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看着杜正弘慌慌張張帶人離去的背影,笑得花枝亂顫。
風暮寒極有耐心的站在她身邊,面色微冷。
“你怎麼總是板着一張臉,剛纔的事難道不好笑麼?”在回聚福閣的路上,杜薇好奇的問。
“有什麼好笑的。”風暮寒語氣似有不滿,“在宮裏遇到的這種事多了,便再笑不出來了。”
想起之前明珠公主對他的癡纏,杜薇不禁開始同情起他來,安慰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這證明我的眼光是正確的,你是個搶手貨!”
“搶手貨?你當爲夫是什麼?”風暮寒鳳眸微凜。
杜薇忍住笑,墊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低語了一句,熱氣撲打在他的鬢邊,有些微癢。
待他回過神來時,杜薇已然退離他身邊,咯咯笑着帶着身邊的丫鬟逃走了。
你是屬於我的……
剛纔他好像聽到她這麼說,不過也許那只是他的幻覺。
青衣等人遠遠的跟在後面,見世子停下腳步,於是他們也全都停在了那裏。
半晌,風暮寒突然喚了句:“青衣。”
“屬下在。”
“派人回去取本世子的衣物……”說完,一甩衣袖,跟在杜薇後面進了聚福閣。
剛纔的話世子只說了半句,青衣身後的幾位侍衛俱都面面相覷,不知世子爲何突然這麼吩咐。
青衣見他們仍愣在那裏,於是不悅道:“都站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去,世子晚上要留在這邊過夜了。”
幾個侍衛頓時恍然大悟。
聚福閣。
杜薇卸了頭上的首飾,換了家常衣袍,剛命丫鬟備熱水準備沐浴,就見風暮寒挑簾進了屋。
“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去?”杜薇頭也不回,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
風暮寒也不接話,直接進了裏屋,在牀邊坐下,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背影。
玲瓏等人見狀立即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不一會功夫屋裏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杜薇見他不說話,有些奇怪,待來到牀前時卻發現他已然靠着迎枕,合上了眼睛。
睡了?
怎
麼會這麼快?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還是晚上酒喝的多了些?
她記得從認識他以來,從未見他喝醉過,就算是南征那次,皇上派了英王去替他擋酒,到最後他也只是因爲毒症發作才提前離席。
其實不只是飲酒,他對於食物也特別的注意,她早就注意到,不管是在宮中,還是參加其他府上的宴請,他極少吃外面的食物。
想來這也是他自保的手段,不然換成別人,可能早就被皇后和太子那幫人,毒死個百十來回了。
杜薇見他睡了便沒再叫醒他,而是拉了條薄被搭在他的身上,返身去了淨房沐浴。
出來時見屋裏的桌上多了兩個朱漆托盤,裏面放的全是風暮寒替換的衣裳。
杜薇不禁有些汗顏,不管是在鎮國公府,還是在杜府,他每次都是不請自來,看這情形又是想賴在這裏不走了。
窗戶半開着,初秋的夜風吹進來,撩撥起牀幔,緩緩飄動。
杜薇怕風直接吹到牀上,於是上前去將窗戶關了,但還沒等她回過身來,後面忽地伸出一雙大手,直接束在了她的腰上,她落入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你裝睡?”杜薇被嚇了一跳。
“眯了會,剛纔被餓醒了。”風暮寒幽幽道,呼出的酒氣撲打在她的面頰上,醉意微醺。
杜薇腰肢被他束得緊緊的,根本轉不過身來,不由取笑道:“誰讓你晚上吃的那麼少,忍着吧。”
“不如……吃了你如何?”
杜薇脊背立時僵住了。
風暮寒無聲輕笑,緊貼着她的身體一顫一顫,“爲夫想吃你做的面了。”
杜薇愣了愣,想起上次心血來潮給他做的那碗冷麪,“你想吃冷麪?”
“嗯。”風暮寒的聲音帶着些慵懶,即使沒有回頭去看,杜薇也能猜到他現在的模樣,定是微眯着鳳眸,薄脣挑起好看的弧線。
“好吧,那你稍等會。”杜薇不得不承認,對於這樣的風暮寒,她無力招架。
聚福閣裏大小廚房都有,杜夫人安排的相當仔細,幾個廚娘手藝都相當不錯,食材全是現成的,杜薇沒費多長時間便將冷麪做好了,讓玲瓏幫忙端着
回了正屋。
風暮寒剛從淨房出來,頭髮溼漉漉的,身上換了件湘竹暗紋的素袍。
杜薇心中更加確定他是想賴在這裏。
坐在一旁看他埋頭吃麪,她終是忍不住道:“吃完了面你就回去吧,不然留思遠一個人在舊南王府,我有些不放心。”
風暮寒頭也不擡,語出驚人:“思遠已經離開涼州城了。”
杜薇愣住了,“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一早,康樂王派了心腹來,將思遠祕密接走,不過卻不能立即回北邊寒沙城。”
“看來康樂王是想將思遠藏起來。”杜薇小聲道,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爲質子,她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風暮寒放下筷子,眼底光華不似往日那般犀利,“薇兒再沒理由趕爲夫回去了吧?”
杜薇頓時無語。
不過風暮寒真的如他自己所說,晚上竟真的沒有動心思折騰她,只是將她攬在懷裏,她倒也睡得舒服。
第二日醒來時,牀邊已不見風暮寒蹤影。
要不是一側的屏風上還搭着他換下來的衣裳,她險些以爲昨晚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夢。
剛用過早飯,忽見風暮寒大步進來,臉上神色凝重。
“快些用,一會帶你出府。”他催促道。
杜薇不禁一皺眉,疑惑道:“什麼事這麼急?”
風暮寒並不回答,只是坐在一旁等她。
“我一會還要去恆豐行那邊鋪子……”在杜逸帆眼睛痊癒之前,那幾間店裏的生意還是要她來打理。
“不會耽誤很久。”風暮寒安慰道。
杜薇心中更是生疑。
用過早飯,風暮寒直接帶着她出了城,馬車行至一處僻靜的樹林中。
“到了。”風暮寒先跳下車,而後返身扶着她也下了馬車。
樹林中停着另外一輛馬車,舊布車簾低垂着。
風暮寒帶她行至那輛馬車後,挑起車簾,杜薇不由得一愣。
車廂裏躺着一個人,一動不動,身上穿着粗布死囚的衣裳。
吳瀧!
杜薇險些驚得叫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