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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魚記 - 第四卷 黍離_第四十六章 深藏要若無(3)字體大小: A+
     

    席上談笑風生,各人俱是彬彬有禮,極盡恭維慶賀之能,可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計。

    孔丘離開魯國已有十四年,輾轉衛、宋、楚、齊、晉等諸國,每到一處,都備受禮遇,其聖人之名早已遠播天下,然而諸國俱是禮敬有加,卻無人敢於重用。

    如今重回魯國,季孫肥本想借着他的名聲,宣揚自家的寬厚仁義之道,但並未想過將他擡得太高,以免再如當年般翻臉不認人,罵起三桓來,言辭如刀,毀人聲譽,真是比千軍萬馬還要厲害。

    孔丘如今一心惦記着孫奕之所說的那些龜甲,壓根無心再參與到這些勾心鬥角的政事中去,對那些人口不對心的恭維並未放在心上,只想着應付過這場宴席,對魯公和季孫肥的邀請婉言謝絕,只說自己如今年邁體衰,實在無力出仕,回鄉只爲修書養老,並無他念。

    他如此一說,在座的人十之八九都安下心來。

    如今雖是季孫肥執政,可還是三桓並立,季孫氏經過艾陵之戰,人望高漲,又藉此迎回孔丘,寬容仁厚之名更是被門客宣揚得沸沸揚揚。然而實際上,季孫肥並不想孔丘回來指指點點,藉助他的聲名給自己造勢不錯,可若是請回個指手畫腳的老師就麻煩了。

    好在孔丘如此知情識趣,並未要求回朝從政,去修書教學,對他而言,真是最好不過,皆大歡喜。

    季孫肥安下心來,熱情地向孔丘敬了幾杯酒,又讓人在魯公的賞賜上加厚了幾分,並言明,其中一處宅院,是贈予孔丘爲府,並言明魯國藏書,皆可任由他保管借讀,亦可讓孔門弟子抄錄整理,以求流傳後世。

    這等足以揚名天下之事,不單季孫氏樂意做,叔孫氏和孟孫氏此刻也放下了昔日恩怨,樂得錦上添花,也都承諾捐出家中藏書以供孔丘研習整理。

    彼時所有經文書籍,皆用竹簡抄錄編卷,識文斷字者大多爲世家貴族,平民百姓和奴隸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識得,家中更是難得有書可藏。天下藏書最多之處,本在周王室,然而當初周王室動盪,被犬戎攻入國都,焚燬王宮,許多典籍書卷都被付諸一炬,反倒不如當年周公所處的魯國藏書保存的完整。

    魯國的藏書,大多是周王室保存的各種經文史錄副本,當初諸侯分封,各國都有史官,記載諸侯言行及大小國事,定期送往周王室封藏,周公代掌朝政時,便將這些資料都讓人謄抄了一份,送往魯國保存,也幸虧如此,才留下了相對完整的周禮之道和諸國史料。

    竹簡抄錄不易,保存更是無比繁瑣,翻閱過多,還容易造成損壞,故而無論是周王室還是魯國,這藏書室都不對尋常人開放,唯有得到國君許可,方可借閱。

    孔丘曾經前去周都洛邑,爲得就是周王室的藏書。後來他在魯國任職司空時,也曾看過不少魯國保存的藏書,只時那時候他忙於政務,一心想要將魯國打造成他心目中的禮儀之邦,無暇安心修書,

    直至此刻,拋開過去的執念,方纔發覺,唯有讀書修書授徒,方是他此生最大的成就所在。

    這場宴席當真是賓主盡歡,三家家主都敬過孔丘,不但提出要派門下子弟要拜孔丘爲師,還捐助不少財物糧食,以助好學的寒門子弟,孔丘倒未推卻,他除了弟子們的束脩供奉之外,也別無收入,這些年在外遊歷之時,做過諸侯王公的座上貴賓,也經歷過在陳蔡邊境斷糧數日之苦,對於錢財已不似從前那般視若無物。

    當年冉有曾在季孫氏封地爲宰,頗有理財天分,不單重視農耕,還扶持商貿,短短兩三年間便讓季孫氏封地收入增長數倍,卻被孔丘斥爲見利忘義,與民爭利,不得不辭去官職,閉門思過。

    經歷了十幾年的遊歷,見識了各地的民生民情,上至王侯將相,下至平民奴隸,無不以衣食爲先,孔丘方纔感慨道,“百年前管子曾言,國多財,則遠者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齊國富國強兵,方有稱霸之基。”

    自此,孔丘再不言行商之事,對於旁人贈予的財物,也不再堅持拒絕,反而在學生和百姓眼中,更爲和藹親近了許多,令他感悟良多。

    孫奕之以弟子之禮隨侍孔丘身旁,並未表露自己的身份,陪着孔丘出席過魯公宴請之後,便送他前往季孫氏提供的宅院安置。這宅院是冉有親自安排人打掃裝飾,早在他們回來之前,從傢俱器物,被褥鋪蓋,侍女奴僕,一應俱全,連門上掛着的匾額上,也寫好了“孔府”二字,就算他們兩手空空而來,亦可住的舒適愜意。

    早在他們去魯王宮時,已有人將他們的行李物品都送至府中,待他們回府之時,雖已入夜,僕侍早已備好熱湯,孫奕之讓人服侍孔丘沐浴更衣,自己卻悄然離開。

    展如一行騎乘快馬,比他們早了兩日抵達曲阜,夫差聽聞孫奕之竟然如此不識好歹,頓時大怒,撕毀了赦令之後,便命人拔營離開,就連原本想要拜會的孔丘都不想再見,寬懷仁心之心變成了滿腔怒火,拂袖而去的速度,比他們還早一日離開曲阜。

    魯國上下每日光是供奉吳軍糧草,早已不堪重負,自然是有多快就送多快,好在吳軍前幾日便已開始陸續離開,這次僅是吳王的五千親軍,還是由魯王和季孫氏親自送出城門十里之外,對吳軍此番遠道來援,義助抗齊,魯國君臣當真是感激不盡。

    夫差本欲藉機敲打一番,讓他們在日後諸侯會盟之時,推舉自己爲會盟之長,可偏巧收到一封吳國快報,登時變了臉色,顧不得多說,立刻快馬加鞭地離開了魯國,饒是如此,五千人馬浩浩蕩蕩,也用了幾個時辰才盡數撤出曲阜。

    從離開吳國之時,孫奕之便將孫家剩下的人手都分派到各國,在魯國的暗探正是由司時久負責聯絡,先前打探齊魯兩軍軍情,傳遞消息的,都是這批人,他先前顧不上與之聯絡,如今既然知道夫差已走,自然要先去

    見見這些部下。

    他一聽冉有說起夫差離開時的情形,就覺得有些不對,果不其然,見到司時久一問,方纔知道,他先前的擔心果然變成了事實,越王雖派范蠡帶着三千越兵前來助吳伐齊,可來得大多是老弱病殘,只能作爲輔兵從旁協助,對外聲稱越國積弱已久,如今已向吳國稱臣,再無可戰之兵。

    越國一直慫恿着夫差出兵遠征,勾踐口口聲聲說是要支持夫差稱霸,可他心底的那些盤算伎倆,也就是夫差被自己的野心和西施的溫柔遮住了眼看不到,其他人都很清楚,就算吳國這幾年來兵強馬壯,戰無不勝,也是基於孫武練兵之術。想要以吳國之力,挑戰齊國這等雄踞諸國之上的大國,實在難有勝算。

    此番艾陵之戰,吳國就算勝了,也折損過半人馬,齊國十萬雄兵全軍覆沒,可國中仍有數萬兵馬,仍有餘力與晉、吳等國抗衡。若非田恆故意算計,想要爭奪兵權,就算在孫奕之挑撥之下,齊國上下若是齊心合力,吳國也未必能贏得此役。

    如今一戰得勝,夫差的虛榮心得到極大膨脹,對魯、衛兩國頤指氣使,儼然已當自己是諸侯之長,卻沒想到,自家後院之中,卻鬧出事來。

    昨日的快馬來報,太子友趁着夫差出兵之際,聯繫那些忠於他的朝臣,將他從隱月宮中放出,以清除越國奸細之名,殺入館娃宮中,意圖刺殺西施,卻被夫差留下的侍衛阻擋,如今兩廂對峙之中,宮中一片混亂,方纔派人快馬來報。夫差得信自是怒不可遏,也顧不得再尋孫奕之的麻煩,便急匆匆地趕回吳國。

    孫奕之不禁一陣感嘆,頗有些無奈。

    夫差出征之前,太子友苦勸無果,險些被廢,後來還是羣臣苦苦求情,夫差方纔將他軟禁在宮中,將他原本所住的宮殿都改名爲隱月,示意其隱而思過,可見其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孫奕之與他自小一起讀書習武,友情甚篤,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夫差再三逼迫之下,只是遠離吳國,卻還是暗中相助。原以爲只要等到夫差受挫反省,或是太子友繼位爲王,吳國自會重興,可如今看來,姬友莫說繼位,就連這太子之位和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以夫差的脾氣,此番回國,還不知要如何處置於他。

    那些救他的大臣,真不知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在離開之前,他曾經去見過一次姬友。

    姬友一直認定父王只是一時受西施迷惑,忽略了他自身的野心,故而纔會如此鋌而走險,以爲殺了西施,便可讓夫差回心轉意,重振雄風,恢復昔日英明神武的風範。

    他卻忘了,紅顏之所以會成爲禍水,追根究底的原因,是男人爲了追求自己的慾望,對於夫差而言,連殺父仇人勾踐都可以饒恕,又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西施?在他眼中,這些人,都不過是他掌中之物,是滿足他雄心壯志和控制慾的玩物,而他的所有物,又豈容他人破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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