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嶽天的眼角仍然掛有一淚滴,然而那若隱若現的光芒,在這無盡無期的夜色之中,卻很難被人察覺,不過嶽天知道那是什麼。
那並不是淚水,而是過往,那個看不見,抓不着,摸不到,只能回憶的過往。
如果再給嶽天一次愛楊小凡的機會,嶽天相信他一定能不再失去楊小凡,可是一個在古代,一個又在現代。這不是城市與城市的距離,也不是國與國的距離。那是八千年的時間相隔着的,一個遙遙無期的等待。
嶽天心中不禁問道:“楊小凡,你還好嗎?”當然這個只能說給嶽天自己聽。星域卻全然不知。
星域點了點頭,微微的說道:“嗯,我們走吧!”
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嶽天與星域二人,朝着客棧徑直而去。對於嶽天來說,這一次,雖然他成功的救回了被抓走的婦女,可是他感覺他敗了,敗給了自己的內心。
回到客棧之中,白展立馬迎了上來:“怎麼樣?嶽天兄弟?救回冰凝姑娘了麼?”
嶽天似乎有一點哀愁的說道:“沒有,她已經不在天狼域了。但是那些被抓的婦女,明天就會被放回來了。”
白展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真的嗎?那太好了!”但是轉而又哀愁起來:“那冰凝姑娘怎麼辦?”
嶽天淡淡的說道:“冰凝現在應該是在雪虎嶺,我們明日就趕往雪虎嶺。”
“哦!”白展輕輕的哦了一聲:“我知道去雪虎嶺的一條捷徑,明日我帶你們去,用不了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
嶽天眼前一亮,如果能夠快速到達,不僅可以更快的救回冰凝,而且還能節省去玄冰山脈的時間。於是應道:“好!越快越好!”
星域打了一個哈氣,這幾天她真的很累了。真的想甜甜的睡上一覺。
“嶽天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
嶽天點頭說道:“也好!”事實上他也感覺到疲憊不堪。
星域面向白展:“白大哥,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客棧正門集合!”
古老的油燈散發出陣陣跳動着的,忽明忽暗的光,星域溫柔的與嶽天說道:“嶽天哥哥,你今天來我的房間好不好!我怕再有什麼差錯!”
嶽天先前一驚,但是聽星域的後一句話時,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誤會星域的意思,錯把好意當成了(誘)惑。
兩人躺在牀上,房間裏還有一個秋月。雖然秋月此時已經沒有知覺,但是在星域心裏隱隱的,彷彿是下了一條線,讓她的俏臉微微的紅潤起來。嶽天輕輕的翻了一個身,一隻手臂壓在星域的胸前。
星域沒有動,可是她的心跳明顯加快了數倍。像是揣着一隻活潑的小鹿一般。
雞啼聲終於想起,嶽天知道那時大概是現實世界裏的一點鐘左右。楊小凡此時會在幹什麼呢?
星域看着嶽天,在嶽天嘴角處洋溢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星域有些困了,事實上她不得不睡,因爲她的眼皮早就開始打架了。
濛濛中,星域在夢中見到嶽天與另一個女人,走到一起,那個女人正是今天見到的雪靈玉。
直到醒來的時候,星域的眼角還微微的掛有一絲眼淚。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嶽天拍着星域問道。
星域莫名其妙的問道:“嶽天哥哥,你會不會有一天不要星域了,而是跟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走了?”
嶽天疑問道:“昨天哪個女人啊?”
星域還是委屈的說道:“雪靈玉——”
雪靈玉這三個字再一次,讓嶽天心靈一顫,那個像極了楊小凡的女人,爲什麼要出現在嶽天生命之中,面對這樣一個女人,嶽天還會不會再愛上她一回!?
但是在嶽天心中,這個深愛着自己的星域,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假如星域有一天離開了自己,那麼嶽天會不會像是對楊小凡一樣的,對星域戀戀不捨,事實上,那個奪走嶽天第一次的女人,楊小凡有着一個不可代替的地位。
嶽天輕輕的在星域的小腦袋上一敲:“傻瓜,我怎麼會離你而去呢?我們還沒有找到九顆靈珠,我們還沒有剷除天蠓,我們還沒有救回克勒莫王國,我怎麼會離你而去呢?”
星域感嘆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你有機會回到你們現代,你會不會回去。”
嶽天淡然一笑:“當然要回去。”星域心頭一暗,看來自己的猜想不容置疑。嶽天看出了星域的悲傷,於是把話鋒一轉:“但是我會帶着我的星域妹妹一起回去!就是不知道我的星域妹妹到時候,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星域破涕爲笑,抓住嶽天的手,搖晃着:“星域願意。”
嶽天看着星域天真可愛的樣子,真想一輩子都留在這個世界之中,可是嶽天始終覺得自己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微微一笑,來解釋星域對於他的疑惑。雖然這次嶽天真的欺騙了星域。
他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帶着星域回到現代,但是他知道,現在如果能夠回到現代,他絕對不會帶着星域,因爲他還是深愛着楊小凡。
“星域妹妹,我們起牀吧,該與白展會合了,說不定他已經在客棧外等着我們了。”嶽天認真的看着星域。
星域在牀上一滾,爬到嶽天的身上,撒嬌的說道:“不嘛!你再讓星域抱一會!”
這時門外響起白展的聲音:“星域姑娘,你醒了嗎?我們該走了!”
嶽天看向星域,無奈地說道:“你看!我們該走了吧!乖啊!”
星域不願的鬆開了嶽天:“不抱就不抱嗎?纔不稀罕呢?”
嶽天嘿嘿一笑,搖晃着星域的身體:“好了。不準耍脾氣了。再耍脾氣嶽天哥哥就不要你了!”
星域天真的看着嶽天:“你真的會不要星域嗎?”
看着星域的表情,嶽天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應道:“不會的!嶽天哥哥永遠都要星域妹妹!”
“嘿嘿,嶽天哥哥最好了!星域最喜歡嶽天哥哥啦!”聽到嶽天的回答,星域興高采烈的蹦下牀,向門走去,爲白展開門:“白大哥,你等等——我給你開門。”
那唯美的背影映入嶽天的眼簾,那一刻星域最美。
白展隨着房門的打開,映入嶽天的眼中,他的臉龐掛上了一種在天狼域久違了的微笑:“嶽天兄弟,正如你所說,那些婦女都被救了回來。而救他們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那個男人跟他們說,是嶽天前輩叫他去救人的,我一想他們口中的嶽天前輩,不就是你嗎?然後我跟他們說了你的事蹟。他們非常感激,聽說你要離開,都說過來相送。這真是太令人太高興了!”
嶽天從來沒有當過英雄,正如他在現代社會從來都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傢伙,甚至在大學之中,連續一週沒有上課,老師都不會知道。因爲他就是這麼不起眼,連老師都記不住他。
平凡是一種罪過,好像是有人當了英雄,嶽天只能隨即拍拍手,然後默默地離開。
可是他這次不同了,他也有機會成爲英雄。
英雄這兩個字,不停地在嶽天的腦中徘徊,
激動,感動,不知所措。
星域也高興的說道:“嶽天哥哥,你這次成爲英雄了。”
嶽天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的,嘿嘿,爲人民服務嗎!應該的。”這一出,還真活脫脫象是在現代社會中,那些不知不覺,成爲人民代表的,或是人民英雄的人。
幾人並沒有多說什麼,收拾了一下行李,便隨着白展走出了客棧。而更令岳天吃驚的事情,卻是天狼域的百姓,都來送別嶽天,並且他們手中還拿着雞蛋,食物之類的東西。
嶽天一陣感動,一想他嶽天有何德何能,今日竟然有這般造次,真是愧不敢當。可話又說回來,嶽天這次真的救回了天狼域失蹤的婦女,這個驚喜,是他應得的。
可是奇怪的是,在送別的一羣人中,最前排卻跪着二十餘人。全是漢子。嶽天不禁問道“白展,他們這是……”
白展嘿嘿一笑:“這不是昨天多有得罪,他們深知對不起你,前來向你道歉嗎?並且祈求您的原諒。”
嶽天聽此,臉色頓變,忙前去一一扶起跪在地上的漢子:“大家這不是折煞我嶽天嗎?況且昨天的情況,都是一場誤會,你們又何必記在心中。”
這十幾條漢子見到嶽天此舉,也是心生佩服,生兒當如此,生死又何妨?
甚至還有幾個少女看見嶽天,不禁心生愛慕,直勾勾的目光只能讓嶽天退避三舍。但又心生感慨,以前自己平凡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女孩,這麼看着自己呢?
白展讚歎的,微微頷首,並以雄渾的聲音向天狼域的村民們說道:“嶽天兄弟,是我們的英雄,他今天要離開我們天狼域,大家要不要送他一程。”
要,要,要——
村民們相應一聲聲響亮的‘要’,有些讓嶽天不知所措,嶽天不怕他們要,害怕的是他們還要,要是一連送到玄冰山脈,那可真是令人感嘆。
白展說道:“那我們出發,護送我們的英雄。”
就這樣,一隊人馬,浩浩湯湯,一直把嶽天送出了天狼域,不過嶽天不得不去感嘆,人多勢衆啊,路過之地,豺狼虎豹皆敬而遠之,這也給嶽天趕往雪虎嶺節省了不少時間,若是隻有星域陪伴,那麼遇上豺狼虎豹,雖然說並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光應付這些畜生,也要費些功夫。
拜別村人的時候,村人都以禮相送,嶽天皆拒之門外,只接受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的,一個蘋果,而且當着小姑娘的面,把蘋果咬了一口。
小姑娘的眼光,由欣喜,到疑惑,當嶽天在蘋果上咬了一口的時候,小女孩突然哭着跑回人羣中去,委屈的喊道:“孃親,你不說他不會要嗎?現在他要了,還我蘋果。”
“死孩子,回家去!”一個婦女的聲音漸漸遠去。
這不禁讓嶽天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也會暴跳如雷的,平白無故的教訓自己,現在想起來,彷彿還是一宗趣事。嶽天嘴角掛有一絲絲微笑,看着這有趣的孩子遠去,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白展歉意的一笑:“嶽天兄弟,讓你見笑了。”
“挺有意思的!”嶽天看向了星域,而星域早已經樂開了花。”
“前方一里,就是雪虎嶺了,村民們不便於進入雪虎嶺的領地,我們就送別到這裏,就此別過,前路小心。”
嶽天應和道:“感謝大家相送,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便與星域一同牽着馬,馬上馱着秋月,朝北走去。
白展望着嶽天,心中暗道:“嶽天兄弟,不愧是一世英豪!我是自愧不如!前方還有諸多危險,望君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