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今天本來就比以往回家晚，加上這一來一回的耽擱，林辰又在豆腐坊勸林秀了一會，因此林辰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路上人也不多，零星的幾個晚歸的人。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有那麼一絲燈火，可三房還是黑燈瞎火的，林秀是個捨得置辦東西的人，手裏後來寬裕了，加上招人，反正不在乎那幾個錢。

三房的必需品，置辦的很齊全，特別是燈油，沒有電燈的時代，天黑以後，如果天上沒有星星月亮，那真的是兩眼一抹黑，嚇死人的。

省油的吳氏，夜裏經常磕磕碰碰的，所以林秀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裏買了很多燈油。

可現在，天基本全黑了，三房的燈還沒有點上！

林辰心裏一緊，別是吳氏出了什麼事了吧！

他快步上前，推門，“娘？娘……”

沒人回，林辰更着急了，在以前的很多時候，林辰總是有那樣一種擔心，擔心哪天回家的時候，吳氏和林秀雙雙沒了。

“娘，您在家沒？娘，您應應我！”

黑燈瞎火，毫無人聲，加上還有那樣的擔心，讓林辰急着上前，一不小心就絆倒，頭磕在堂屋的桌子上。

“啊！”

“嘶……”

感覺到額頭一股熱流，林辰忙捂住，爬起來，“娘……娘……你在家嗎？娘……”

還是沒有人回，林辰好害怕！

在他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眼淚也流了出來，卻還在摸索着往房間去。

又絆在了門檻上，往前一倒，本來以爲會是硬邦邦或者堅硬的地面，可卻是在一個軟軟的熱熱的……

是吳氏，熟悉的味道！

“娘？娘……您怎麼不吱聲，嚇死我了！”

林辰一把抱住吳氏，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了。

“娘，您怎麼了？”

可吳氏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黑暗中，不知道吳氏在想什麼，站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娘，我去點燈，您等下！”

知道吳氏平安，林辰的理智也回來了，在這熟悉的環境下，哪怕看不見，也很快摸索到了燈芯和火石，然後點亮了煤油燈。

絲絲亮光，慢慢的照亮整個房間，吳氏滿臉淚痕，雙目呆滯的站在地上。

“娘，您怎麼了？娘？”

林辰拉起吳氏的手，夏日的天氣，卻冷冰冰的！

“娘，您看看我，我是阿辰，娘，您怎麼了？”

失魂落魄的吳氏，很是熟悉，就像林老三剛去的那個時候，林辰也見過這樣魂不守舍，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林辰把吳氏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娘，您摸摸，我是阿辰，我在這裏！您看看我……”

吳氏被林辰拉扯，彷彿纔有半絲理智回來，扭過頭，眼珠轉動了一下。

“阿……辰……”

聲音嘶啞，哭的！

林辰心痛又心急，到底是怎麼了，林秀跟吳氏之間出了什麼事，兩個人都傷心成這樣。

“娘，是我！您看看我，娘……”

吳氏盯着林辰，盯着盯着，心裏熱乎了！又見着林辰滿臉是血水，被眼淚沖刷的額頭猩紅一片。

“阿辰，這是怎麼了……”

“娘，我不小心……”

“是你姐打的不？”

“娘，不是姐！是我剛纔自己摔的，您怎麼會認爲是姐！姐怎麼可能會打我呢！”

“怎麼不會？她不聽我的，也不讓你聽我的，你大半夜跑回來，肯定就是不跟她站一邊，她生氣了不打你能怎麼滴！”

“娘，沒有，真的沒有！”

“我不信，從今天開始，她不認我，我也不認她！”

“娘，你們這是……”

“你別問我，問她去！快，去擦擦！娘去給你打水！”

說着吳氏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咬着嘴，去給林辰打水去了。

林辰皺着眉頭，左右爲難！

哎……

－－－－－－題外話－－－－－－

不好意思啊，爺爺還在住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