蘇聯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人家米里設計局首席設計師還曾經擺過地攤呢,感受過破產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可悲,因爲,在大潮下,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有的,除了等死,別無選擇。
“給我一次機會先生,請給我一次機會。”對方這都開始帶着哭腔了。
他想活下去!
蘇聯這頭熊快要死了,他不想陪葬,他讀書爲了什麼?不就特麼爲了錢!爲了以後更好的活着,可現在呢?那反而像是空談的理想,充滿了柏拉圖式的欺騙。
在羅伯特不遠處的僱員見狀,以爲他是有什麼危險,就靠過來,這手情不自禁的就伸進了西裝內,眼神兇狠,前者揹着身後的手,伸出手指,輕輕搖了下,兩僱員就站住了腳步,緩緩把手放下來。
羅伯特看了眼對方胸口上的姓名牌。
“維薩里昂·格里戈裏耶維奇·別林斯基!”
“很抱歉,先生,我覺得我們的生意你不是很適合參加。”羅伯特還是拒絕了。
維薩里昂忙道,“我知道,但,我只想要活下去!不管做什麼,只要能帶我離開莫斯科,我不想在這裏了,求求您了。”
“你膽子大嗎?”羅伯特突然問。
維薩里昂一愣,趕緊街着說,“大。”
“看到酒店門口的那輛小轎車了嗎?給我把他玻璃給砸了,然後把裏面的人給我打一頓,我就帶上你。”羅伯特趴在前臺上,左手大拇指往身後一點,壓低聲音說道,後者擡起頭,果然外面聽着一輛黑色的中型小轎車,裏頭能看到幾個人頭閃着,咬着牙,從櫃子下面竟拿起一瓶酒咕嚕咕嚕幹了幾口,把衣服往桌子上一甩,從桌子邊拿起一把靠椅,在客廳顧客詫異的目光中吼了聲,走出去,往那擋風玻璃上砸了下去!
頓時,玻璃上面慢死縱橫交錯的裂紋。
維薩里昂還不滿,跳上引擎蓋,腳後跟對着玻璃猛踹,然後再跳上車頂,蹦蹦跳跳。
車內瞬間就跑出四個大漢,想要把他拉下來,但維薩里昂顯得滑不溜去,像是越來越過分了,伸出中指,四處挑釁,這拉仇恨的本事倒是不小。
羅伯特在裏面看得熱鬧,舌頭勾了下牙牀,擺了下手錶,眼神深深的看着從車上下來的傢伙。
那四個人,盯了他好幾天。
真當他不知道?而就在這時,其中一人罵罵咧咧的甩着手朝着客廳邊上的洗手間走去,還偷看了羅伯特一眼。
羅伯特朝着兩名僱員使了個眼色,他們微微頷首,裝作漫不經心的跟了進去。
那男人正在裏頭洗手,當看到兩僱員進來,眉頭一挑,右眼角微一抽,心裏一跳,但還是壓着冷靜,搓了下小拇指,僱員佔據左右洗水槽,這空氣彷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前者深吸口氣,甩了下手,轉身就走,就是這時,左邊的僱員一把從後面勒住他,捂着嘴巴,另一人對着其肚子來了一拳,瞬間就幹懵了,捂着肚子,嗚嗚嗚慘叫。
兩僱員把他拉到裏面蹲坑,把門鎖上,對着他就是拳打腳踢,想要從他嘴裏逼問出點東西來。
這傢伙就是不啃聲,骨頭倒是硬,但The savior公司的人可都是跟唐刀一樣,良善之輩,這當然不推崇暴力,剛纔的只是假象,他們只是按下鍵沖水,然後,再把他腦袋壓在蹲坑裏。
“先生,給你洗把臉,你覺得你想起什麼了沒有?”
“嗚嗚嗚…”
……
羅伯特看了下手錶,外面的戲劇終於結束,維薩里昂被人壓在地上狂揍了一頓,打的是鼻青臉腫,最後還是酒店經理趕過來幫他解圍了,但這肯定要面對高額的賠償,維薩里昂捂着臉,滿臉痛苦。
就在這時,兩名僱員小跑了過來,其中一人趴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你們確定嗎?”羅伯特皺着眉問。
“確定。”
TMD!
這幾個人竟然是莫斯科當地一幫派成員?!
自己好像不記得跟他們有什麼交集吧?
羅伯特擰着眉,想了下,把袖子放下來,插着口袋裏就朝着維薩里昂走過去,推開在用俄語罵孃的經理,指着被砸爛的車,“這車多少錢?”
這很突兀,也很直白。
那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眼,其中一長相東亞面孔得男人開口,“3萬盧布!”
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了,三萬盧布?都特麼能在莫斯科買坦克了,但他還是讓僱員去房間拿了錢下來,把整個包都丟在對方腳下,“這輛車,我買下來了,哪有那麼多廢話可以說。”又轉頭對着維薩里昂說,“繼續砸!給我把他砸乾淨。”
維薩里昂臉上漲紅。
他聽說很多俄羅斯土豪有人拿RPG轟跑車,但那畢竟是聽說,現在這有個人花三萬盧布買下一輛車就爲了砸,這種“土豪”風範還真沒看到過。
“有什麼事情就衝着來,別幹一些偷偷摸摸的事,你們什麼人,我也知道,想知道我什麼人,直接問,但我勸你們最好別太好奇,好奇害死貓。”羅伯特走到他們身邊,從兜裏掏出口香糖,塞進嘴裏,很舒服的眯着眼笑着說。
東亞面孔的男人一愣,像是想到什麼,左右看了眼,心裏一咯噔,少了一個人,他剛往前兩步,僱員就往羅伯特面前一站,隱隱約約露出把手槍。
“維薩里昂,我們改走了,下次,讓你摸摸什麼叫做坦克。”羅伯特笑了聲,一轉身,面部就一收斂,十分難看,他是很不想和莫斯科當地幫派結怨的,因爲他們是出了名的膽大妄爲,臭名遠播。
他們目前是以走私汽車爲主,聽說柏林警察局長的奔馳車丟失,四個月後在莫斯科被找到。
只不過在80年代的時候,還被壓着,都不敢吭聲,現在91年一開始,他們的犯罪率就節節攀升,而且逐漸從求財到暴力的一種階段。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把事情弄好,離開。
……
“庫裏奇呢?”東亞男子問道。
“他說去洗手間了。”其中一人說道,三個人臉色難看的互相對視一眼後,就朝着廁所跑去,還不忘記把錢提上,在洗手間見到了被打成狗的庫裏奇。
頓時火冒三丈!
在這一代,他們什麼時候被人給這樣揍過,囔囔着就要衝上去幹架。
“帶上庫裏奇,回去告訴老大,這個點子很硬。”
“託洛夫!”有人不滿的喊了聲。
東亞男子一皺眉,“聽我的!”聲音提了下,幾個人雖然不爽,也只能咬着牙,架起庫裏奇往外走。
只是身上,爲什麼有點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