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寒開車到機場的時候,恰好是一點三十分!
“前往墨西哥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號閘口登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廣播裏甜美的聲音,用英文以及法語重複地播放着。
顏寶兒站在茫茫的機場前,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望着那人來人往的人羣,聽着廣播,她雙腿劇烈地顫抖着。
“寶兒,你怎麼不進去?墨西哥的班機已經開始登機了。”楚斯寒停好車後,進來,卻看到顏寶兒落寞的身影,他上前,輕聲問道,“寶兒,你是不是在擔心如果不說出真相,段夜殤不會幫你?”
顏寶兒回身,定定地看着楚斯寒,顰眉說道:“斯寒,其實在一個月前,他帶我回酒莊,我就知道,他是球球的爸爸。”
“寶兒,你既然知道他是球球的爸爸,爲何要隱瞞?難道你不想讓球球和他相認嗎?”楚斯寒深蹙眉頭,看了看時間,說道:“寶兒,現在沒時間想那麼多了,趕緊去把段夜殤留下。”
顏寶兒遲疑半秒,而後點頭,往*號閘口登機處跑去。
楚斯寒尾隨身後,看着她因爲跑得太急,連連撞到人,他輕嘆一聲,上前,握着她的手腕,在前方爲她開路,跑了起來。
剛到閘口的時候,顏寶兒一眼便將與衆不同,英俊非凡的段夜殤給認出來了!
“段夜殤!”顏寶兒停下來,衝着他欣長高大的身影,叫了一聲!
段夜殤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在叫他,拿到軟糯的聲音,是屬於顏寶兒。
他苦笑一聲,他沒告訴顏寶兒行蹤,她怎麼會來送機呢,一定是他產生了錯覺!
段夜殤將證件和機票遞了過去。
“段夜殤!”
顏寶兒看着他的身影,以爲他是沒有聽清楚,再叫了一聲,這次叫得比較緩急,聲音都有些變了!
因爲他就要入閘了,她能不緊張嗎!
段夜殤這次真的是聽得真切了,他循聲,回頭,卻看到顏寶兒和楚斯寒站在不遠處,而楚斯寒的大手,一直緊抓着顏寶兒的手腕,似乎是生怕把她給弄丟了一般!
他冷銳的目光,凝落在她的手腕上,眸底是一抹深沉的神色。
顏寶兒與楚斯寒對視一眼,然後邁向段夜殤,深吸一口氣,擡眸深凝着他,啓口說道:“段夜殤,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去墨西哥!”
“什麼?”段夜殤覺得可笑,她跟別的男人跑來機場,就是要他不要去墨西哥?
“起碼過了幾天再去墨西哥,好嗎?”顏寶兒急紅了眼兒,淚花在眼眶中打轉着,“段夜殤,你別走,好嗎?”
段夜殤喉頭一緊,對於她這莫名其妙的哭訴,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覺得我會因爲你的一句話,而取消去墨西哥的班機?”段夜殤冷冷地凝着她,看着她一副無助的模樣,他很想上前抱着她,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一想着楚斯寒拉着她的那一幕,他頓住了,隔着警戒線,看着她。
“段夜殤,這個你還記得嗎?”顏寶兒從包包裏拿出來了一個一枚袖釦,遞到他的跟前,輕聲問道。
段夜殤看着那一枚袖釦,冷笑一聲:“顏寶兒,一枚袖釦,能夠說明什麼?”
他接過那枚袖釦,放進了口袋裏,冷冷地說道,“沒我的允許,你就隨便地拿走我酒莊的東西?”
他不明白,她以爲她拿着一枚袖釦,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想要他留下來對她負責任嗎?
“段夜殤,我沒有……這枚袖釦是……”顏寶兒剛要解釋的時候,一道輕柔的聲音,從入閘口傳了過來:“夜殤,好了嗎?”
“紫若,你先上機,我這就來。”段夜殤淡淡的看了一眼蘇紫若,交代着。
而蘇紫着出現在機場的顏寶兒和楚斯寒時,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只要顏寶兒一出現,段夜殤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顏寶兒,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等我從墨西哥回來再說!”段夜殤接過了證件,黯沉的眸光,落在顏寶兒的身上。
“段夜殤,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我求求你了,留下來好嗎!”顏寶兒聲音變得急促起來,她甚至是急得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臂。
當她冰涼的手觸及他的時候,他的身子一僵,但是蘇紫若在那邊催着上機了。
“顏寶兒,我不管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等我處理完了墨西哥的事情,我一定會回來聽你把話說完。”段夜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他的心猛地一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爲她拭去淚水,“顏寶兒,在這兒乖乖地等着我回來。”
他看到她欲言而至,像是想要跟他說什麼似乎的。
言畢,段夜殤拿開了她緊抓着自己手臂的慘白小手兒,邁開腳步,向登機入口走去。
“段……”顏寶兒哽聲,卻叫不出他的名字。
她哭倒在地上,無助地伸手掩面哭泣着。
她恨自己爲什麼說不出口,她恨自己爲什麼不把真相告訴他?
如果她勇敢一點,他聽了是不是會留下?
“寶兒,對不起,我這麼遲才告訴你這些!”楚斯寒走了過來,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顏寶兒。
顏寶兒只顧着哭泣,她靠在楚斯寒的懷裏,失聲地痛哭着:“斯寒,我對不起球球,我看着段夜殤,竟是沒有一絲的勇氣告訴他真相……”
“寶兒,別擔心,段夜殤只是去墨西哥一段時間,相信他很快就回來的!”楚斯寒安慰着顏寶兒,大掌,輕拍着她輕顫的背脊。
而在二樓,隔着落地窗,段夜殤寒洌的眸光,輕落在登機處伏在楚斯寒身上哭泣的顏寶兒身上,他深沉的黑眸,閃過一抹猩紅!
“夜殤,走吧!”蘇紫若跟隨着他的腳步,停下來,透着玻璃窗,看着樓下相擁的兩人,催促着段夜殤。
段夜殤眉心一蹙,緊繃着堅毅的下巴,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而顏寶兒卻在段夜殤轉身的時候,擡起頭,她迷濛的視線,捕捉到了他高大的身影呈現在玻璃窗前,她推開了楚斯寒,上前走了幾步,一邊喚着段夜殤的名字。
可是,他冷冷的,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叫聲,也沒有注意到她。
她看着他消失在轉角處,失落地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對着空氣輕輕地說道,“斯寒,我想帶着球球離開這兒!”
“寶兒,你不等段夜殤回來了嗎?”楚斯寒走上前,握着顏寶兒的肩膀,凝聲問道,“等他回來,咱們再做決定,好嗎?”
“斯寒,他根本不給我機會解釋,而且他也不會救球球的!”顏寶兒哽聲說道。
“他還不知道球球是的他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樣帶走球球,對他來說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那他呢,在我和兒子最需要的他時候,他卻和蘇紫若去墨西哥,我已經沒有了希望了!後天是球球的最佳接受骨髓時間,我不能等了……”顏寶兒聲俱淚下,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汩汩而下,溼了她一臉。
“寶兒,別這樣,萬事都要往好的方向想。”楚斯寒看着她這般,心裏難受極了!
“斯寒,我真的想離開這兒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段夜殤,你讓我帶走球球,好嗎?”顏寶兒因爲哭泣,呼吸都被嗆着了,她的聲音因此漸大,“斯寒,既然上天不讓他們父子相聚,那也許是天意。這麼多年了,他對咱們不聞不問,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他,我和球球一樣過得很幸福。”
只是爲何,這病魔,爲何要纏上她的兒子,讓她兒子承受這種痛苦?
“寶兒,段夜殤他從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如果他要是知道只有他的骨髓纔可以救得了球球的話,他一定不會拒絕的!”楚斯寒努力地爲段夜殤開脫着。
“斯寒,求你別說了!”顏寶兒捂着耳朵,關上了外界的聲音,搖頭說道,“斯寒,我受不了這種折磨了,我想跟兒子,好好地生活着,剩下的日子,不管有長短,每一天,我都會好好地照顧好球球,讓他過完……”
顏寶兒的心口微微一窒,竟是說不出剩下的話,她捂着心口,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來。
楚斯寒伸手接着她的身子,驚呼一聲:“寶兒!”
楚斯寒掐着顏寶兒的人中一會子,見她清醒過來,輕籲一口氣,但是他還是不放心,彎身將她抱起來,往機場的醫務室走去。
“她沒什麼大礙,就是血糖有點低,不過我還是建議她去醫院檢查一遍。”醫務室裏的女醫生,目光凝落在了顏寶兒的肚子上,淡淡地說道,“去醫院檢查一遍確定一下還是好的。”
顏寶兒不明白醫生爲什麼看着她的肚子,說着這麼奇怪的話。
而楚斯寒是醫生,一下子就明白了。
飛機起飛,將近飛了幾個小時之後,段夜殤想起了在機場的時候,顏寶兒那欲言而止的場景,他從口袋中摸出那枚袖釦,放在眼前端倪着,突然,他的眸光一凜,拿着袖釦的手,微微的顫抖着!
而他的眼神,頓時變得陰沉,眸底閃過一抹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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