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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魚記 - 行露_第二十八章 拂衣辭世喧(6)字體大小: A+
     

    問晷原本以爲,自己的劍法與聶冉相比,就算稍遜一籌,也相差不遠。

    可到了這一刻,他方纔知道,自己差得不是一籌,而是從內心的堅韌到出手的氣勢,一直死中求生的他,遠遠比不上從來一往無前的聶冉。

    他能感覺的到,聶冉說的每個字,都發自內心,毫無虛言,他若真想要去攔截孫奕之,就必須先過這一關。

    哪怕如今的聶冉只剩下一隻左手,依然強勢到足夠讓他寸步難行,哪怕他的手已經放在劍柄之上,卻連拔劍的勇氣都欠奉,反倒在已經形如鬼魅的聶冉如芒雙目注視下,一點點地放開了劍柄,後退了一步。

    “聶兄息怒,我只是關心青青,畢竟她也是我妹妹……着實……別無他意……”

    聶冉並未再向前半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紫黑扭曲的脣邊掛着抹嘲諷之意,他在生死之間打了個來回,一眼就能看出問晷此刻的緊張與虛僞,他也不說破,就這麼看着,一直盯到他撐不住,一步步後退,退出十餘步後,一轉身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不禁哂笑一聲,就算是趙家的人,爲人做間之後,也沒了世家的骨頭,趨利避害,貪生怕死,看着他,就好似看到了自己曾經走過的那條黑路。當初一時昏了頭,竟然爲了個女人,背叛師父,出賣親友,才落得如今的境地,也是他的報應。

    如今,他好歹還有機會重頭來過,昔日的桃花劍已不復存在,現在的鬼麪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孫奕之見問晷和聶冉都沒跟上來,稍稍鬆了口氣。他雖然不介意多個尾巴,可青青的情緒不穩,被問晷一嚇之後,又頭痛了好一陣,他不敢再冒險讓她接觸故人,也只能自己趕着馬車先走,留下司時久善後。

    他所走的路線本就隱蔽,若不是昔日遊歷諸國時都是單人匹馬,他也找不到這條無人駐守的小道,能夠以最短的距離穿齊國,直抵魯國。只是這條路偏僻狹窄,又穿山過野,昔日他騎馬尚可,如今趕着馬車,卻只能望着那狹窄的山路嘆息不已。

    青青從馬車裏探出個頭來,好奇地問道:“怎麼不走了?”

    孫奕之嘆口氣,指指前方的山路,有些遲疑地說道:“馬車過不去。要不……我們騎馬?”

    青青早就坐夠了馬車,覺得裏面又憋又悶還什麼都看不到,前兩日都爭着趕車,如今一聽可以騎馬,更是忙不迭地點頭,“好啊好啊,我早就想騎馬了!”她早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下意識的信賴,完全沒想過棄車換馬的原因。

    她答應的如此痛快,孫奕之倒有些擔心她的狀態。可等他解下兩匹拉車的馬兒,她已經搶着先跳上一匹白馬的馬背,歡快地騎着就跑,那馬兒居然無比溫順,帶着她在山路上奔馳如飛,完勝過他這個沙場老手。

    他縱馬追着她的背影之時,忽然想起幾個月前,似乎也是在這條路上,兩人一起快馬加鞭,一夜奔馳千里,直闖入齊軍大營,斬將奪首,那時的她,是何等的快意飛揚、颯爽傲氣!

    若非他累她捲入吳越之爭,或許她依舊是苧蘿山下無憂無慮的青青,而非如今飽受病痛之苦的失魂女。

    他憶起往事,正有幾分失神之際,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和呵斥聲,隱隱還有刀劍相交之聲,金鐵交鳴,哀嚎慘叫,由遠及近,似乎正有兩撥人馬在廝殺之中朝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青青也聽到前方傳來的動靜,有些茫然地勒馬駐足,等孫奕之追上來,有些驚疑

    不定地問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救命……前面會不會有山賊?”她完全不記得自己身懷武功,連看到聶冉都會嚇一跳,聽到廝殺聲時,先是害怕的想躲避,可不知爲何,卻又覺得逃避是一種極爲不恥的舉動。

    她的記憶尚停留在兒時,可潛意識裏,仍有着任俠之氣,不願如此不戰而逃,棄人於不顧。

    若是放在從前,孫奕之自然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青青如此情形,他又不敢貿然出手,剛想拉着她避開之際,忽然聽得一陣破風之聲傳來,從前方倏地射來一陣箭雨,沒頭沒腦地將兩人都籠罩在鋒芒之下。

    他眉梢一挑,腳尖一挑,從馬腹一側的金鉤上挑起長矛,飛身而起,輪圓了舞成一圈光團,只聽得叮叮噹噹一陣急響,數十支羽箭盡數被他擋落在地,他這才落在馬頭之前,以長矛支地,嚥下口中差點翻騰而出的氣血,伸手拉住繮繩,朝着青青低聲說道:“前面只怕有些不妥,你在這兒等着,我去看看。”

    好在這一波箭雨數量並不算多,並無後續,顯然並非針對他們而來,而此地狹隘,躲是躲不過,倒不如迎面而上。

    孫奕之昔日敢獨闖千軍萬馬,如今內傷未愈,倒也未將這些“山賊”放在眼裏,長槍依抖,策馬而上,果然一上山坡,便見數騎人馬正倉皇地朝着自己這邊逃來,後面塵土飛揚,馬嘶人吼,緊追不捨。

    看到追兵衣甲鮮明,仗劍執戈,揹負長弓,顯然是正規兵馬,而非山賊之流,孫奕之微微皺了皺眉,單看兵甲服色,便已知道來的是齊軍,若非此地山道狹隘,僅容單人匹馬通過,追兵方纔零散放箭,使他們受了池魚之殃。可縱使這般,他們人多勢衆,若是源源不斷攻來,他縱有地利之便,也經不起這般車輪大戰。

    踏營闖關和死守硬撐完全是兩回事,那一次面對的人再多,也不過一觸即過,夜裏本就難以分辨敵我,當夜他真正殺的人還沒有他們自相殘殺踩踏的多。

    他稍一遲疑,前面那幾人已看到他,不禁驚呼一聲,還以爲他也是前來攔截之人,齊齊勒馬駐足。

    那幾人當中一錦袍男子面色慘白,回頭看了眼追兵,長嘆道:“寡人識人不清,累及諸位……縱入黃泉,亦無顏面見宗祖……”說着,他拔出劍來,劍鋒一橫,便朝着自己頸間一架。

    “大王不可!”他身邊諸人齊齊驚呼一聲,想要搶上前相救,卻已晚了一步。

    眼見男子要血濺當場之時,忽聽得“嗖”的一聲,一股勁風擦面而過,正中他手腕,他痛呼一聲,手一鬆,長劍落地,手腕上血流如注,卻是愕然地望着那箭頭襲來之處,只見一身形高大的男子穿着尋常青衣布袍,面上亦蒙着塊同色的布巾,顯然是方纔從衣襟上撕下,只是露在布巾外的雙目迥然有神,與他手中的長矛一般,凜然不可逼視。

    “你是何人?”

    “想活命就過來!”孫奕之刻意壓低了聲音,甕聲甕氣地哼了一聲,長矛一揮,從旁邊的山崖石壁上挑落幾塊石頭,朝着他們身後砸下去。這山道本就崎嶇狹窄,他所站之處本就是這一段最高處,居高臨下,哪怕扔下幾塊石子也足以讓人受傷,更何況這幾塊大過拳頭的石塊,呼呼生風,正中他們身後跑得最快的幾騎追兵。

    只聽得數聲痛嘶,前面三匹馬都被砸中鼻樑,吃痛之下,便不顧一切地亂跑,結果後後面的人馬撞在一起,只聽得慘叫連連,前面十餘騎人馬都撞做一團,追兵頓時大亂。

    孫奕之趁機下

    馬,從逃亡那幾人馬上搶過一把硬弓,抓起地上散落的羽箭,朝着那些人馬射去。他箭法極準,如此混亂之中,他亦是先射馬後射人,專射耳目。那幾人先是一喜,立刻有人回過神來,將幾人的弓箭盡數交給他,還有人不住從地上撿箭給他,任他全力施爲,瞬息之間,那十餘騎人馬擠作一團,慘叫不已,卻又無處可逃,生生堵死上山之路,連後面的人馬都無法上來。

    那幾人死裏逃生,大喜過望,衝着孫奕之感激不已。

    “多謝壯士相救,日後若有機會,寡人必當重金相報……”錦袍男子更是雙目含淚,方一下馬,他已是兩腿發軟,全靠人扶持方能站穩,還不忘許下重諾,但求孫奕之能大顯神威,擋住追兵。

    孫奕之卻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趕緊跑吧,帶兩匹馬下去,山下還有輛馬車。我的箭不夠,頂多能擋三回,你們再不走,神仙也救不了!”

    一行人聽他說話如此不敬,狼狽之餘,倒也不敢發作,只能匆匆謝過,便要繞過他朝山下逃命。

    那些追兵眼看着到手的鴨子就要飛了,情急之下,也不管那些傷兵傷馬,後面的人乾脆地將堵路的人馬盡數斬殺,推下山崖,轉眼間,如此硬生生地清出一條血路來。

    孫奕之不禁微微皺了下眉,本又射出了幾箭,可下面那些人也學聰明瞭,竟用死去的同袍屍體爲盾,頂在身前,步步逼近。

    那幾人正好路過他身畔,只因山道狹隘,都緊貼着他身側擠擠挨挨,其中一人一回頭見此血腥場面,不禁腿腳發抖,差點摔倒。孫奕之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情急之下,想抓住孫奕之的肩膀,卻不慎扯掉了他面上圍着的布巾,露出本來面目。

    那位“大王”正好擡頭,一看到他的模樣,頓時呆住,“你……你是吳……孫……孫將軍?”

    孫奕之昔日曾隨孫武出征,也曾隨扈夫差與諸王會盟,自是見過這位齊王陽生,先前蒙面便是不想與他相認,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被他識破,當即扯扯嘴角,一指腳下追兵,冷哼道:“是大王的性命重要,還是我的身份重要?若不想受我恩惠,那就回去吧!”

    齊王一陣尷尬,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言語。

    孫奕之轉過頭去,只盯着那些扛着屍體上山的齊兵,但凡露出半點耳目,便被他一箭射殺,倒栽下去,再次堵住山道。

    他手臂已然痛得發麻,箭支也所剩無幾,而下面的追兵見首不見尾,蜿蜒在山道間,根本看不盡頭。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的血仇未報,今日居然會救了齊王。

    “你在幹什麼?”身後傳來青青的一聲清斥,孫奕之一回頭,忽然看到齊王的一個侍從竟然站在自己身後並未離去,手中還緊緊攥着一把箭支,只是這人雙目赤紅,青筋暴起,眼神極爲古怪,看到他一回頭之際,忽然淒厲地大叫一聲,猛然朝他撲了過來。

    “是你殺了我阿爹!是你——”

    孫奕之只覺得後背一痛,還沒來得及轉身,便已被他撲在後背上,一把箭全紮在他背上,連帶着舊傷迸發,他當即眼前一黑,噴出口鮮血來,心中不禁一陣發苦。

    想不到一念救人,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他死不足惜,可青青……

    他最後一眼,正好看到青青又驚又怒的面容,便覺天旋地轉,再無知覺。

    是日,齊國內亂,悼公陽生倉皇出逃,爲鮑牧田常毒殺,其子公子宓投靠田常,更名爲壬,繼位齊國國君,是爲齊簡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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