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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魚記 - 第三卷 南山_第三十章 靡靡逾阡陌(6)字體大小: A+
     

    秦越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身後浩浩蕩蕩的車隊,田家給他們足足裝了五輛馬車的東西,衣食住行無所不包,還有近百名侍衛隨行護衛,這等排場,就算是世家家主出行,也不過如此。

    孫奕之坐在車隊當中一輛裝飾得最爲豪華舒適的牛車上,一邊吃着糕餅,一邊聽着青青坐在車轅上斷斷續續地練習吹奏笛子,一臉習以爲常的閒適之色。

    “先生果然了得,不但讓田氏恭送我們離去,還送了這麼多東西!”

    秦越深深覺得慚愧,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也曾風光過,也曾落魄過,原本以爲一身坑蒙拐騙的本事遠勝常人,如今看到孫奕之,方纔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家名門出來的,坑蒙拐騙都不算騙,那叫計謀,叫策略,叫智勇雙全……與他們這些下九流的江湖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他看看孫奕之,又偷偷瞅瞅那些喬裝打扮成商隊護衛的田家親兵,忍不住問道:“只是我們這般大張旗鼓地從齊國去魯國,恰逢兩國交兵之時,難道先生就不怕被魯國人當成奸細嗎?”

    “奸細?”孫奕之微微一笑,拿起個葫蘆來,喝了口裏面的酒水,輕笑道:“你知道,何爲間,何爲隙嗎?慢慢看着吧!”

    秦越聽得一頭霧水,單看田盤親自護送他們到邊境,交代邊城守將放行之後才離去,便可知這位子虛烏有的子易先生如今在田家的地位。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孫奕之憑什麼堂而皇之地前往魯國。

    孫奕之見他一臉的憋悶疑問,顯然想得很是辛苦,卻並不直接說出答案,而是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你在魯國三年,可知魯國國君是何等人也?”

    秦越一怔,想了想,頗爲含蓄地說道:“當今魯王長於婦人之手,久處宮中,爲人優柔寡斷,政事皆託付於三桓諸公,先生問他,所爲何事?”

    孫奕之笑了笑,又問道:“當日你也曾說過,曾投三桓門下,不知是季仲孟哪一家?”

    秦越不禁哆嗦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說道:“這個……”

    “是不是季孫家?”

    孫奕之見他一頭冷汗,不以爲意地說道:“不必緊張。仲孫和孟孫氏這幾年日子不好過,當初他們三家雖聯合逐走了孔師,可也壞了名聲,沒幾個名士肯爲所用。三年前正是閔子騫拒任費宰之時,想必季孫肥急火攻心,廣招門客,自然要求也沒那麼高,你也容易混飯。此人遠勝其父,頗有容人之量,此番我去魯國,就打算會上一會。到時候,你也可見見舊主。”

    “什麼?”

    秦越失聲叫了起來,又立刻警覺地朝車外看看,但見那些田氏親兵只是遠遠地在一旁護衛,似乎並未聽到這邊說話的動靜,他突然回頭看了眼前面一邊駕馭牛車,一邊還在嗚嗚咽咽吹着笛子的青青,心下了然。那些人只怕已經被這笛聲摧殘得不忍傾聽,在這粗糲刺耳的笛聲掩護下,以孫奕之的音量根本不用擔心被人聽到。

    反倒是他如此一驚一乍的,頗有些引人注目。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衝孫奕之拱拱手,說道:“小人愚笨,實在想不出先生所恃,還望先生告之。”

    孫奕之輕嘆道:“魯國本爲周公之後,一等諸侯,三桓亦爲公族之後,而非尋常世家。季孫肥想要保住執政之位,還要擋住齊國侵犯,自然不能壞了自家禮儀。唯有禮之一道,方是魯國立國之本。當年齊桓公都能因曹劌一言而歸還城池,縱使兵勢國力遠勝魯國,卻終不能吞魯並國,也是因爲一個禮字。”

    秦越的眼睛亮了亮,隱隱有些明白過來,“先生若以齊使身份入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季孫肥就算明知先生所謀,也動不得先生。是不是?”

    “不全是。”孫奕之淡淡地說道:“千萬不要將那些公族當成真正知禮守禮之人,對他們而言,禮之一道,是爲用之道。對他們有利的,就守禮,不利的……呵呵,眼不見,亦不爲過。若非如此,區區一個上卿求醫,怎能將你嚇得落荒而逃?”

    一提起自己先前的糗事,秦越便有些尷尬起來,訕訕地說道:“先生不知,求醫之人,乃是仲孫無仇,此人貪婪成性,睚眥必報,莫說我醫不好他的病,就算能醫好,只怕他也會找藉口處置於我。唉,說到底,神醫不在,那些人根本沒將我看在眼裏。”

    孫奕之點頭說道:“你明白就好。招搖撞騙,終究比不上真才實學。若你能有神醫三成本事,單憑醫術,便可行遍天下,又何必終日惶惶,浪蕩天涯?此番你若是能帶我找到神醫,我可爲你作保,讓你拜神醫爲師……”

    “多謝先生!”

    秦越一聽,心潮激盪,激動地在牛車上就躬身衝他行了一禮。他雖跟隨扁鵲三年,卻也只能打打下手,跟着他製藥看診,雖有師徒之實,卻無師徒之名。扁鵲曾與伍子胥、孫武有故,給他們留過信物,伍封便是憑此前去求醫。若是能得孫奕之爲保,扁鵲或肯真正收他爲徒,他本就在醫術上頗有天分,方能在短短三年內單憑聽聞打雜,便可略有小成,若得了扁鵲真傳,當真是再不用爲生計發愁,而去坑蒙拐騙。對於孫奕之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對他而言,無異於改變了他今後的身份和生活。

    如此再生之恩,他當真是肝腦塗地都無以爲報。

    孫奕之到最後也沒向他明說如何爲間,只是藉着青青的笛聲,細細地教他到了魯國之後,以何等身份、何種方式去見季孫肥。在他眼中,就算是季孫家主,魯國國相,也無需擔心。

    秦越聽得連連點頭,越發心服口服,終於明白,何者爲招搖撞騙,何者爲真才實學。這騙人錢財逃之夭夭的都是下九流,能說得人心悅誠服主動拱手送上財物的,纔是真正的高手。

    田氏已經是個例子,不知道季孫肥,會不會也步田氏後塵,接受孫奕之的那套說辭。

    青青不知吹了多少遍的《采薇》,好容易吹得流暢了幾分,卻又有些厭煩起來,忽然停了下來

    ,轉頭望向孫奕之,微微撅着脣,說道:“我吹了這麼多遍,一點兒也不好聽!我要聽你吹!”

    孫奕之笑了笑,從她手中接過竹笛,方橫到脣邊,秦越正好遞上一塊方巾,被他冷冷地白了一眼,不禁打了冷戰,急忙收回手來,擦了擦自己額上的冷汗,尷尬地笑了笑,看了眼青青,不敢再多事多言。

    “這一曲,叫《南山》,你聽好了。”

    先說了兩句,孫奕之看了眼笛身上的吹口,手指輕輕拂過,笛身上似乎還帶着她手指和脣間的溫度。他不禁微微一笑,他本就生得俊朗英偉,如今雖粘發爲須,卻也有種翩然飄逸的道骨仙風,一笑之下,更是讓人望之心折,難以自已。

    同樣一管竹笛,在青青手中,連一曲《采薇》,都能讓旁邊的侍衛聽得退避三尺,而到了孫奕之手中,從第一聲音調開始,便如風過竹林,雲過青山,那種空靈清逸的聲音,彷彿清溪流淌,瞬間從每個人耳畔流入心中,讓人心曠神怡,沉醉其中。

    就連跟他學過《采薇》的青青,聽着他吹笛之時,也不禁雙目凝注,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從他的手指一直看到脣邊,看到他修長的手握着竹笛,薄脣的脣線極爲分明,哪怕在那假鬍子當中,也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只是這一曲《南山》卻與《采薇》的曲調大不相同,不但繁複得多,而且從開始的悠遠清揚,到後來靡靡婉轉,忽而如江水滔滔,宏大高昂,忽而又如小溪潺潺,低靡纏綿,絲絲哀怨,不絕於耳,讓人聽得一顆心隨之起起落落,不知要被他帶往何方。

    到最後,孫奕之忽而放下了竹笛,朗朗吟道:

    “南山南山,雄狐綏綏。魯道有蕩,齊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

    葛屨五兩,冠緌雙止。魯道有蕩,齊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從止?

    蓺麻如之何?衡從其畝。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好南山!好笛,好曲!”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隨着一陣擊掌之聲插了進來,頓時打斷了他的吟誦,孫奕之微微一眯眼,朝前方望去。

    他們已過了齊國邊城,此地已是魯境,距離沂水之源不過百里。只是這百里之間,便有被齊國重兵屯圍三座重城,眼下他們可以看到的,便是博城。

    博城之外,卻有一隊人馬,正列隊相迎,爲首朝他們一行迎來的,並非鐵甲武士,而是一個身穿長袍高冠博雅的男子,面目俊雅,文質彬彬,唯有眉宇間的一抹英氣,方能得見幾分傲骨。

    “能吟此《南山》者,世所罕有,子有今日得見,不勝歡喜!不知先生從何而來,又要往何處去?”

    孫奕之看着他,雙目湛然,異彩如電,緩緩走下牛車,不卑不亢地衝他一拱手,“子易隨清風來,聞得孔師仁義,魯邦之禮,前來拜會,今日得見子有,何其有幸!”

    兩人目光交匯之時,各自會心一笑,只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爲何而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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