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貓面露獰色，尖牙利爪朝着趙羽凡的後脖子就去了，阿珠從座位上跳起來，後背一陣暗光，八隻爪子從背上探出，往前猛刺，逼退了老闆變成的大貓。

“嘿，可以啊小丫頭。”阿珠落到趙羽凡身後，弓起腰，擡起手，背後八隻爪子高高揚起，跟老闆對峙着。

而趙羽凡手上的老闆娘，早被那碧藍色的火焰全身過了一遍，人形消失，也變成了大貓，被趙羽凡拎着條爪子，奄奄一息。

老闆前爪撓着瓷磚，全身的花毛炸起。老闆娘兩秒鐘被制服他看在眼中，這個客人太可怕了，他根本不可能是對手，而且還有這個妖精攔着，他想跑都跑不了。

“爲什麼找我們？我們兩個從來安分守己，沒做過任何壞事？起早貪黑勤勤懇懇地經營這家快餐店，我們哪裏得罪你們了？”老闆磨着牙，嘶啞着嗓子問道。

趙羽凡將老闆娘扔到地上，她只是抽搐兩下，就動彈不得，只能躺着喘氣。

“我倒是很久沒有看見張嘴說人話的貓了。”趙羽凡笑笑。

“是，你們是安分守己地開店過日子，其實像你們這種小貓小狗的，捉妖人協會的垃圾們都懶得搭理的，最多給你們建個檔，時不時的關注一下。”趙羽凡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不過，我剛進門的時候，聞到的血腥味，是你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吧？你們殺了人？最近？”

趙羽凡閉上眼睛，用力地吸了兩鼻子，“或者，再精確一點，是昨晚上，應該還是個男人，年紀不大那種。”

老闆聽了趙羽凡的話，背弓的更高了，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吼。

“被我說中了？你們本來這麼乖的，爲什麼，突然要出手殺人？”

老闆瞪着那雙綠色的貓眼看着趙羽凡，根本不屑回答趙羽凡的話。

“嘖，不肯說啊，”趙羽凡抓了抓後腦勺，“不肯說算了，我也懶得聽，阿珠，抓住他。”

阿珠點了點頭，背後的八隻爪子張開，緩緩朝老闆逼了過去。

趙羽凡倒是沒發現，原來阿珠的圍獵的手法像模像樣的。

就在阿珠把老闆逼到牆角，八隻爪子要收網的時候，那大貓突然長嚎一聲，一伏地，猛然躍起，從阿珠雙腿間躥了過去，速度奇快，阿珠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她回身的時候老闆已經快躥到門口了。

老闆咬着牙奮力地往前跑，老婆是帶不走了，今天遇上了硬茬子，得自己先逃出去再說。

他奮力往前一躍，眼看就要出門了，但見眼前一花，腦袋上重重地捱了一下。

老闆眼冒金星地滾落在地。

趙羽凡看見大貓頭頂狠狠挨的那一下，感同身受地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呲着牙，他看着都疼。

老闆暈頭轉向地擡頭看，就見原本坐在門口的灰衣服客人，手裏正拎着只折凳，居高臨下地低頭看他。

他的臉藏在兜帽裏，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朝外露着，那雙眼睛裏沒有溫度，盯着老闆的貓眼睛，盯得他渾身毛髮過電一樣漲了一圈，而且四條腿都有些發軟。

“喲，這位朋友原來也不是普通人啊，身手真俊，這麼快的板凳。”趙羽凡走過來，看了灰衣人一眼，不知從哪裏摸出張符籙來，就要往老闆腦袋上貼。

可是他才一伸手就被人攔住了。

那灰衣人手上的折凳隔住了趙羽凡的手。

“朋友，什麼意思？這是隻貓妖，不會看不出來吧？”

灰衣人冷冷地道：“我就是衝他們來的。”

聲音挺年輕，似乎是個少年。

“哦？那你對這兩位，是瞭解的咯？”

“協會的玄鐵令，這兩隻孽畜昨夜殺了一個人，開始染血，我接了令前來，沒想到是被你搶先一步了。”灰衣少年道。

趙羽凡摸着下巴，這小子原來是協會的啊，那他剛剛罵協會傻\/逼的時候豈不是被他聽見了。

“那個，雖然我知道是你接的令，但是實際上兩隻貓妖有一隻是我給拿下的，而這一隻，也是我逼出來了，你就出手揮了下折凳而已，按說我的功勞挺大的吧，我是老前輩了，我就吃點虧，這隻呢就你來封，然後回去交差得的賞錢咋倆五五開，怎麼樣？”趙羽凡指了指地上趴着瑟瑟發抖的老闆，又擡手對少年比了個五。

在他說話間，老闆幾次想跑，可是剛擡頭就是一折凳，打得他只敢趴着沒脾氣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任務，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能輕鬆地完成，是你自己多管閒事！”少年道。

“誒我說，你這不厚道了吧，論功行賞按勞分配你不知道啊，是看你年紀小，要換了別人這樣跟我講條件我就不跟他講道理了。”趙羽凡插腰道。

灰衣少年轉過頭去，不再搭理趙羽凡，他伸手進灰色衛衣拉鍊裏掏了張跟趙羽凡手中那張差不多的符籙出來，兩指一揚，將符籙朝老闆擲去。

就在符籙要射到貓妖腦袋上的時候，斜刺裏又飛出一張符籙，兩張黃紙撞在一起，呲喇一聲，碎成幾百片碎片，落到老闆瑟瑟發抖的貓頭上。

少年轉頭斜瞟着趙羽凡。

趙羽凡面帶微笑，皮笑肉不笑。

“你這是做什麼？”少年冷冷道。

“打劫。”趙羽凡笑得更開心。

阿珠已經收了後背的八隻爪子，走到趙羽凡的身後。

灰衣少年低頭看見她，原本的死魚眼眯了起來，看了阿珠一會，又擡頭去看趙羽凡。

“咋，別看了，你要是不同意平分，今天就誰也別想封上這大貓。”趙羽凡抱起胳膊，衝灰衣少年揚着鼻孔。

“她是妖精。”少年人突然道。

“廢話，這麼大兩個人變成了貓，誰還不知道他們是妖精。”

“我說的，是跟着你這個小女孩。”少年人冷冰冰地盯着阿珠。

阿珠不喜歡他的眼神，她有些害怕地往趙羽凡背後躲了躲。

“也是廢話，你剛看不見她背後的爪子啊，是蜘蛛，蜘蛛精。”

少年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趙羽凡，“你是捉妖人嗎？”

“還是廢話，天才捉妖人趙羽凡，聽過沒有？我是前輩，你要給我面子，五五開已經很照顧你了，我看你是個菜鳥，沒好意思跟你說二八開。”

“趙羽凡......”少年默唸了趙羽凡的名字幾遍。

“怎麼？又不認識？”趙羽凡伸長了脖子，“孃的，那夥老傢伙不會把老子的名號都抹了把？”

灰衣少年說：“我會去核實你的身份，不過你帶着只妖精這種行爲......”

“唉，少年，我其實想告訴你這丫頭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來貓妖歸誰，我可是指着他倆換伙食費呢，你行行好，就當幫幫我，啊，就把他倆讓給我成不？”

灰衣少年目不轉睛地盯着趙羽凡，趙羽凡照樣瞪回去，一點也不羞。

終於，兩人對視好一會，少年先眨眼了。

“行了，你輸了，這倆貨歸我了。”趙羽凡笑着一甩手，符紙貼上了老闆的眉心，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喵”，然後倒地不起。

少年還想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