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一個好漢子不稀罕惹、孬漢子惹不起的傢伙七八年來竟然周旋於各個武裝之間得心應手、如魚得水。

李瑞玖帶領的游擊隊到達黑虎村之後立即兵分兩路，一路由於子龍帶領去村後的黑虎山牟慶斗的老巢前進，一路由李瑞玖親自帶領在嚮導的帶領下直奔牟慶鬥在黑虎村的宿營地。

來不及休息的游擊隊員們迅速投入到戰鬥中，在黑虎村響起槍聲之後的一袋煙功夫，黑虎山上也傳來了炒豆般的密集槍聲。

槍聲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才告結束，黑虎村所有的村民都戰戰兢兢地躲在自己家裏，連一個敢出來看熱鬧的人也沒有。

槍聲停止的時候，於子龍押着一部分着裝不一的人員從黑虎山上下來。

此時，李瑞玖正在黑虎村的牟氏大院裏來回踱步，黑虎村的戰鬥比黑虎山上簡單得多，李瑞玖早就打掃完戰場靜等黑虎山戰鬥結束了。

於子龍一聲報告讓李瑞玖的腳步停下了。於子龍響亮地向他報告說：“報告隊長，黑虎山土匪上至二掌櫃下至伙伕*一個也沒有漏網。”李瑞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行啊，老弟，幹得不錯，回去給你記第一功。”

“玩這些土匪王八蛋還不是腳抿杏核。”於子龍毫不謙虛地說。突然間，他看到在不遠處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傢伙站在那裏，他問李瑞玖：“這就是牟青頭？”李瑞玖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待會交給我？”於子龍殺心又起。李瑞玖又點點頭。

兩個隊員擡過來一張八仙桌和一把太師椅放在院子的中央，李瑞玖在太師椅上坐下來，然後對架着牟慶斗的隊員使個眼色，兩個隊員迅速把牟慶鬥帶到李瑞玖的跟前。

“當家的，冤有頭債有主，今天我落在你們手裏，我心服口服，但是臨死前我要弄個明白，你們到底是哪一部分的？”

牟慶鬥自知大限已到，因爲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人一同自己的隊伍交手就往死裏整，幾乎不想留活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所以他梗着脖子問李瑞玖。

“我們是於老三的一縱隊。”李瑞玖實話實說。因爲對於一個將要死的人儘可以對其說實話。

牟慶鬥顯見是吃了一驚，他的左腮猛地哆嗦了一下，緊接着用幾乎要噴血的眼睛看着李瑞玖又問：“我和於司令前世無怨今世無仇，再者說這幾天我就要給徐將軍送一份大禮賀喜，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付我，你們別是冒充於司令的人馬吧？”

李瑞玖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之後說：“好，好，你既然這樣說我們很高興。平生不做皺眉事，世上應無切齒人。告訴你，於司令的人馬是護國安民的，像你這樣禍國殃民的東西人人得而誅之，何況是於司令。——不用惦記着給徐將軍送什麼賀禮了，對於徐將軍來說，你的人頭就是最好的賀禮！”

太陽已經高高地升起來，牟家大院外面人聲鼎沸，全村一千多人都被游擊隊員招呼到大院外面。在牟氏大院的南牆邊，隊員們臨時用桌子支起一個臺子來，李瑞玖上了主席臺，在椅子上坐下，於子龍和陳金一邊一個站在他的兩旁。兩個隊員把牟慶鬥拖上臺子，站在李瑞玖的斜後面。

李瑞玖開言道：“父老兄弟們，我們是河陽縣鳳鳴鎮於昭湘徐明侯的隊伍，今天特地來爲鄉親們除掉牟慶鬥這一害，讓你們過上安穩的日子，我們從現在開始就不走了，要與你們生死與共。”

下面的人羣中出現嘁嘁喳喳的聲音，他們從夢中驚醒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發生什麼事來，但是人羣中很快就有明白人在講於昭湘和徐明侯的故事了，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有很多民衆瞭解到於昭湘和徐明侯原來是同牟慶鬥截然不同的人了。

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瞬間工夫，掌聲響成一片。李瑞玖雙手擡起來往下壓了壓，止住瞭如雷的掌聲，然後問臺下的百姓：“對於牟慶鬥這樣罪大惡極的土匪怎麼辦？”

“殺，殺，殺！”臺下傳來一片殺聲。

牟慶鬥睜開惡虎一樣的眼睛向下瞪，他想看看是誰在喊殺。

但是不等他看清楚是誰的功夫，於子龍一步跨過去像捉一隻小雞一樣把他提在手裏，不等人們明白過什麼事來的時候，於子龍提着他走到臺子旁邊，對着牟慶斗的後腦勺開了一槍，隨着槍聲響起，於子龍順勢一把牟慶鬥丟在臺下，牟慶鬥腦漿迸裂像條死狗一樣躺在臺子底下。

看着這個騎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惡霸就這樣被游擊隊收拾了，羣情振奮，人們一擁上前爭着去踩牟慶斗的屍體，有的人拿着磚頭石頭，有的人拿着大刀小刀，久集的憤怒瞬間爆發出來，恨不能對牟慶斗食肉寢皮。

李瑞玖止住了激動的人羣，又當場槍斃了一批有民憤的土匪，剩下的幾個人教育一番後讓他們回家了。但是被放走了的這些土匪並沒有走多遠就被村民追上一陣猛打直到全部被打死。

以犧牲二人傷五人的代價全殲牟部，顯示了李瑞玖過人的指揮才能和一縱超常的戰鬥力。

李瑞玖帶領隊員們起出牟慶斗的財產，一部分留下作爲游擊隊日常費用之外，大部分都分給了黑虎村人。於子龍飛馬回鳳鳴村報信，李瑞玖則留下來開始了新的根據地的建設。

牟慶鬥至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個地方得罪了於老三和徐明侯，他做夢也想不到徐明侯早已經把他列爲必殺的對象。

自從於廣憶和二龍來到鳳鳴村哪一天起，徐明侯就開始派人偵察黑虎山這個地方，一個多月下來，牟部的人數、槍支配備、駐紮等情況一切都瞭然於胸。爲了更加徹底瞭解牟部的情況，徐明侯前幾天還親自出馬去過郭家莊。

徐明侯決心除了牟慶鬥，既是爲當地民衆除害，更是爲忠於郭汝信之託。

黑虎山離着郭汝信的老家郭家莊不足十五華里的路程。郭家莊郭氏一族是當地望族，郭氏一族出了無數財主，其中最爲富有的就是郭汝信一家。郭汝信家的家產一向是牟慶鬥垂涎三尺的肥肉，只是礙於郭汝信的勢力而沒敢吃而已。但是郭汝信一離海右，牟慶斗的心裏就開始活動開了，他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幹，但是他完全可以假扮土匪去搶劫。

然而，他的這個心思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全軍覆沒了。上至牟慶鬥下至燒火做飯的，牟部所有人馬一個也沒有漏網。之所以能夠如此乾淨徹底地消滅牟部，一是因爲牟慶鬥至死也想不到於昭湘和徐明侯會跋山涉水來對付他，二是因爲李瑞玖所帶來的這批人實在太厲害，他們都是一縱隊裏挑選出來的好手。

徐明侯之所以派李瑞玖來幹這件事，就是因爲李瑞玖不但跟着李天生當過土匪知道土匪的活動習性，而且在跑馬山打游擊時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這些經驗足以讓他在黑虎山站穩腳跟。

第二天，郭家莊郭氏族長領着無數郭姓村民敲鑼打鼓地給李瑞玖的游擊隊送來了糧食、豬肉和銀元。得到了郭家人的支持，李瑞玖很快就在黑虎山一帶站穩了腳跟；有了一縱隊的保護，郭家人從此睡覺敢閉上眼睛了。

在鳳鳴村靜等消息的徐明侯聽到於子龍的彙報後如釋重負，他可以放心地做他的新郎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