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眼前這令人眼花繚亂的信息內容，唐居易都是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這……我……”

以唐居易的視角來看，他視野範圍內已經完全被文字給填滿，就像是將一個電腦屏幕摁在了他的臉上一般，佔據了全部的空間。

……

【氪石：產自氪星的一種特殊礦物，對於某些特殊能力者有着強烈有效的剋制作用。】

……

【銅錢劍（百年）：用數百年曆史的銅幣制作成的長劍，蘊含着大量陽氣，對陰魂有着巨大的殺傷力。】

……

【《螺旋丸》：一種威力上限暫時未知的技能的初階形態，可以根據使用者的自身實力衍變出不同效果。】

……

【《小陀螺》：一種射擊專精類特殊技能，可以讓使用者在短時間內獲得高速旋轉的體態特徵，附帶有精準高效的的射擊本能。】

……

一條又一條信息撲面而來，讓唐居易的太陽穴一陣疼痛。

【是否需要對資源信息進行分類整理及一定程度的省略？】

一條提示突然跳出，對於此時的唐居易來說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需要！！！”

也顧不上太多，唐居易幾乎是吼着喊出了這兩個字。

嗡……

這些駁雜的信息流不再躍出，而是一條條地改換了位置，進行着高效的組合排列和精簡，從最開始的大範圍視野侵佔，到只剩下簡短的四欄，期間也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

【血統】

【物品】

【職業】

【技能】

當簡化到只剩下這四條欄目時，唐居易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直接倒在了地上。

“居然沒昏？”

川叔看起來很是意外。

坐在地上的唐居易喘了口氣，對這個大叔投去了很不友善的眼神：

“川叔，你故意的？”

川叔一臉的無辜：

“每個新人的必經之路而已，人人都得體驗一次。”

懶得與面前這個男人爭論，唐居易也是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腦海中的那四條兌換列表之上。

【請選擇排序優先元素】

又是一條提示出現，讓唐居易短暫地愣了一下。

“呃，排序啊……那就——所需代價從低到高？”

唐居易有些不確定地在心中道。

【是否剔除無權限瀏覽的元素？】

唐居易猶豫了一下：

“剔除吧……不能瀏覽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在這個念頭誕生之後，唐居易也是明顯感受到自己精神的負擔明顯減少了許多，看來的確是省略了不少不必要的東西。

見唐居易狀態穩定下來，川叔也是悠閒地翹起了二郎腿：

“現在你的腦子裏應該就剩下那四個基礎分類了吧？”

唐居易聽到川叔的話，也是分神應道：

“是啊，接下來呢？”

川叔晃着腿，態度顯得很是散漫：

“接下來？你先設定篩選條件爲‘維度點數需求介於7700-0’之間，然後再去看一遍那些欄目。”

頓了頓，川叔也是咧嘴一笑：

“如果你連怎麼設定都需要我來說的話，那你的智商着實讓我有些堪憂。”

唐居易冷笑道：

“呵，你彷彿在做夢。”

一邊說着，唐居易一邊是按照川叔的指導對兌換列表設定了篩選區間。

之後的半個小時內，唐居易一直沉浸於對兌換列表的瀏覽之中，而川叔也是並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等待着。

終於，在足足四十分鐘過去之後，唐居易終於是長長地“啊”了一聲，半是痛苦半是愉悅地擡起了頭來。

“看完了？”

川叔已經點燃了他的第十六支菸。

唐居易晃了晃腦袋，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走神：

“我得緩緩……這太累人了……”

其實，唐居易的描述還算是委婉。如果以一個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在四十分鐘內將那些剩餘的信息瀏覽完畢已經可以說是一個恐怖的工程量。

就算是省略掉了很大一部分信息，餘下的條目也足以讓人頭昏眼花。如果不是唐居易的腦域經歷過強化，他應該是已經躺在地上了。

“不錯，看起來的確是以智商見長的類型。”

川叔笑了笑，隨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唐居易坐在地上，倒是並沒有感到特別意外：

“大叔你也很強啊……我其實挺想採訪你的，作爲一個隊伍中的無冕之王是什麼感受？能談談嗎？”

川叔似笑非笑：

“怎麼看出來的？你要是用‘猜的’這種話來敷衍我，我就把你丟到遺忘之海里去。”

唐居易用“嘁”的一聲來表達了自己對這種威脅的輕蔑：

“不算太難吧？雖然你刻意讓自己綻放出的氣勢不會高於那個叫溫未識的女人，但是你氣息中流露出的那種狂暴的危機感讓你顯眼了不止一星半點。”

川叔若有所思：

“就這些？”

唐居易搖了搖頭：

“當然不止。有能耐的人都喜歡觀察，尤其是聰明人。在我嘗試利用他們的情緒起伏來觀察他們的反應時我就意識到了，在對周圍的人進行觀察的不止我一個。”

說到這裏，唐居易的眼神也是凝重了許多：

“我到那時候才意識到，你對我的觀察從把我撈上來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川叔掐滅了他的第十六根菸，笑得很是燦爛：

“怎麼說？”

唐居易回憶道：

“那個手上纏着繃帶的青年在離開前不是讓你‘對這個新人解釋’嗎？但是後來你僅僅告知了我這艘船的名字，以及給出了我要‘好好表現自己’的心理暗示。”

凝視着川叔的眼睛，唐居易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那個時候起，你就在限制我對信息的獲取，想要觀察我在對情報掌握極少的情況下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與判斷。”

說完了這些，唐居易也是稍微緩了緩，這才皺着眉頭道：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想通的地方……這麼多的新人，你爲什麼獨獨能斷定我的特殊性，並且從一開始就佈下了這樣一個小小的局？”

停頓了一下，唐居易還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確定地自言自語道：

“是因爲我太帥了？你覬覦我的美貌？”

川叔聞言啞然失笑，隨後便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同時將袖子向上擼起，露出了一個奇怪的圓形烙印，同時笑着反問道：

“你猜？”

看着那個無比熟悉的圓形烙印，唐居易的瞳孔驟然緊縮。

……

一個小時前，議事廳內。

溫未識仍舊是坐在椅子上，托腮思考着什麼。黑白二色的雙目中看不出情緒，因而更加難以知曉她的思緒。

“延川，你怎麼看？”

溫未識忽然是開口問道。

延川，或者說是川叔正站在議事廳的門口，百無聊賴地擺弄着自己的打火機。

聽到溫未識的問話，延川隨口答道：

“都挺不錯的啊，有資質有能力，而且看起來都很有上進心，我覺得莫得問題。”

溫未識沉默了一下：

“我只把你留下來，你應該清楚我問的是什麼。”

延川手指一頓，也是笑了笑：

“那個7700的小子啊？是個好苗子。”

對於這種模糊的回答，溫未識看起來並不滿意：

“就這些？”

延川無奈道：

“還能怎麼樣啊？難道我還得查一查他的性取向然後來彙報給你聽嗎？”

溫未識緊緊地盯着延川的臉：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和你一樣的人。”

“畢竟……你當初也是以8500維度點數從我們這一批人中脫穎而出的存在。”

延川收起了打火機，並沒有正面回覆溫未識的話，只是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那時候運氣好點而已，當不得真的。這小子我覺得沒什麼大問題，稍微留心點就行了。”

溫未識聞言，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老大，要是沒啥事的話我先走了啊？”

見溫未識再度開始沉思，延川也是試探性地說道。

溫未識用指節敲打着桌子，一下又一下，緩慢而穩定。

“川，你真不打算來坐這個首領的位置嗎？”

溫未識突然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