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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有萌妻 - 第218章 大結局(二)字體大小: A+
     

    傅臣商在前面開車,安久坐在後面憂心忡忡地穩着傅景希的身體,時不時悄悄看一眼傅臣商。

    爲什麼他會突然趕來,他知道景希受傷的事情嗎?

    景希這番動靜鬧得肯定不小,傅家的人這會兒都得到消息了也說不定,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景希在這裏?

    與其說他是循着景希來的,不如說更可能是循着自己過來的,畢竟剛纔他看到自己的時候表情沒有絲毫詫異。

    腦子裏有太多的疑問,可是卻無法問出口。

    說好一起約會,沒有及時赴約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雖說事出有因,但他肯定還是生氣了吧。

    更何況,自己剛纔在電話裏還騙了他,以傅臣商的聰明,怎麼會猜不到她故意隱瞞他事實是因爲懷疑他跟景希受傷的事情有關而有所顧忌。

    可是,就算讓她重新選擇一次,當時那種情況下她也只能那麼做。

    ------------------

    車上,傅臣商也一句話都不說,一個字也沒問,兩人一路沉默。

    傅臣商沒有去醫院,而是在一傢俬人診所停了下來。

    醫務人員很快便將傅景希擡到了手術室搶救,安久和傅臣商在外面等候。

    傅臣商站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背靠着窗臺,神色諱莫如深。

    安久幾乎虛脫地癱坐在椅子上,猶豫着看了他一眼,打破沉默,“對不起。”

    傅臣商鬆了鬆領帶,語調沒有絲毫起伏,狀似不解的詢問,“對不起什麼?”

    相比和他的約會,自然是傅景希的安危比較重要,因爲擔心傅景希受傷的事情跟他有關而有所顧忌,所以在電話裏故意隱瞞也是合情合理。

    她和傅景希之間有那麼多年的情意可以鑄建起旁人無法動搖的默契和信任,而他又憑什麼讓她以傅景希的性命爲代價相信自己會放過情敵,相信自己就算是再想讓傅景希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也會因爲不希望她傷心難過而放棄斬草除根的原則……

    她當時的判斷和選擇,無疑都相當明智。

    理智這麼告訴他,面上表現出來的也是毫不介懷,可是,他單手插在西裝褲子的口袋裏,手心緊緊攥着小小的戒指盒,心裏的酸澀分明已經腐蝕了他的五臟六腑……

    即使說服了自己的理智,也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這些天,他跟飯飯、團團還有傅華笙合夥,一直在忙着策劃盛大的求婚儀式,至於爲什麼暫時不動老大那邊,自然是因爲攘外必先安內。

    更何況,她永遠放在第一位,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他自然不會本末倒置。

    可是在她心裏,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原來,被人丟下是這種滋味……

    這種自己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次”的認知分分秒秒都在逼着他發瘋。

    腦海裏回想起她凝着自己,第一次對他表白時孤注一擲般絕望的眼神,她說,“所以我無法接受你對別的人女人好,尤其那個女人還跟你有那麼多的過去!就算你多看她一眼我都受不了……”

    當時他無法理解這是怎樣一種感情,很多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完美,她不過是在無理取鬧,而如今的自己……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時,他揮霍的,是這輩子就算傾盡一切恐怕也再也贖不回的珍貴。

    不久前還在想,還有什麼報應沒有應驗到身上,下一次又會是什麼,現在果然不失所望的知道了什麼是痛徹心扉。

    安久迎着傅臣商深邃得看不清摸不透的雙眸,那懾人的眸光如同一層結界隔絕彼此的內心。

    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什麼”,面無表情的反應,風輕雲淡的神色,看似是不介懷,其實已經是一種拒絕的姿態。

    果然還是生氣了嗎?

    真的好累……

    當初之所以不敢跨出那一步接受傅臣商,何嘗不是因爲害怕出現今天這種局面。

    選擇和傅臣商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有所準備,但真到了這種時候,還是覺得心力交瘁,比想象之中的更難熬。

    是不是真的是因爲自己太自私?和傅臣商在一起的同時又希望跟景希能夠和平共處,始終不想放棄這個朋友。

    此時此刻,她深切體會到了景希夾在中間的兩難局面是怎樣的折磨。

    無論自己怎麼解釋,怎麼撇清關係,似乎只能越抹越黑,安久已經無力解釋,疲憊地閉上眼睛。

    “不問我爲什麼會知道你在那裏?”傅臣商問。

    “你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安久回答。

    傅臣商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沒有再開口。

    意識越來越遠,疲憊如潮水般涌來,安久不知不覺就靠在那裏睡着了。

    她睡得很不安穩,夢裏一片黑暗和死寂,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可是那黑暗卻沒有盡頭,等她終於看到了光亮,欣喜地奔跑過去,卻看到了傅景希渾身是傷的倒在血泊裏,無論她怎麼喊都喊不出聲音……

    正在此時,她看到前方傅臣商令人安心的身影,她欣喜若狂,卻在下一秒看到他悲傷而失望地看着自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別走……她喊不出聲音……

    懷裏是奄奄一息的傅景希,她無法去追,進退維谷……

    別走,別走……一聲聲在心裏吶喊,焦急如同烈火焚燒着自己的身體,可那人的身影卻越來越遠……

    “景希……景希……”安久被夢靨驚擾,斷斷續續的囈語着,她的面色越來越痛楚,似乎正在遭受極大的恐懼和煎熬,額上滿是汗珠,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別走……別走……不要離開我……”

    傅臣商就這樣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爲了傅景希而痛苦的表情。

    他沉默而僵硬地走到她身旁坐下,將她顫抖的身體攬進懷裏。

    令人安心的熟悉氣息暖暖的將她包圍,安久抓住浮木一般立即死死揪着他一小截衣角不放,蜷縮在他懷裏瑟瑟發抖,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

    她好好的在自己懷裏,可是她的夢裏又是在與誰相擁?

    傅臣商放置在她肩膀上的手掌無意識的越收越緊,直到她痛呼出聲,半睜着霧濛濛的水眸看着他。

    傅臣商這才察覺,同時發現手下的觸感不對,將她的衣服扯開到肩膀下面,發現她整個肩膀和半邊胳膊都是可怕的青紫。

    “撞門……”安久下意識的喃喃,任由他扯自己的衣服,眼睛迷迷糊糊的睜了一會兒,確定他在身邊之後又重新睡着了,放心的把自己完全交給他。

    撞門!她當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嗎?都傷成這樣了還強撐着去扛傅景希……

    傅臣商簡直想掐死她,寒着臉匆匆抱着她去找醫生處理傷口。

    -------------------

    安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上,肩膀和胳膊那裏有擦過藥之後的熱燙感。

    空間不大的單人病房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傅臣商呢?

    還有景希!景希他怎麼樣了!

    怎麼可以這麼時候睡着呢!

    安久急忙翻身下*,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往外跑,一把拉開病房的房門,不料一頭撞上迎面走過來的人。

    那人胸口處襯衫上圓圓的鈕釦在她腦門上磕出了深深一個印子,安久捂着腦門疼得直叫喚……

    “傷到哪裏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走路都不會好好走!別捂着,我看看……”傅臣商手裏提着幾個塑料袋,又急又氣。

    安久緩緩擡起頭,看着他緊蹙的眉頭,含怒的眼眸,斥責着自己的薄脣……

    明明剛剛纔見過,卻好像分開了好久……

    安久雙手環住他的腰身,猛得撲向他,傅臣商後退好幾步,最後被她推得背靠在牆壁上才停住。

    傅臣商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腦袋,用沒拿東西的那隻手撩開她的頭髮想要去看她的額頭撞傷了沒有。

    安久嫌他打擾自己,不耐煩地躲開,然後重新埋進他的懷裏摟着他不撒手。

    “不要生氣,不要吵架,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不要用那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就算是像剛纔那樣罵我也好……”她悶悶的聲音貼着他的身體,傳進他的耳朵裏。

    傅臣商失神的看着她額頭紅紅的一小塊印子。

    如果可以,真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專屬印記,想把你永遠綁在身邊,讓你此生只屬於我一人……

    因爲,太害怕失去你。

    但是,更害怕,害怕你跟我在一起不快樂。

    傅臣商嘆息一聲,把手裏提着的飯盒塞進她手裏,然後將她抱回*上,抽了紙巾替她擦拭弄髒的小腳。

    “不擔心傅景希的生死嗎?”

    安久這纔想起來,急忙問:“他怎麼樣了?”

    “除了失血過多和一些外傷之外,脾臟破裂,做了部分切除。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傅臣商如實回答。

    安久蹙眉,“切除?切除會怎樣?”

    “一定程度上的抵抗力降低,新陳代謝減弱,不過一般來說對日常生活影響不大,而且他只是部分切除。”

    “這樣……”

    撿回了一條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安久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來,而且傅臣商似乎也願意好好跟自己說話了。

    傅臣商替她拆開塑料袋把飯菜拿出來,“公司還有事,我得先走了。”

    安久拉住他的手,仍舊有些不放心。

    傅臣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在這裏陪陪他吧,身上有傷不要亂動,這裏的王醫生是我朋友,有事就找他。”

    景希是一心求死,醒來發現被救之後還不知道會怎樣,傅臣商看樣子是真的不生氣了,安久只好讓他先離開。

    接下來,還有更棘手的問題……

    --------------------

    她一頓飯還沒吃幾口隔壁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好像是傅景希醒了。

    安久趕到的時候,病人、醫生、護士正亂成一團,好幾個人死死把傅景希按在*上。

    他一直在亂動,想要給他打鎮定劑的*根本找不準位置下手,扎錯了好幾下,他腹部剛做過手術的傷口裂開又開始流血,很快就把衣服都染紅了,不僅如此,身上的其他傷口也開始流血……

    好不容易纔把他救回來,不惜差點跟傅臣商鬧翻,他居然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安久捏着拳,氣得全身發抖,隨手拿了一把醫用剪刀走過去。

    “從現在開始,你每動一下,我就往自己身上扎一刀,我們比比看誰的血流得比較快!”

    安久的一句話,整個病房裏鴉雀無聲,王醫生推了推眼鏡,眸子裏有幾分欽佩,但更多的是鬆了口氣,要是這個病人有事他可沒辦法跟傅臣商交代。

    本來還有些不理解這樣一個看上去挺普通的女孩子爲什麼能讓傅臣商這麼死心塌地,雖然長得挺標緻,可傅臣商什麼國色天香的美人沒見過?

    現在看來,倒是頗有幾分與衆不同的急智和膽氣。

    傅景希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穴道般一動不動,看着她抵在頸邊的剪刀,連張口說話都不敢,他知道她真的能做出來。

    嘴角的苦澀蔓延……

    爲什麼,爲什麼要爲我這樣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我早就活夠了,死對於我而言不是悲劇,而是解脫。我一死,傅弘文和蘇柔也徹底完了,而你,也再也不用爲難……

    選擇在老宅跟他們鬧翻就是爲了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看着前一秒還歇斯底里的傅景希這會兒乖得跟毫無殺傷力的小貓一般,舉着針猶豫地看着醫生,以目光詢問這鎮靜針還要不要打。

    王醫生擺擺手示意不用了,這不是有這麼大一特效鎮靜劑在了麼。

    鎮靜劑只能管得了一時,等他醒來還是會鬧。

    將傅景希的傷口重新處理好之後,王醫生轉身對安久說:“好好勸勸他吧。”

    “我會的,王醫生,真是麻煩你了。”

    “應該做的。”

    所有人都離開病房之後,安久板着臉搬了張椅子在傅景希*邊坐下。

    傅景希依舊直挺挺的躺在*上,身體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只有目光隨着她移動。

    安久看他盯着自己手裏的剪刀如臨大敵的樣子,說:“我讓你不要動是希望你不要傷害自己,不是讓你扮殭屍,你不再自殘,我自然也不會。”

    傅景希舒了口氣,稍稍放鬆了些,然後別開頭,負氣又無可奈何地緊緊抿着脣。

    安久把他的腦袋扳過來正對着自己,“我不管你有多少想死的理由,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不可以死。”

    傅景希的眸子閃了閃,沒有迴應,但看得出來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費了這麼半天功夫總算是暫時把他給穩住了。

    確定他不會再輕舉妄動之後,安久開始想怎麼勸他。

    想要說服他,自然要先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打開他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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