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力聽李雪這麼一說，一下子心虛了。現在已經不是擔心李雪知道自己騙她了，而是擔心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看着黃力一副目瞪口呆，做賊心虛的樣子，李雪心中最後的一點僥倖也破滅了。他要沒有騙自己，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神態。

黃力正在思索怎麼開口試探李雪，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心裏不由得一喜，這個電話來的可真是時候，可算是給自己解圍了。

拿起電話一看，臉頓時又苦了起來，偷偷地瞄了李雪一眼。

“你看我幹什麼，女朋友打電話來了吧？接啊，怎麼不接？”

黃力有苦說不出，打電話來的是老蔣，這電話能當着李雪的面接嗎？萬一老蔣開口就提到了李雪，那還得了？但是聽到李雪提到女朋友，他的心思急轉，心中多了一絲竊喜。

看來李雪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多少事，肯定是聽說自己和哪個女人有瓜葛了。這樣一來，黃力就放心了不少。現在他也算是有幾個女人的男人了，有句話叫經驗從實踐中來，對付女人也算是有點小心得了。

“你說什麼女朋友，你聽聽聲音，是男的。”黃力故意板起臉大聲地說道，按下了接聽鍵。老蔣喂了一聲，就再也不說話了，黃力特意開了擴音，這一聲李雪也聽的清清楚楚。

雖然無話可說，但是李雪心中的怒氣卻沒有消，沉着臉轉過身子，氣呼呼地不再看他。

既然知道李雪只是吃醋，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走到了衛生間裏關上了門，這纔對着電話低聲地說道。

“領導，我正和李雪在一起呢。”

老蔣那邊嘿嘿地笑了一下，半開玩笑地說道。“都同居了，小子有兩下啊，發展挺快的。”

黃力心中不免得意了一把，嘴上卻認真地問道。“領導，是不是有什麼新的任務指示？”

“恩。”老蔣也不在開玩笑了，口氣嚴肅地說道。“李明達今天晚上就會被紀委帶去調查。李雪也要介入調查，你負責做她的思想工作，看能不能從她嘴裏知道些有用的東西。”

黃力一下子懵了，李明達被調查，李雪也要被調查。他倒不是擔心李明達會怎麼樣，而是擔心萬一自己的身份曝光了，那李雪會如何看待自己？

“到了該和李雪攤牌的時候了，你看着她，明天早上紀委的人就會找她談話。你自己把身份和她亮開吧。”

老蔣沒給黃力討價還價的餘地，直接掛了電話。吳博士皺着眉頭對老蔣說道。“你用這個法子是不是有些太猛了些，畢竟是年輕人，不給他一點緩和的餘地，恐怕他一時間難以面對這種選擇吧。”

“這小子不是一個無情無義地人，特別是對女人，很捨得下下本錢。”老蔣點了一根大前門，悠悠然道。“這因爲這樣，更要把他放在這種情況下進行考驗。只有捨得失去重要的東西，才能表現他的忠誠。”

黃力此時卻對老蔣和吳博士的計劃一無所知，整個人和傻了一樣呆呆地站在衛生間裏，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和李雪交底，那後果不用說。無論自己再說什麼，李雪都不會相信自己了，因爲自己本身接近她就帶有目的。她還會相信自己的愛是單純的？

心中突然騰了一陣怒火，無處發泄。把水龍頭打開到了最大，整個腦袋都塞到了水龍頭下。冰涼的水，沖刷着頭皮，好一陣子，他才擡起頭來，氣喘吁吁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雙眼被水流刺激地有些發紅，“哐啷”一聲，黃力忽然擡起拳頭砸在了鏡子上，頓時鏡面上出現了萬千道裂紋。

黃力抓過毛巾，胡亂地在頭上揉了幾下，水漬灑的滿身都是，手背也被鏡子劃破了，滲出了一絲血跡。

打開了衛生間的門，風風火火地朝着臥室走去。就在剛纔那一拳砸出的時候，黃力已經做出了決定。去尼瑪的國安局，老子不幹了！

黃力狼狽地樣子嚇了李雪一跳，但是眼中也僅僅閃過了一絲驚疑，又變的冷漠。

黃力站在牀前，久久無語，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都告訴你，絕對不說半句假話。”

“我沒有什麼想問的，我現在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你從我的眼前消失。”李雪的聲音如同寒冬天的風雪，冰冷刺骨。

黃力慘笑了一聲，坐在牀頭，從兜裏掏出了香菸，點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小雪，我愛你，是真的愛你。你想當老師是吧，我爲你建一所學校，讓你實現你的夢想。”

李雪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沒聽見黃力的話一樣。事實上，她根本就不知道黃力在說什麼，覺得他傻了，胡言亂語呢。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是騙了你，我對你說的話全是假的。”

李雪的牙齒緊緊地咬住嘴脣，懷疑是一回事，當面承認又是一回事。她忽然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但是，有一句話沒有騙你，是真的。我愛你，這句話，沒有騙你。”

李雪的淚水奪眶而出，嘴脣上出現了一排牙印。“那就是說，除了這句話，其他的都是假的？這就是你的愛嗎？”

李雪再也無法壓抑，抱着被子痛哭了起來。哭聲直聽的黃力心裏如同刀絞一般，他轉過身子來，抱住了李雪。李雪掙扎了一番，最終還是被他摟在了懷裏。

“我已經有了幾個女人了……”黃力緩緩地訴說着他的故事，劉蕾，瑤瑤，張曉玲，也說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夢輝的產業。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隱瞞了下來，比如地下產業，和洪莎的關係都沒有告訴李雪。

“我知道我很貪心，可是我是真的愛你的，我會爲你建一所學校的。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

“我想要你只愛我一個人，你滿足的了嗎？”李雪幽幽地說道，黃力啞然無語。

留下了車鑰匙，和一張一行卡，黃力走出了臥室。“等我辦完了事情，我會回來找你。”他要去國安局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