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羽航還算是能聽進去幾句話，江川原本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點兒。

看來現在這情況還是有得談的，沒有到最極端的情況。

“阿珠，二毛和牢甫他倆沒事兒吧？”江川朝前又走了兩步，伸手指指地上的二毛還有牢甫，擔憂地問道。

小丫頭暫時還沒力氣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江川長長吐了一口氣，看來這趙羽航不算是下手狠的。

“我剛說過了，我發現的驚喜是這個小妖精，其他的那些，他們都只不過尋常的妖怪，我對他們沒有太多關注。”趙羽航看見江川的表情之後，輕輕笑着說道。

“阿珠怎麼了？憑什麼你要針對她？啊？”趙羽凡非常不滿地嚷嚷着。

小丫頭是他領來的，而現在這界魚石公園裏一共四隻妖精，除了被掩護着逃跑了的祁業郎，還有仨，憑什麼偏偏是阿珠？

“真的很奇怪，”羽航扭過頭來瞧了眼趙羽凡，然後視線投向了江川，他似乎也發現了現在的趙羽凡跟他聊天不好聊，“不管是這倆妖精，還是他這捉妖人，都這麼關心這小妖精的？她有什麼魔力，俘獲了這麼多妖精甚至是捉妖人的心？”

江川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搖頭微笑着：“阿珠真的是個很好的小丫頭，別的不說，這麼楚楚可憐的小妹妹，你怕不是真的能夠下得去手？”

本是玩笑的話，誰知羽航聽完之後雙眉一軒，輕哼一聲，“既是煞，我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江川聽完心裏一跳，小妖精阿珠是煞？

他轉頭去看趙羽凡，這事兒趙羽凡可從來沒有對他們說起過。

不過隨即江川也釋然了，他和趙羽凡之前也就一面之緣，本就不熟悉，人也沒必要跟他講小丫頭的事情。

“煞”江川皺眉瞧了阿珠兩眼，又去看趙羽凡，“老趙之前跟我說過妖精是要在沾染了人血的情況之下，纔會被血煞給侵蝕那是不是說阿珠你？”他驚訝地去看阿珠。

阿珠委屈地就快要哭出來，她用力地搖着頭，兩隻小手緊緊地攥着小裙子的邊角。

“哼。”羽航鼻中哼出一聲。

裝可憐的妖精，他見得多了。

不過他倒是不曉得這趙羽凡是怎麼回事，身爲一個捉妖人，難道連妖精裝可憐博同情的伎倆都沒法識破？那他這捉妖的業務水平也實在是太次了吧。

趙羽凡一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不要跟這個跟自己名字都差不多的傢伙甩臉子，他畢竟是幫過自己的。但是羽航威脅的可是阿珠的性命，所以不管怎麼告誡自己冷靜，他其實都很難淡定。

“不錯，阿珠是喝了人血。”趙羽凡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的用力，以至於他的嗓子聽起來都有些啞。

而聽見趙羽凡話的阿珠，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江川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看來趙羽凡是知道阿珠的底的，可是，他明明是個捉妖人，而且他也曉得沾染了人血的妖精會變成妖魔，怎麼他還要把這小妖精帶在身邊，而且還對她照顧有加呢？

莫非正是因爲小妖精沾染了人血，他纔要把她帶着的？

江川扭頭瞧着趙羽凡，等着他的回答。

“我四處走，跟着星星的指引，尋找的就是這些在朝着煞的方向墮落的妖精，和捉妖人一樣，它們都是我的仇人。”羽航解釋似的對着趙羽凡和江川說。

不過趙羽凡似乎聽不進去，倒是江川注意到了羽航的話裏除了提到煞之外，還提到了捉妖人。

他不由得多看了羽航兩眼，這個明明在做着和捉妖人一樣的事情的傢伙，他怎麼也和趙羽凡一樣，對捉妖人意見這麼大？

難道這是他們姓趙的傳統？

果然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阿珠不是那些妖魔！”趙羽凡說得斬釘截鐵。

“她是或者不是，還用不着你來告訴我，我自己看得出來。”羽航眼皮一翻，非常不客氣地說道。

“是，不錯，阿珠是沾染了人血，可是那也是事發有因的！”趙羽凡說道，“前不久有個人販子被抓到，拐賣兒童被救回的新聞。那人販子他拐了十幾個小孩子，關在鄉下的小房子裏，結果阿珠也是被他騙走拐賣的孩子之一，在看見那人販子猥/褻小女孩之後，阿珠爲了保護孩子們還有保護自己，他把那人販子咬死了！最後把孩子們交到警察手裏的，就是阿珠！”趙羽凡擡頭給了阿珠一個不要怕的眼神，安慰着非常害怕的小丫頭。

也許是因爲羽航手中的黑色火焰熄滅了，也因爲趙羽凡和江川都在，在跟這個陌生人講道理，阿珠心裏有了依託，就沒那麼害怕了，她慢慢地站直身子，把兩隻小手攥在胸前，雖然依舊畏懼，不過趙羽凡讓他別怕。

“”聽了趙羽凡的講述，羽航擡手摸着自己下巴，不曉得他是考慮着什麼。

不過要是真像趙羽凡所說的那樣，那這個小妖精惹了血煞，倒還真就不是她的原因了。

羽航回頭望了阿珠一眼，小丫頭被他一看還驚了一下。

趙羽航心中倒是有幾分信了趙羽凡的話了，這個小妖精膽子這麼小，真要讓他去幹那些殺人害命喝血吃肉的勾當，她怕是真的不合適，也不敢。

江川倒是也沒有看出來，阿珠這丫頭望着軟萌可愛，竟然還很有正義感。

就是她行事的方式可能有問題，把那人販子咬死之後，她自己怕是不好過了。

“我之所以不在抓到她的時候就對她出手，就是因爲我相信她跟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相信她是隻好的妖精。”趙羽凡望着阿珠的眼神變得溫柔，他用眼神安慰着阿珠，讓她別擔心，“而且我還答應了阿珠的爺爺，會想到辦法幫助她剋制血煞，不讓她變成貪！爲什麼我要照顧她，就因爲小丫頭做了正確的事情，她不該受到不正確的對待！”趙羽凡提高了音量。

“”羽航不置可否。

“這麼說來，羽航啊，咱們冷靜一下，人阿珠也真不需要你這麼極端地就對她下殺手是吧。放輕鬆，話都說明白了，那咱們就放輕鬆些。”他邊說邊走過趙羽航的身邊，朝着阿珠他們走過去。

誰知趙羽航往前一跨，一步又橫在了江川的面前。

江川茫然地張着嘴瞧着他。

“怎麼？你不信阿珠嗎？”

江川心裏也急了，這姓趙的怎麼這樣子。

而趙羽凡早捏着拳頭要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