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香山城上空繁星點點,一衆天香宗內門修士,來到峯腳附近阮韻和陳峯所住的酒樓,很快就將酒樓外面的情況控制住。
身穿黑袍的老者,示意馬車停在酒樓門前之後,這才獨自一人進入了酒樓之中,找到阮韻與其交流了一番。
待到黑袍老者出來的時候,阮韻幾乎是抓着戴有面具的陳峯,踏上了酒樓門口的馬車。
因爲天香宗出動一衆內門修士的關係,山城中的一些人,都不免有所好信兒,離得老遠向酒樓張望了一番。
只可惜僅僅隱約看到了陳峯一面,並沒有滿足觀望之人的好奇心。
十多天中,很多天香城的修士,甚至將陳峯妖魔化,說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嗜血大魔頭。
在黑袍老者駕馭馬車拉着陳峯與阮韻二人,施展御風訣的情況下,馬車很快就離開了天香山城之中。
“現在天香宗來人了,如果看到了宗門的主事人,你最好不要再鬧出什麼事情。”阮韻身處馬車之中,對着懶散不羈的陳峯叮囑道。
“沒什麼擔心的,天香宗必定是允許咱們加入宗門,到時候咱倆要上一座山峯做洞府,就什麼都解決了。”陳峯打了個哈欠道。
察覺到陳峯自從離開了千萬大山之後,行爲舉動奔放了很多,阮韻只能報以苦笑,暗道眼前這個男人心思多變。
在御風訣的作用下,馬車劃空而行。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天香山脈的深處。
透過車窗,向着半空中那些禁空霞韻看去。陳峯似乎在默默觀察着玄妙霞韻的變化與流向。
“嗖~~~”
駕馭馬車的黑袍老者,向着山脈深處的一座磅礴巨峯,打出一道綠油油散發毒光的符籙,很快就讓看似平靜的巨峯外圍,出現了恐怖的變化。
翻涌的紅色毒氣,在磅礴巨峯外圍浮現而出,都讓天地爲之變色。甚至帶給人一種融化空間介質之威,讓巨峯的視覺感官,都爲之扭曲。
不大一會兒工夫。被黑袍老者打入綠色符籙的所在,才擴張出一蓬溶洞。
“這毒禁還真是可怕,其中所蘊含的能量,更不是尋常古禁能夠比擬。”陳峯取出玉菸袋點着抽了一口。咧咧着讚歎道。
進入毒禁的馬車。並沒有落於峯腳,而是直奔峯頂的天香殿。
毒禁內裏翠綠盎然的巨峯,根本就讓人看不出煉毒宗門的樣子,尤其是在夜裏,顯得格外平靜。
“到了,還請兩位下車進入大殿。”馬車平穩落在天香殿前,甚至沒有激起任何禁制光華。
隨着馬車簾掀開,當先從車中跳下的陳峯。清楚的看到,在天香殿外的守夜弟子。甚至都沒有投來目光,就好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wWW ▪тtκan ▪c○
陳峯同阮韻一行,走入亮着燈光的大殿,頗爲的順利,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大殿中柔和的光亮,沒有一點兒邪異宗門的陰沉,反而帶給人的感覺頗爲舒服。
“聽宗門之人說,你們二人想要見天香宗的主事,大家夥兒也有些好奇山城中被瘋傳之人,幾乎已經都在這裏了。”大殿上首位的老者,還沒等陳峯和阮韻在殿中站定,就已經當先開口。
除了坐在大殿上首團龍榻上的長鬚老者之外,大殿兩側甚至有着八名盤坐案前的修士。
“我們想要加入天香宗。”
沒有用阮韻出聲,陳峯就已經生硬開口說話。
算上大殿上首位的長鬚老者,殿中的九人男多女少,兩名女修一個是老婦人,另一個姿容雖妖嬈,不過大環境還是與陳峯的預期,差上那麼一些。
在來到天香殿之前,陳峯甚至一度認爲,天香宗主應該是個美女的,沒想到竟是個老頭兒。
“如果是個修士來到天香山脈,都要硬生生加入宗門的話,恐怕天香宗早就完了。”盤坐在大殿右側案前的老婦人,似乎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對於老婦人的說法,陳峯也不出聲,不過木質面具顯露的雙眼,卻蘊含着生蠻之色,好像是不管別人怎麼說,他也要加入天香宗的意思。
“你們叫什麼,何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大殿上一名沉穩的青年,淡淡開口向陳峯問道。
“我叫陳大炮,她是我的夥伴韻兒。”陳峯避重就輕給出了青年答覆。
比起在千萬大山中各大古老宗門的強者,眼下天香宗這九名身份非凡之人,遠沒有那麼誇張。
就是坐在大殿上首位的長鬚老者,也不過是流露着生死境七浴天劫的氣息,大殿兩側的另外八人,僅有三人有着生死境浴劫期的實力,剩下的五人,甚至還在歸元、道基期徘徊。
“陳大炮~~~你對天香宗瞭解多少?”
對於陳峯說出的名字,一名臉龐消瘦的老者,不免有些不適應。
陳峯一臉無知搖了搖頭,倒也不是裝出來的,他對於天香宗的瞭解,還真是極爲有限。
“對於這裏都沒什麼知曉,就冒冒然想要加入嗎?”一名鶴髮童顏的老道,看着陳峯認真的樣子,都不知道該給他什麼樣的迴應。
“嗯,我就加入天香宗了。”
陳峯煞有介事的說法,讓一邊的阮韻,都不免神色古怪。
“裝傻充愣嗎?摘了面具說話。”
大殿左側盤坐的一名中年漢子,再也忍耐不住,呼的起身對陳峯低喝道。
“那可不行,摘了面具就暴露了。”
陳峯不緊不慢向着玉菸袋中添了一些菸葉子,吧嗒吧嗒道。
“呼~~~”
中年漢子稍稍一晃身,就化爲彎轉的風潮向陳峯撲去。
“轟~~~”
面對中年漢子的撲擊。陳峯左手微微攥拳,向着身前一揮,隱隱透出開山之勢。
待到強大的勁力氣爆擴散而出。陳峯的左拳與對方拳力交擊之後,中年漢子化爲風潮的身形才顯露而出。
強烈的拳力氣勁,甚至將廣闊的天香殿,都震得微微搖晃,直到撐殿大柱泛起禁制光華,大殿的顫抖才爲之停止。
陳峯雖擋住了中年漢子的攻擊,可雙腳卻是在大殿的地面上。拖出兩道淺溝,身形倒滑至大殿門前才勉強止住。
從陳峯和中年漢子的拳力交擊中看,他明顯處於了下風。被中年人的力量強硬壓制。
看到滑退到大殿門前的陳峯,身形雖泛起氣韻,但卻沒有受傷,天香宗幾名身份不凡的長老。臉色都不由出現了少許變化。
“哈哈~~~小子。你的**力量還挺強的,竟然在不借助靈元的情況下,以金丹後期的階位,抵擋下我的拳力衣着不損,挺對我的脾氣,你要是想加入天香宗的話,我郝強同意了。”佔了上風的中年漢子,並沒有對陳峯追擊。而是哈哈爽朗大笑,顯得很是痛快。
“郝強。讓這兩個來歷不明之人加入宗門,又豈是小事,宗門已經有二十載都沒有招收新進弟子了,而且這種事情也不能憑你的一時喜好做決定。”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平靜提醒了中年漢子一句,顯然是不想讓他太過澎湃。
“一時起興沒控制住,我只是表達個人的觀點,究竟招不招收這兩個人,還得王牧師兄做主,雖然剛剛我沒有盡力,不過這小子能夠從容接下我一拳,已經是很不錯了!”中年漢子表面上粗獷,可是卻有些大男孩的性情。
不同於陳峯遭到中年漢子沉重的拳力衝擊,滑退到殿門口,處在兩拳交擊的勁力氣爆近處,阮韻只是晃了晃香肩,就將爆發襲身的勁力卸去,腳下甚至都沒有動地方。
若說陳峯顯露出了驚人的**力量,那麼阮韻身形小幅搖晃帶給人的詭異之感,則更爲讓人訝異。
“雖然你們的實力不凡,不過天香山林的毒障,卻不是那麼容易進來的,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來到天香山城的?”一位臉色黑青,猶如中了毒的老者,看着陳峯與阮韻問道。
“我們在森林外面,撿到了一個儲物袋,憑藉着一顆石頭就進來了。”陳峯大大咧咧將話說完,纔看了阮韻一眼。
儘管不太適應陳峯生蠻的做派,不過聽到他的話之後,阮韻還是將之前被他所殺,揹着藥簍少女的儲物袋拿了出來。
姿容妖嬈的少女,起身上前接過阮韻拿出的儲物袋,向着袋口上的蛇死草繡紋,以及細小的字跡認真確認了一番。
“應該是門中高階弟子刁藍的儲物袋,這是你們撿得嗎?”少女那與外表年齡不符的妖嬈,讓人剛剛接觸有些不適應。
“嗯。”
陳峯憨憨點了點頭,似乎根本就沒將這儲物袋當回事兒。
“說起來宗門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招收弟子了,如果可以的話,試着招收一些資質不凡的弟子,倒也不錯,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帶着一部分人前往南明山脈,此行福禍難測,總要爲宗門的未來打算一番。”就在妖嬈少女與其他人交換神色之際,上首位的鬚髮老者,終於再度出聲。
從鬚髮老者謙和的語氣來看,他到不像是一宗之主,明顯是在與殿下兩側的八名長老商量。
而且之前那中年漢子,叫他王牧師兄,也沒有提及宗主的敬稱,這讓陳峯敏銳察覺到,鬚髮老者的身份,恐怕還不是表面上看着這般。
當着陳峯與阮韻的面,儘管對刁藍的儲物袋,爲何會在兩人手中有所懷疑,不過殿中一衆天香宗有身份之人,卻也沒有質問什麼。
“招收弟子倒是行,不過去南明山脈的事,是不是要再考慮考慮,且不說損古山脈距離南明山脈路途遙遠,聽說那邊現在也是亂得很……”老婦人略微猶豫,似乎有意將陳峯和阮韻的事情放了下來。
“就因爲亂。才說明有機會,南明山脈中有幾處不得了的古地,說不得有咱們要找的東西。怎麼也要去看看,嘗試一下。”上首位的鬚髮老者不同剛剛,顯露出的心意頗爲堅決。
涉及到宗門重要的事情,沉穩青年向着陳峯與阮韻看了一眼,提醒一衆長老,兩人還在殿上。
“你們二人暫且先在天香宗,做一名低階弟子吧。在刁藍的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們始終都有嫌疑,究竟你們能不能做好。也需要時間來證明。”上首位的鬚髮老者,略微思量,還是暫且先將陳峯和阮韻,安排在了天香宗中。
“不知道宗門能不能賜下獨立居住的峯府。他的心境很有問題。經常會犯毛病,恐怕不太適於跟別人住一起,否則早晚會出事的。”阮韻聽出鬚髮老者有所保留,不過也不是太過在意。
“宗門的低階弟子,是不會賜下獨立山峯的……”沒待面色沉穩青年將話說完,就被上首位的鬚髮老者,思量着打斷。
“看你們二人,應該有很深厚的修煉底蘊。就去易毒峯做個守山人吧,哪裏是天香山城與內宗相鄰的山峯之一。算得上是宗門的一道屏障,也連通着外界的繁華,理應不會太寂寞纔對,不過嚴禁惹是生非,倘若再出現之前山城門戶那樣的惡劣事件,你們就要接受宗門的律典刑罰,加入天香宗之後,就要守着宗門的規矩,這一點希望你們二人謹記。”上首位的鬚髮老者,做出了讓大殿中人訝異的決定。
“我們只是想要在天香宗安家,但一直呆在宗門之中,恐怕會不太習慣,希望以後能有允許獨自外出遊歷的機會。”陳峯的說法,更是讓一衆天香宗長老不解。
“現在老夫還不能給你們答覆,究竟以後准不准許你們外出遊歷,還要看你們在宗門中的表現而定,如果貪戀外部的事物,你們不加入宗門會更自由。”鬚髮老者深深看了一眼陳峯與阮韻。
“別挑三揀四的了,趕緊走吧。”
阮韻拉了一把從殿門口上前的陳峯,似乎對他不適時宜的提出要求有些不滿。
“要不是你說這天香宗有併入天歲宗的機會,我纔不來這兒呢。”被阮韻拖出大殿中的陳峯,嘟嘟囔囔話語聲雖小,卻還是被殿中的九人,聽了個清楚。
“掌門師兄,這次你真是太草率了,那個陳大炮~~~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的人物,心緒秉性也是古怪,將這樣的人留在宗門之中,早晚都會出大事的。”臉色黑青猶如中了毒的老者,對着上首位的鬚髮老者埋怨道。
對妖嬈少女示意,直到她繼陳峯、阮韻之後離開大殿,上首位的老者,纔拿出了一顆彩色記憶晶石,向其中打出了一道雄厚的靈元。
“嗡~~~”
隨着晶石綻放出光幕,陳峯在天香山城門戶所在,暴虐殘忍對三眼青狼,以及錦袍青年下手的情形,已經極爲清晰的在記憶光幕上浮現。
“看到那個陳大炮的手法了嗎?”
當光幕畫面,在鬚髮老者的駕馭中,定格在陳峯一手將三眼青狼嘴巴捏掐住的一剎,殿中之人都有種毒蛇出洞之感。
“似乎是蛇影手的一種變化,但更加傾向於力量!”慈眉善目的老者,看着光幕中三眼青狼的嘴巴,就像是被毒蛇咬住,不由猜測着說道。
“這蛇影手雖頗爲玄妙,不過擁有這門修煉技法的宗門,卻也不只是一處,僅憑這一式有所變化的運用,恐怕很難確定那陳大炮的身份,他的那張木質面具,以及女修所戴的紗巾,都不是簡單之物,讓人難以探查到兩人的真正面容。”神色沉穩的青年,似乎對陳峯二人頗爲的在意。
“剛剛他與我交擊的時候,使用的應該是開山拳,只是並非正經路數,強大的**力量,讓拳勢看起來有種粗暴之感。”中年漢子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僅憑自身**力量的金丹後期修士,能夠同生死境強者相抗的存在,雖然郝強沒有出全力,但那個陳大炮也似乎不是很認真的樣子。”面龐消瘦的老者,看着大殿彩石地面被陳峯滑退拖出的兩道淺溝,臉色複雜讚歎道。
“單純以自身力量而言,那陳大炮明顯還不是郝強的對手,不過像他這樣的,不要說找遍咱們天香宗,恐怕就是在損古山脈,也是極爲少有。”老婦人皺了皺眉頭,對戴着面具的陳峯很有成見。
“一直以來,宗門雖是以培養嫡系弟子爲主,但是想要找到根基資質較好的孩童自小教導,卻很是困難,不只是咱們天香宗,其它的宗門,也將傳承大事看得很緊,在嫡系弟子難尋的情況下,最終還是要靠後來加入宗門的半路出家弟子,單純的從戰力而言,那陳大炮二人已經是很不錯了。”鶴髮童顏的老者,有所思量道。
“不管那陳大炮二人抱着什麼樣的目地,高階弟子刁藍的失蹤,與他們有沒有關係,暫且還是先將二人留在宗門中吧,既然決定了開宗招收弟子,這件事也要逐漸籌劃起來了,等到情況穩定下來,我就帶着一些人去千萬大山。”上首位的鬚髮老者,看了殿中的另外七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