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寒終究是止不住內心的害怕,他害怕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失去她,所以,不顧形象地上前,把她輕輕地擁在了懷裏。
顏寶兒身子微愣,被他擁在懷裏,眉頭輕蹙,小聲地問道:“楚醫生,你怎麼了嗎?你今兒怎麼怪怪的?”
“寶兒,答應我,等這件事情安定下來之後,離開段夜殤他們,好嗎?”他壓抑着喉間的酸澀,輕輕地說道。
他不敢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小球和段夜殤之間的關係!
他怎麼能夠說得出口?
“我會離開的,但是不是現在。”顏寶兒眸色一沉,眸底竟浮起了一絲的落寞。
離開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方纔能夠抽身。
她發現,自己在無形中,已經被段夜殤所迷huo。
哪怕是段夜殤的一個皺眉的動作,都讓她的內心激起千萬丈的激流,甚至所有的思緒都因爲他而牽引着。
顏寶兒擡手,將楚斯寒推開,擡眸,認真地看着他,認真地說道:“楚醫生,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不管我會不會離開他們,但是我和你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很感謝你替我所做的一切,我感激你,我們之間,只能做好朋友,就像我和焦陽一樣。”
這種微妙的關係,是她一輩子都想要珍惜的,她想珍惜身邊出現過每一個幫助她,給予她正能量的人。
“寶兒,爲什麼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楚斯寒見她一臉的淡漠與認真,委實是讓他感到十分的難受。
“寶兒,是因爲我和顏安然之間有婚約嗎?那個不算的,我根本沒同意,更何況,我也不可能娶她!”楚斯寒擔心她是因爲顏安然方纔拒絕自己,不斷地給自己洗脫罪名,“我對她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的感覺,寶兒,我第一個認識的人是你,沒法再把這份感情,放在別的女人身上。”
顏寶兒微翹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眉心輕擰,輕嘆一聲,“楚醫生,你可以試着去了解安然,沒準兒你們相處一段時間,會對她有感覺。更何況,一段感情,一段婚姻,得到雙方家長的認可,走的路,方纔不會那麼累。我不想因爲我,而耽擱了你的幸福與前途,我有孩子,我有自己的牽絆,我無法這麼快讓自己投入另一段感情。”
尤其是在得知當年是誰奪了她的初~次,而楚斯寒也是知道她的情況的,他還能夠接受她,這讓她心生歉意。
正是因爲這樣,她更加不能玷~污了他。
“寶兒,我對你做那麼多,不是想讓你感激我,而是我看着你這樣孤身一人,我真的很想給你力量,給你溫暖,將你呵護在懷裏。我想好好地疼你,保護你不被受到任何嗯到傷害。”楚斯寒一激動,柔和的眼神,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他上前拉起了顏寶兒柔若無骨的小手兒,輕聲地說道:“寶兒,在愛情裏,沒有誰配不配得起誰,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可以擊敗一切。”
“而且,你只要緊緊地拉着我的手不放開,我會站在你的跟前,爲你擋掉一切,遮風擋雨。”
“楚醫生,謝謝你對我這麼好,但是我不能答應你,我無法割捨球球。”顏寶兒眼眶泛紅,鼻頭泛酸,滿眼激動地看着他。
他對她的好,她是能夠感受得到的,但是她不能給他任何承諾,給他回覆。
因爲,焦陽曾經告訴她,即使是換了骨髓,以防萬一,一定要再和球球的親生父親擁有一個新生命,去救球球。
如果真是要走上這樣的命運,她怕和楚斯寒在一起之後,會傷害到他,畢竟她所生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這一點,就算是他也能夠接受,但是他身邊的人呢,他的家人呢,會同意嗎?
答案是肯定不能的!
更何況,她也不能讓自己這麼做!
“楚醫生,你的好,我記住了,謝謝你。”顏寶兒往後退一步,與他保持着距離,微笑着看着他,輕輕地說道。
她實在是不想傷害到他。
他應該得到一段美好而完整的愛情,而不是她給予的傷痕累累而殘缺的感情。
她能夠給他的,只有殘缺的愛情。
“寶兒……”楚斯寒輕聲地喚着她的名字。
“楚醫生,我現在想去看球球,待會段夜殤就來了。”她看了看時間,輕聲地說道。
每一秒鐘,每一分鐘,對於她來說都是那麼寶貴的。
因爲一旦球球進行換骨髓手術,她就要留下來歐洲,照顧段夜凱,直到他康復爲止。
就算不是段夜殤的威脅,她也會因爲段夜凱捐了骨髓給兒子,選擇留下來,直到他康復。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她就一輩子都隱藏在心底裏。
楚斯寒站在原地,愣然地看着那抹轉身離去的倩影,他在心底裏爲自己打氣,一定不可以氣餒。
兩個小時候,段夜殤果然是一分不差地出現在醫院,把顏寶兒接走。
顏寶兒走到他的車子前,伸手去拉開後座的車門時,一道冷冽的嗓音從車子的另一頭傳來:“坐前面。”
“不用了,我坐後面。”顏寶兒把門打開的動作,頓了頓,不敢去看他,微微地說道。
“別讓我把話說第二遍。”他冷冽的聲音,沉了幾分,臉上也是一臉的清寒。
顏寶兒擡眸看去,但見段夜殤深沉寒洌的黑眸鎖着她。
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已經感受到他那威迫懾人的寒氣,如果她要是忤逆他的意思的話,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她只能退縮,把後座的車門輕輕地帶上,走到了前面,嬌小的身子,鑽入了夫副座駕上。
而這一幕,讓站在三層窗口的楚斯寒看得,眉頭微微地皺起。
段夜殤的副座駕,從不爲任何人留過!
段夜殤的副座駕,從來都是一塵不染,沒有任何人坐過,就連蘇紫若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也未曾坐過副座駕。
這一點,是不是說明,顏寶兒在段夜殤的心目中,也開始流淌着一絲不一樣的地位?
寶兒,你的心是屬於段夜殤的,是嗎?
看着車子逐漸地遠去,楚斯寒沉下落寞的眼眸,在心底裏無聲地暗歎。
“楚叔叔,你們醫學上,是不是有一種,拿孩子和父親的頭髮,就可以驗出是不是親生的,是嗎?”顏小球站在一旁,伸手去拉着楚斯寒的白色衣袍,目光將從那消失在醫院的車子收了回來,“楚叔叔,我想知道我的爹地是誰……”
楚斯寒黑眸微微地顫了顫,低頭凝眸看着那張某人的縮小版,啞聲說道,“球球,你一定會知道自己的爹地是誰的,但是不是現在,知道嗎?在你媽咪沒有告訴你誰是你爹地之前,別再問她這個問題好嗎?你媽咪爲了你,承受的壓力以及痛苦,實在是太多了……”
“楚叔叔,如果我媽咪最後選擇的男人不是你,你還會像現在這樣,永遠都站在她的身邊,給予她支持和幫助嗎?”顏小球好擔心眼前這個叔叔會因爲媽咪不選擇他,而不對媽咪好。
雖然媽咪是屬於爹地的,但是他也希望媽咪有屬於她的朋友圈。
“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對你們好。”楚斯寒蹲下身子,與顏小球高度齊平,“球球,你媽咪是個好女人,你以後要好好地保護她,知道嗎?”
“嗯,楚叔叔!”顏小球用力地點頭,半晌後他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的擔憂,凝聲問道:“楚叔叔,帥叔叔會不會傷害我媽咪,我發現他對我媽咪,總是把感情隱忍在心中……我擔心他因爲這樣而傷害到我媽咪……”
“球球,你想帥叔叔做你的爹地嗎?”楚斯寒也知道小孩子的感情是敏~感的,他看着顏小球,低低地問道。
“想!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帥叔叔,可是在我生日那天,媽咪帶着我去商場,我第一眼看到他,一覺得好激動,似乎我應該認識他一般。”顏小球想都沒有想,點頭認真地對着楚斯寒說道。
楚斯寒眸光一顫,他竟是沒行到,顏小球也會有這種感覺。
難道是因爲血濃於水的緣故嗎?所以顏小球在看到一個陌生人的嘶吼,產生了這種只源於親人之間的情愫?
“球球……如果帥叔叔做過傷害你媽咪的事情,你都原諒他嗎?”楚斯寒凝聲問道。
顏小球烏黑的眼珠子一轉,想了想,皺起小眉頭說道:“我不知道,如果媽咪原諒他,我也原諒他。”
楚斯寒深深地凝住張和顏小球,球球這個孩子,果然是懂事乖巧,不會讓大人擔憂。
而段夜殤的車子上,氣氛異常地靜謐。
她坐在他的身邊,顯得尤爲的不自在。
尤其是,爲什麼每次她要坐後面的時候,他都是冷聲呵斥,要她坐在前面。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既然如此不待見她,爲何總是要和她有着過多的親~密動作,這不是讓人感到很尷尬,很爲難嗎!
“段夜殤,不是去段夜凱那嗎,你這路是不是走錯了?”顏寶兒看着前面陌生的道路,側眸問道。
“顏寶兒,真沒想到啊,你纔來幾天,既然就知道道路是錯的。”段夜殤也是詫異她的辨別能力,他穩穩地握着方向盤,小心地開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手兒緊握着安~全帶,緊鎖眉頭,低低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