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凡一邊走路，一邊低頭看着手機，打了兩個字然後看着屏幕莫名其妙地就笑了起來。

阿珠走在他身旁，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裏其實是有點害怕的。趙羽凡這笑得也太......賤了。

“哥......你在笑什麼呢？”阿珠小聲地問了聲。

“哦，沒啥，”趙羽凡笑着轉頭，拍了拍阿珠腦袋，他突然發現阿珠的頭髮手感賊棒，“剛纔那個叫吞金的小子，這個妖怪雷達是他掉的，現在他找來了，不過我並不打算還給他，嘿嘿，這東西是咱們發家致富的根本啊，以後找妖精我就不用聞着味去找了。”

趙羽凡掏出那個銀色的妖怪雷達，展示給阿珠看。

是捉妖人協會的東西，所以阿珠對它上邊的氣味有些畏懼。

趙羽凡看見阿珠似乎是害怕，皺了皺眉，把雷達強行塞到阿珠手裏。

“你不能怕，如果連這種小玩意都害怕，那以後遇上厲害的捉妖人，你怎麼辦？”

阿珠猝不及防被趙羽凡塞了個妖怪雷達在手裏，她像是捧了個燙手山芋一樣，兩隻小手來回顛了好幾下，才顫抖着抓穩了。

“打開，感受一下里邊這個羅盤，別慫，把你的妖力使出來，這不過是個最低端的道具，連法寶都算不上，給它壓下去！”

趙羽凡命令着。

阿珠咬咬牙，捧着羅盤，感受着銀色羅盤身上的靈力，控制着自己體內嘶吼着的妖力一股腦全朝羅盤涌去。

趙羽凡站在一旁，看着小蘿莉渾身冒出紫色的光芒，那光芒朝着手心的羅盤匯聚。

打開的捉妖雷達上邊那根龍頭指針震顫着發出尖鳴，並快速地旋轉起來。而阿珠手上的紫色光芒出現之後，指針很明顯地慢了下來，被紫光壓制着，不過它還是奮力地掙扎了兩下，抖動着繼續要旋轉尖鳴。

趙羽凡摸着下巴，看着阿珠用盡全力纔將羅盤制服，讓它穩穩當當地躺在手裏不再動彈。

阿珠發現羅盤不再有動靜，安安穩穩地在自己手裏，也沒有剛開始入手的那種威脅感了。她翻來覆去仔細地瞧着這個身上雕鏤着精緻符文的妖怪雷達，她發現之前讓自己不適的應該就是這些眼花繚亂的花紋，上邊淺淺地流淌着靈力。

“不行啊阿珠，”趙羽凡開口道，“這種垃圾道具你都要這麼努力才能制服，你的力量......太弱了。”

阿珠原本因爲成功戰勝這個羅盤，小臉上掛着汗珠和喜悅，可是趙羽凡這句話卻讓她一下子高興不起來了，從頭涼到腳，像是被當頭澆了盆涼水。

阿珠咬着嘴脣，低着頭，兩隻小手用力地握住妖怪雷達。

趙羽凡說這句話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只是隨口一說，但是看見阿珠這副樣子，他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阿珠還是個孩子......

儘管是修行幾百年化的形，不過變成人以後，阿珠並沒有真正地以人類的身份活過多久，硬要說的話，是趙羽凡將她帶下山，把她拖進萬丈紅塵的。阿珠其實純潔如白紙，人世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甚瞭解，包括人類的情感和感覺。

所以在趙羽凡說完這番話之後，她感到心裏很不舒服，就想哭，但是她有覺得現在哭不好，心裏很委屈。

趙羽凡糙得很，不過幸好他對可憐巴巴的小女孩還是會感覺到心疼和憐惜的。

“沒事沒事，你還小啊，所以就算是有些弱也是正常的，反正你跟着我，慢慢地就會變得強大起來了。”趙羽凡趕緊改口道。

這種絲毫沒有說服力的安慰，哪怕是不懂人情的阿珠也都不願意接受的。

小蘿莉依舊低着頭，還把臉撇開，不想看趙羽凡。

對於這種情況，趙羽凡毫無辦法。他既沒有帶過孩子，也沒有哄過女孩子，二十幾年光陰，全用來學習捉妖術了，最後還被踢出了捉妖人協會。你要他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趙羽凡抓着腦袋，阿珠攥着妖怪雷達就站在原地不願意動了，扁着嘴，眨巴着眼睛，想哭又強行忍住。她本來就是個可愛的小女孩模樣，再這樣一副惹人疼的表情，引得來往的行人都紛紛側目，朝着趙羽凡怒目而視。

趙羽凡臉皮再厚也耐不住被人這樣看，他馬上蹲下來，仰頭看着阿珠。阿珠又把頭轉向另一邊。

趙羽凡咧咧嘴，笑道：“阿珠啊，是我不好，嘴碎。但是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啊。”

阿珠看了他一眼，抿着嘴脣，不說話。

“我啊，就是覺得你應該克服害怕捉妖人的毛病，所以就要從害怕捉妖法寶練起來，這個雷達，你看之前那些妖精，他們伸手拿着根本一點都不怕，你又不比他們弱，你不用怕。還有，你剛纔用盡力氣來壓制這個雷達，其實不對，你並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妖力，要穩定住雷達上那一點點靈力，你只需要用一點點妖力，輸入到雷達上，讓它沿着這些花紋，跟着這股靈力一起運轉，不必說將全部的力量用出來，就是爲了強行壓制住它。你方法不對，以後有得學了，知道嗎。”趙羽凡把阿珠手裏的妖怪雷達拿過來，擡手又在她腦門上點了點。

剛纔趙羽凡說的妖力運用的話她倒是聽進去了，其實她也意識到自己的的確確缺少這些知識，畢竟山野裏修行出來的妖精，沒有人系統地指導她使用力量，修習術法。

“沒事兒啊，這都是小事，我知道你們妖精都是靠着本能使用力量的，不過以後我會教你如何科學地分配有限的那點力量，還有使用些道具來給自己增幅，所以你彆着急，也不用難過，慢慢來，跟着哥好好學習就是了。我一定會把你調教成聞名天下的大妖精的。”趙羽凡拍着胸脯對阿珠說。

阿珠怯生生地道：“可是......哥，你是捉妖人啊......”

趙羽凡嘴角一抽抽，“可去他\/妹的捉妖人吧，現在的捉妖人哪還能叫捉妖人啊，你沒見剛纔祁業郎他們那麼多妖精都鑽城裏開店了，都沒有人管的。我跟你說啊，時代變了，捉妖人早就忘記自己是幹嘛的了。”

趙羽凡翻着白眼撇着嘴，阿珠倒是認真聽着記着點着頭。

趙羽凡打開雷達，端到眼前，龍頭指針緩緩地轉了兩圈，突然指着東偏北的一個方向輕輕地嗡鳴兩聲，指定不動了。

“誒？哥，這個動靜是什麼意思？”阿珠問，她之前只見過雷達發出尖鳴，這種問問的輕聲倒是沒見過。

“尖銳的聲音和大動靜，指的是妖精，而嗡鳴的方向，指的是捉妖人協會的駐點，就是抓到妖精拿去換錢的地方。不過那裏除了換賞錢，還有更重要的用處呢。”趙羽凡笑笑。

“啊？”

“駐點，提供裝備和法寶啊。走，我身上的符也不多了，去看看這小城的駐點裏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趙羽凡拉起阿珠，跟着雷達指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