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煙花易冷，美好的畫面只在瞬息之間，來自太子府的煙火不過短短的半分鐘，當煙花散盡，夜空只剩下雪花飄過，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每個人都望著天，痴痴的，傻傻的，好像是在等待著，等待太子府的天上會不會亮起同樣的光，似乎每個人都還沒有從煙花綻放時的美麗中抽離出來。
這時候，一個家丁找到了夏商，前來通報︰“老爺，外面有人來了。”
“人？”夏商有些好奇，心說這都三更天了怎麼還會有人來？
到了門口發現，來的人是春嬌，同時她還帶來了十余人，全都穿著樸素的衣裳，帶著方巾小帽，一副家丁的打扮。
“這是什麼意思？”夏商看到眼前這一群人，對春嬌問。
“從院子里面抽調出來的一批底子干淨的好手。大人也應該清楚，您現在身邊是有一顆炸彈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廈府還是太不安全了，需要一些人手。”
夏商想了想，現在廈府的人不算多，多這十幾個人也完全能住下，而且春嬌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想想也就點了點頭︰“既然這樣就都留下吧。”
說著，回頭對小月道︰“去把他們都安排好了。”
“是的，少爺。”
應了一聲，小月帶著十幾人進了廈府，留下夏商和春嬌兩人在門口。
“大人，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屬下就先走了。”
“等等……”夏商叫住了春嬌，“剛才太子府天上的，你看到了吧？”
春嬌點點頭。
“哪兒來的？”
“听說是一個叫奇巧監的小衙門里造出來的。”
“奇巧監？什麼玩意兒？”
夏商听著名字覺得有些別扭，暗想朝廷里面一些偏僻的小機構根本都沒有听說過，也不知道司職是什麼。
“奇巧監，一個九流的機構，主要就是負責給皇家研究設計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那沖天炮就是奇巧監最近研究出來的，也就看個新奇，沒有什麼實際用處。大人問這個做什麼。”
“沖天炮……”夏商一陣無語，心說這名字也太老土了，嘴角抽了抽，努力不去在意名字的問題，“去把奇巧監的人叫來，帶上他們所研制出來的所有的沖天炮。記住，是所有的！”
春嬌不知道夏商起了什麼心思，但見到夏商一臉嚴肅的表情，心說應該是要在沖天炮上作文章，當下也不敢怠慢，趕緊去辦事。
……
夜已深，三更已過。
平日里，廈府早已經寂靜無聲，但今夜老爺回家，下令夫人們一個都別睡。
反倒是所有人都端著長凳在大院正廳的屋檐下坐好，整整齊齊排成一排，面前擺好了果脯肉干小食等等。
看著陣仗，怕是一個夜都不打算睡了。
夫人們都沒有睡，下人們還有誰敢睡的，整個廈府所有人都只能陪著老爺在院子里面熬著，也不知道老爺今夜是要整個什麼名堂。
夏家的下人換了一撥又一波，有的下人甚至連自家老爺的面兒都沒見著過一會，下人們對老爺的印象都停留在傳言中。
在江南一代大廳自家老爺的過往事跡，流傳最多的還是夏商來這個世界之前，原本這具身體留在這個世界的印記。
所以紈褲之名流傳家中根深蒂固，今日見了老爺鬧出的陣仗，更是讓下人們確認了紈褲之實。
都一個當家的人了，大半夜的不讓夫人們睡覺，還擺著長凳，像是要賞月？
就眼瞎這飛雪紛紛的夜里，哪有半點兒月亮的影子？就是賞月，也不知道從何賞起呀？
“哈……”一個家丁靠在院牆上重重地打了個哈欠，引得身邊的人抱怨道。
“別出聲，搞得我也困著不行。”
“哎，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老爺到底要干什麼？”
“鬼知道呢！我听過老夏家的事兒，這老爺在揚州時可是個出了名的紈褲，干出來什麼事兒都不稀奇。”
這時候，一個丫鬟竄了出來，神秘一笑︰“你們不知道老爺要做什麼，我可清楚得很。”
“哦？你知道？那說說看。”
小丫鬟一臉壞笑，神秘得很︰“我跟你們說啊，內院的一間大屋子里邊兒放了一張大大的床。”
“嗯？這算什麼？”
“你們不懂，這床是老爺囑咐小月姐姐偷偷定制的，大得要命，保管能睡下十個人呢。你們想想，睡下十個人的床用來干嘛的？為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非要把夫人們都聚集在一起？”
身邊幾人一听，頓時眼楮一亮︰“你是說……”
“噓……小心挨板子。”
一個禁聲的聲音之後，所有人都露出了你懂的表情，一個個都壞笑著直搖腦袋。
這時候，坐在屋檐下的夫人們也在議論著，不知道自家相公不讓睡覺會是干嘛。
後院的大床是頭兩天剛搬到家里來的，不是所有人都清楚這事兒。
但身為正牌的夫人秦懷柔心里清楚，她更清楚自家相公的那點兒出息，一張大床，十來人，那是這不靠譜的相公的夢想，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里，秦懷柔滿臉透紅，心說真到了那時候，叫人如何撕得下臉來？
並排坐著的李小仙覺得秦懷柔表情不妥，好奇問了一句︰“怎麼臉紅了？困了？”
秦懷柔擺擺手，沒有回答。
站在身後的小月注意到夫人的表情，一下就想到了大床的事兒，她也跟著臉紅了紅，感覺這樣的事兒怎麼能那麼多人一起？豈不是要羞死個人？
而且，夫人是正室，怎麼能跟妾室一起？簡直是不成體統！
不行，這事兒她要跟少爺說清楚，別的小妾可以，夫人絕對不行！
想著，小月看了一眼在門口觀望的夏商，然後對夫人說了一聲︰“夫人，我去看看少爺。”
說完，不等夫人回答，自己一個人就去了門口。
廈府門口，街上已經沒有一個人影兒了，只有薄薄的一層雪堆在夏商身上。
夏商還在門口觀望，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小月到了夏商身後，拍了拍夏商肩膀︰“少爺，我有事兒跟你商量。”
“嗯？什麼事？你說。”
小月臉一紅，直接繞道夏商正面，鼓足勇氣︰“小妾可以，夫人不行，如果少爺真的喜歡人多，小月替夫人……也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