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力今天還了一身普通的運動裝,特意沒帶手錶,帶了一個遮陽帽。王亞楠和他一起抱着傳單走出了公司,一路上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走在馬路上,黃力仔細的觀察着王亞楠。越看眉頭越搖頭嘆氣,這個王亞楠真的是沒話說她,連走路都是畏首畏尾的。
兩人到了比較繁華的國貿大廈附近,王亞楠抱着傳單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街邊。
“你以前有沒有發過傳單?”黃力微笑着對王亞楠說。
“沒。”王亞楠低着頭低聲地說,黃力看着她的樣子,真的有些鬱悶,很難想象她平時是怎麼生活的。
黃力也知道這種事着急不來,隨便的和她扯着一些話題,想拉近兩人的關係,王亞楠卻始終只是簡短的回答一兩個字。
“你喜歡唱歌嗎?”
“嗯。”王亞楠低聲的嗯了一聲,眼中一閃而逝的火熱還是被仔細觀察着她的黃力捕捉到了。
“那讓你唱你爲什麼不敢唱呢?”黃力死死地盯着王亞楠,王亞楠低着頭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害怕自己唱的不好,別人笑話你?“王亞楠點了點頭,黃力笑了,笑的有些古怪。“你看着!”
片刻之後,國貿大廈前的街道上,突兀的想起了一個男人的歌聲。“死了都要愛……”
身邊的行人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目光紛紛地朝着兩人掃了過來。黃力旁顧無人般一臉陶醉的唱着高分貝的《死了都要愛》。
張亞楠的臉像火爐中猛烈燃燒的炭火一般,又紅又燙,雙手緊緊的抓着懷裏的傳單,最外面的傳單被她抓破了她都沒有注意到。
雖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黃力身上,但是她卻感覺這些人的目光都是在注視着她一樣。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有些頭暈目眩。
黃力渾然忘我的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不顧身邊來來往往行人的目光。實際上,最早投來目光的行人,早已經走遠了。
不停的有人從他們的面前走過,各種異樣的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有欣賞,有厭惡,有熱切,有冷漠。王亞楠覺得自己彷彿沒有穿衣服一樣站在大街上,被各種人圍觀,難堪的要命。
黃力唱完了一首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着對王亞楠說。“感覺怎麼樣?”
“啊?好,很好。”王亞楠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不在成爲衆人目光的焦點了。
“你感覺很好?”黃力有些驚訝。
“嗯,你唱的很好!”
黃力裂開嘴笑了,伸手猛地一拍她的肩膀,王亞楠哆嗦了一下。“我不是問你我唱的怎麼樣,我說說,剛纔那麼陌生人看着我們,你感覺怎麼樣?”
“啊……”王亞楠低着頭沒在說話,黃力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走到了街邊商鋪的臺階上,把她手裏的傳單,分成了兩份放在了臺階上。“坐!”
王亞楠偏頭看了下週圍,有些猶豫。黃力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伸手拉着她也坐了下來。
“你看,這些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有多少人會注意到我們?就像我剛纔唱歌,是不是很多人只偏頭看了我一眼就繼續趕路,忙他們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亞楠沉默着,想着剛纔的情景,好像是和黃力說的一樣。
“所以說,人活着,不要太在意別人是怎麼看你。很多時候,你認爲別人對你的看法很重要,可是實際上,別人很忙,也許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看你,對嗎?”
“不是有首歌叫什麼,想唱就唱,唱得響亮嘛。你害怕那麼多幹什麼,閉上眼睛不要在乎別人看你,大聲的唱出來。”黃力翻身起來站到了王亞楠的面前,雙手放在胸前示意王亞楠大膽地唱。“來,唱,大膽的唱。”
王亞楠看了看黃力,又看了看四周,張了張嘴臉上一片漲紅。“我真的唱不出來。”王亞楠急的都快哭了。
黃力笑着說。“沒關係,唱不出來算了,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完抓着王亞楠的手就走,他知道王亞楠的心結不是一下子就能打開的,不能操之過急。
“哎……傳單!”王亞楠被黃力拖着,還記掛着傳單。“不要了。”黃力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帶着她上了車。
王亞楠在忐忑與驚疑之中,被黃力帶進了一家發藝設計店。“給她設計一個造型,怎麼美觀,怎麼時尚怎麼來。”
黃力對着造型師說道,絲毫不顧反對的王亞楠,把她按在了座位上。幾個小時過後,不僅是黃力,就連造型師都有些驚詫。這個女孩子真的還是剛纔走進店裏的那個土裏土氣的女孩子嗎?
黃力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王亞楠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原本散亂的長髮,被剪成了短髮。再也沒有半點邋遢的樣子,看起來就給人一種精神奕奕神采煥發的感覺,她都有些看認不出來自己了。
黃力又拖着她到了服裝商場,王亞楠不協調的打扮很是怪異。找到了女裝專櫃,讓她開始試衣服,王亞楠死活也不換。
“你要是不換,明天你就不用到公司上班了。”黃力裝作生氣地說道。
王亞楠這才換了幾套裙裝,整個人從頭到腳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黃力忍不住感嘆,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真沒錯。
“走,我帶你去看電影。”抓着王亞楠的手就準備走,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老公,你在幹嘛呢?”電話裏傳來劉蕾的聲音,有一點緊張。
“寶貝,我現在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黃力此時心中滿是欣喜,絲毫沒有注意到劉蕾語氣中的差異。
“有多重要啊,難道比我還重要嗎?老公,我好想你,你來找我吧,好不好?”劉蕾有些委屈地說。
“寶貝,等我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好嗎,乖。”黃力並沒有停下腳步,拉着王亞楠朝着商場外走去。“寶貝,過兩天我去找你,一起去學校報到。我現在還有事情,先掛了啊。”
劉蕾提着一袋衣服,站在商場的三樓看着乘着電梯的黃力,牽着一個漂亮女孩子的手,一邊說笑着,手還比劃着,淚水忍不住就流了出來。
黃力帶着王亞楠特意找了家播放《醜女大變身》的影院,兩人一起看着電影,完全沒有發現靜音的手機上,多了十幾個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