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劃破清晨的安寧，街道上陸續多了許多行人。

皮爾斯拉開窗簾，感受着陽光刺眼的溫和，眯着眼，伸了個懶腰，拿起牀尾疊好的西裝，走下樓去，就看到摩爾斯太太正在做早餐，聽到動靜，就露出個頭，那被歲月浸泡過的臉頰上皺皮抖着，笑的很開心，“早安，皮爾斯。”

“早安。”皮爾斯朝着四周看了下，“亞歷克斯先生呢？”

“他帶着波瑞去散步了。”

話音剛落，就見金毛跑進了屋內，抖着腦袋，身上溼漉漉的，抖的滿地都是水，而亞歷克斯也在後一腳跟進來，就破口大罵，“該死的…”

“OMG，這是外面下雨了嗎？”摩爾斯太太扯下毛巾給忙給丈夫擦拭。

“我是被人用水給衝了。”亞歷克斯打了個噴嚏，臉上還帶着怒氣，“我在福爾德莫街上遛着波瑞，誰知道在一家法國餐廳裏有人打羣架，幾個黑人在揍個流浪漢，然後那流浪漢扯着消防栓就噴，我就被淋到了。”

摩爾斯太太一邊擦還一邊埋怨他湊什麼熱鬧，剛把毛巾放下，就看到皮爾斯走出門去，忙喊，“皮爾斯，早餐做好了，你去哪裏？”

“噢？謝謝太太，我昨天吃的太撐了，我先出去買點東西。”皮爾斯站住腳，回頭擺擺手，小跑着離開，這整的兩夫妻在後面面面相覷。

……

福爾德莫大街。

這名字雖然叫大街，其實就是寬不過四五米的一條路，這兒是田德隆區最混亂的地方，很少有什麼店鋪開在這裏，你在旁邊進一家中餐館也許是個黑人開的，而且還有特殊服務，這才大清早，口子上就站着幾個穿着性感，打着大波浪，畫着豔裝的女子，這身上還有劣質香水的味道。

看到皮爾斯時，眼睛都放亮，踩着高跟鞋跑過來，拋着媚眼，“先生，需要滅火嗎，只要五美金。”

“抱歉，我功能障礙。”皮爾斯推開她們，誰知道這些乾不乾淨，五美金？

自己現在有錢，能去演員工會找！

幹什麼要在這裏找這種貨色？

但他也說不上歧視，都只不過是要活下去而已，就像很多底層的作者，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自己滿身才華…

這些妓女看皮爾斯沒搞頭，就罵罵咧咧失望的離開。

“喂，你們認識格爾巴喬.坎特嗎？”皮爾斯突然開口問，從兜裏掏出張綠幣，晃了晃，“告訴我，這錢就是他的。”

一百美金？！

“我知道他在哪裏。”一名反應迅速的妓女就站出來，“他在尼克爾特餐廳，呃…正在打架。”

“感謝，這一百美金是你的了。”皮爾斯把錢塞進對方事業線裏，轉身就加快速度跑去，聽亞歷克斯說福爾德莫大街他就感覺不對勁了，而格爾巴喬正是他在82師3旅的戰友，兩人曾經一起並肩戰鬥過，擅長爆破，代號：“犬齒！”

曾經有一把工兵鏟在肉搏時幹掉過四名猴子的腦袋。

他曾經教過皮爾斯近戰，後者也視其爲偶像。

但等他跑到尼克爾特餐廳時，就看到三名黑人正毆打着格爾巴喬，那曾經在戰場上咬着牙，綁着繃帶，拿着工兵鏟衝在最前面的戰士，此時卻像是一條狗抱着腦袋，卻可憐的連慘叫都不會。

“皮爾斯！幹掉那些混蛋，我們就能回家了…”

當時站在機場，站在CH-21直升機旁，格爾巴喬笑着對他說，眼神中滿是憧憬，他們同樣被幻想着當成英雄，然後和妻子享受愛情。

可現實……

總是充滿了王八蛋。

那躺在地上的是誰？

格爾巴喬.坎特，美軍82師3旅下士！

皮爾斯一下子就眼睛紅了，推開圍觀人羣，對着一名黑人背後就是一腳，這可沒留力，對方沒準備，頭直接裝到前面，還沒等他回頭，皮爾斯抄起椅子，朝着對方就砸過去，一衝膝，頂在腹部，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對方就捂着肚子跪在地上了。

另外黑人反應過來，丟下格爾巴喬朝着皮爾斯動手。

一打二…

要是換做以前，也許皮爾斯還能扛，但這多久沒跟人動過手了？早就生疏了，而且當流浪漢時，這身體早就生鏽了，不過他狠啊，被打倒在地時，就像是圓陀螺一樣，不斷的45°角亂踹，這一時半刻誰都靠近不了，被踢的連連後撤。

既然靠進不了，那就拿起身邊能拿的東西砸過去。

他們看到皮爾斯身上穿着的西裝挺不錯，這應該能值錢，兩人眼神中滿是貪婪，打算明搶，冒着被踢的風險，就很粗暴的將他壓住，一拳打在皮爾斯的眼眶上。

“法克！法克！”皮爾斯嘴巴還很不乾淨，掙扎着，這手被他給掙脫了後，對着一名壓在身上的黑佬就來了一拳。

嗷嗷嗷！

黑佬眼珠都要凸出來了，都看不清臉色，跪在地上，慫着肩膀，直髮冷汗，那光頭上的青筋都能看到，擡起頭，眼睛四周都紅的，嘴角留着口水，嘴脣發白，臉上忽然露出憤怒，從懷裏掏出把水果刀，大概十幾公分長，朝着皮爾斯就捅過去。

格爾巴喬一直抱着頭，他被打的有些悽慘，但他不敢還手，他知道…要是自己還手，自己會被打的更慘，但看着皮爾斯被揍，那心裏也說不上來的變化，尤其是當瞧見對方竟然動刀了，忍着身上的痛，從地上撿起叉子，怒吼聲，徑直衝了過去。

噗…

從側面直插對方肋部！

他突然感覺…一股氣發泄了一樣，但更多的是怨氣，把刀叉再拔出來，又插進去，捅了大約五六次，黑人半邊都是血，驚恐的看着。

打架，就是特麼比誰狠！

別人死，總比自己死好。

這一幕，嚇呆了圍觀羣衆以及另外兩黑人，很沒義氣的拔腿就跑，那受傷黑人也想跑，被格爾巴喬一腳踹翻，捂着傷口，顫音，“別…我…我錯了。”

錯了？

一句輕飄飄顯然不夠？

格爾巴喬猙獰着面孔，擡起腳，45碼大鞋板子朝着對方腦袋就踢去，鼻樑頓時就斷了，滿臉鮮血，仰頭倒下。

“夥計，夠了，夠了。”皮爾斯忙抱着還要補腳的格爾巴喬，“你想殺死他嗎？”

看了下受傷嚴重的黑人，拉起對方就跑。

自首？

媽的，傻X纔會去。

跑了，誰知道自己是誰？

等他們跑遠後，才見一輛警車慢吞吞的來。

他們是從隔壁區來的，田德隆區這種地方，上帝都拋棄了，他們還有什麼權利選擇拯救呢？要是普通鬥毆他們還不來，不過聽說出現傷人了，他們纔不情願的過來。

看到受傷倒地的黑人，有經驗的大鬍子警長忙喊，“叫救護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