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象中最簡單的事，沒想到還卡住了。

曹來力看着男人那微微顫抖的手，實在無語了。想了想，道：“老鄉，你看，我們這實槍核彈的，如果我們真是壞人，根本用不着和你們說這麼多，我們真的是來買馬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我們是不賣！”男人不想冒險，雖然現在頂撞兩個實槍核彈的人也很危險，但那扇並不管用的柵欄門還是給了他一點安全感。

曹來力感覺頭大如鬥，心想，乾脆，我就攤開了說吧，能成就成，不成我就回去，讓政委來。“其實，我們昨天就已經來過了，而且進了馬棚，並且看着你們喂的馬。”

“啊！”女人低聲驚呼，“原來昨天狗叫，是你們啊！”

“對！”曹來力把昨天的事說了出來，心裏倒是坦蕩了，“但我們還要執行其他任務，就先離開了。我們知道，你們的草料已經不夠了，就算不賣給我們，你們的馬也沒辦法繼續養下去了。所以，你們賣給我們，對你們、對我們、對馬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我們對你們有惡意，昨天我們就對你們不利了。”

男人和女人聽了這話，沉默了。

曹來力看二人猶豫不決，決定趁熱打鐵，再加把火，“你們家的老人不是病了嗎？我們基地有最好的醫療條件，你們可以用馬來換給老人看病的機會。甚至說，你們可以爭取一下，直接加入我們基地。你們還記得北邊村裏，有一個買了你們幾匹馬，用來在景區拉遊客賺錢的人嗎？”

男人點了點頭，“你說的是閒六嗎？”

曹來力道：“他叫什麼我不知道，反正他用他的馬，換了一個全家加入基地的名額。現在他在基地裏幫着養馬，一家三口在基地過的很好。他的孩子已經開始上學了，你們的孩子也需要上學，對吧！”

很顯然，曹來力的話對馬場主夫婦很有吸引力。

“你們基地很好嗎？”女人問。

“當然！”曹來力肯定的回答。

“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男人還是很小心。

曹來力思索了一下，“沒辦法，現在又沒有什麼無線設備，除非你們誰跟我們去一趟。”

男人撇撇嘴，很顯然，曹來力的提議很不靠譜。

“我願意跟你們去看看！”女人突然說道，這讓其他三個人都很意外。

“你傻了？”男人喝道。

“難道你真想殺了這些馬？”女人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你捨得嗎？這裏面的小馬哪個不是咱們精心培養出來的？還有去年冬天下的兩個小馬駒，你用自己的被子裹着過的頭幾天，爲了照顧小馬，你連兒子都送回老家了，你倒是給我殺了看看！”

男人愣了。

女人喘了口氣，又低聲說道：“現在這世道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咱們去看看，說不定以後多條活路呢。你想想咱媽，在想想孩子！”

“要去我去。”男人喃喃的道，“你看好家。”

曹來力二人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男人才依依不捨的告別女人，開門出來，跟着二人走了。

林天豪看着男人腰間衣服的突起，道：“大哥，你那刀如果那樣放，肯定走不到基地，就把你屁股給劃破了。”

男人被人點破了祕密，臉一紅，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渾身上下看了看，愣是沒找到一個放匕首的地方。

林天豪伸出手，“先放我這裏吧！”

男人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交給了林天豪，天豪反手把匕首放進揹包裏。

帶了一個莊稼漢，走的更慢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三個人才碰到一個出來巡邏的狗拉雪橇。

“營長好！”雪橇上的士兵下來給曹來力敬禮。

曹來力還了個軍禮，“你們是那個班的？”

“報告營長，我們是二連二排一班的！”士兵回答的很乾脆。

曹來力點點頭，“雪橇我用一下，你們繼續徒步巡邏。”

“是！”士兵們下了雪橇，徒步走向遠方。

曹來力三人上了狗拉雪橇，二十分鐘後，就趕回了基地。

聽說曹來力和林天豪回來了，基地的頭腦們都趕到辦公樓。

“這位是？”張曉光看着馬場主人問道。

“這位就是郭鎮馬場的主人，柴英。”曹來力把馬場的事給張曉光一說，曉光二話沒說，喊來楚依依，“依依，這個人交給你了，人、馬咱都要了，你先帶他四處轉轉。”

馬場主人柴英突然感覺自己被賣了一樣，不過，當他參觀完基地後，就不這樣想了，心裏只盼着趕緊把老人孩子快點接過來！

辦公樓會議室裏，大家都在聽曹來力的偵查彙報。

“自從上次咱們在狄橋痛擊了方能之後，方能的手下許多被打怕了，離開了方能。我們偵查的時候，方能身邊手下不超過五十人。”曹來力換了身衣服，做在下首彙報。林天豪已經洗了個澡，回去睡覺了。

“看來，咱不用派太多人了！”張曉光一聽，心裏感覺猛的一輕鬆。少派人，少死人，這是曉光的想法。

高震山點點頭，“我看行，就派兩個班去鍛鍊一下。一個班負責主攻，一個班負責支援。”

“兩個班是不是太少了，我看去一個排吧，別陰溝裏翻船。”肖村長人上了年紀，考慮事情以穩爲主。

……

看着各位正在商討的領導，曹來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報告各位領導，好像咱們不用派人了。”

大家聽了一愣。

“你們兩個難道已經把方能的勢力解決了？”半天沒說話的鄭浩天驚訝的看着曹來力。

曹來力尷尬的點點頭，“我看他們守備鬆懈，正好就教給林天豪幾手散手。”

高震山的眼睛射出危險光芒：“你讓林天豪殺人了？”

曹來力點點頭。

“胡鬧！”高震山低喝一聲，“他纔多大！”

曹來力臉有點發白。會議室裏其他人看氣氛有點不對，都自覺的不說話了。

“他殺了幾個？”高震山的臉陰的可怕。

“十一個。”曹來力老老實實的回答。

“嘶！”會議室裏滿滿的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一下子殺了十一個人！這是多可怕的戰鬥力，更讓人擔心的是，這孩子的心裏是否會扭曲！越是一個好苗子，越要小心翼翼細心培養，因爲一旦走了邪路，將會造成更大的破壞，這道理在坐的都明白。

“我帶你第一次殺人，你已經十八了！”高震山的眼像釘子一樣盯着曹來力，“而且這裏沒有心理導師！十一個人，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毀了他！！”

“團長，我相信林天豪的內心足夠堅強！”曹來力看着高震山，平靜的說道。“我感覺，他就好像是十五歲的我，我有把握。您知道的，雖然當年我十八歲，但我第一次殺了三十八個人，我也沒用心理導師。”

“嘶！”曹來力的話又引的會議室裏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什麼樣的情況，能一口氣殺三十八個人！從肖村長到張曉光，都咧着嘴發呆。

高震山看着曹來力，也彷彿看到了二十歲的自己，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勇往直前！銳氣十足！！不由得一時心裏沸騰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曹營長也是好意。”肖村長出來打圓場，“反正做也做了，以後天豪這孩子咱多照顧着點就好！”

“最好能讓林天豪感受到大家庭的溫暖，慢慢化掉他身上可能會出現的戾氣。”鄭浩天皺着眉頭。

“這個好辦！正好，今天晚上我家包餃子，大家一起來吧，喊着林天豪！”張曉光道。

高震山點點頭，事已如此，只能這樣了。“方能呢？”

“被我擊斃了，其他嘍囉都散了。”

“嗯。”高震山對草來力的戰鬥力、執行力還是很滿意的。“你也回去休息吧，晚上包餃子你也來吧！”

……

晚上的家庭聚會最終因爲人太多，改在了一個食堂。基地動用了權力，把這個食堂空了出來，乾脆把鄭浩天一家、高偉一家、邱若彤一家、高團長、薛團長、肖村長、潘岳、幾個老大夫、石巖姐妹，幾個特種兵甚至是楚依依都請了回來！大家從戰爭開始到現在，緊張了兩三個月，正好也放鬆一下。

石巖不知道從那裏摸出來一個CD機，輕聲的放着鋼琴曲，讓聚會多了幾分浪漫的氛圍。

幾個小姐妹和高偉的奶奶負責包餃子，曹來力、郭繼明等幾個特種兵被髮配去幫張曉光的媽媽、鄭浩天的媽媽燒鍋炒菜。

張曉光的爸爸翻出來一盤象棋，和肖村長楚河漢界殺的難分難解，激烈到看棋的華衣老中醫手都哆嗦起來，”我說小張啊，你這跳馬不對啊，這不白讓人家殺你一個象嗎！”

“誰說的，老肖敢殺象，難道不要炮了！”常老頭也跟着參合，這中西醫的爭執都到飯堂來了。

潘岳也跟着湊熱鬧，“我感覺，別動馬，橫一步車也挺好！”

“不行，叫我說直接殺炮！”高偉的爺爺性格更是直接，跟不能直接拿了對方的老將。……

什麼觀棋不語真君子，在這裏完全不管用了，看起的吵的比下棋的還熱鬧！

另一邊的桌子上，曉光、浩天和高震山、薛團長在談論着什麼，一壺茶香氣嫋嫋，不時傳來大笑。

高偉拿了個麪糰，偷偷的在邱若彤臉上擦了個白印！

“你幹嘛~！”正在包餃子的邱若彤被偷襲了一下，哭笑不得的看着高偉。

高偉一臉壞笑，“小妹妹~，哥哥看看你擦了粉漂亮不！”

“你喊誰小妹妹呢！”邱若彤一把麪粉撒再高偉頭上，看着高偉跳着逃開開心的大笑！

兩人相互對視着，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兩個多月前，在那個小小的咖啡館裏，一身黑衣的高偉，也是這樣調皮的喊紅衣的邱若彤。

相似的對話，讓兩人癡了。

“哎呦~！”旁邊樂壞了鄭麗娜和石巖，“我說邱姐姐，你們快酸死我們了！”

“嘻嘻嘻！要不要我們給你們騰個空啊！”

“兩個死妮子，一邊去！”邱若彤笑罵道，一人臉上賞了一個**印子。

“好啊，有了男人就開始使壞了，欺負我們姐妹啊！麗娜，我們上！”石巖是個生怕事不大的人，一個麪糰丟過去，卻被邱若彤躲開，只聽“哎呦！”一聲，麪糰砸在正在炒菜的曉光媽媽陳媛頭上！

三個小姐妹一看闖禍了，趕緊低頭包餃子，不說話了。

陳媛摸着腦袋只搖頭，旁邊站起來楚依依，笑着從旁邊拿過一個乾的毛巾，輕輕幫陳媛拍去頭上的麪粉。

十五歲的林天豪什麼都不會做，大家給他安排了個好活——看孩子。

張婷婷抱着一隻毛絨絨的小狗，其實狗已經不小了，但是張婷婷依然固執的要抱，結果是小狗被勒着兩個前腿提溜着，兩個後腿還能夠着地呢。

林天豪看的直搖頭，一把把小婷婷抱了起來，然後左邊大腿上坐着小婷婷，右邊大腿上趴着小狗的坐在門口。

從小到大，林天豪整天就是跟着爺爺練武，那裏看過孩子？懷裏熱呼呼柔軟的小娃娃和毛絨絨的小狗，讓林天豪感覺特別奇怪，又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