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開着車上了玉泉山。

一下車，他就喊着，“陸先生，陸先生，我來了。”

“顧局請坐。”

陸湛準備了五斤酒，還有各種下酒菜，請顧柏入席。

顧柏放下車鑰匙，“陸先生，你太客氣了。”

陸湛笑道：“應該的。多謝顧局幫忙遮掩。”

顧柏先是喝了一杯玉泉山十八度酒，爽啊。

他放下酒杯，說道：“陽城那邊現在是焦頭爛額。不過這事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上面正在討論驅除這些黑黑出鏡。”

三天前，陸湛同許楊剛踏上唐城的土地，網絡上已然炸鍋。

一個晚上，黑黑死亡近千人。

當然，一千人同幾十萬龐大的黑黑隊伍比起來，也不算什麼。

然而，這是在特調局的眼皮子底下殺的人，等於是在挑釁，在陽城特調局的臉上狠狠抽了兩巴掌，打得啪啪啪響。

陽城特調局從上到下，沒了面子也沒有裏子。

防了一晚上，結果人家就在眼皮子底下殺人，無聲無息，半點痕跡都不留，直接就殺了近千人。

更恐怖的是，被殺的近千人，沒有一處外傷。全都是在睡夢中死去的。

網上炸鍋。

大部分網友紛紛叫好，好說讓當世大俠殺多一點。最好殺光這些黑黑。

也有一部分人，說異能者仗着異能犯法，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這是在挑戰法律秩序，必須嚴肅處理。

還有人說，殺人就是犯法，不管殺的是國人還是黑黑，抓起來就該槍斃。

也有人說，太殘忍了。什麼狗屁大俠，分明就是儈子手，比黑黑更可惡。

總之，網絡上說什麼的都有。

甚至不少吃瓜羣衆都贊成嚴肅法紀，決不能縱容濫殺無辜的兇手。

然後，某個微博大V就跑出來打臉。

“那些說濫殺無辜的人看清楚了，這回被殺的近千人黑黑，全都有前科，其中有二十個人還是通緝犯。”

大V曬出所謂的內部資料，倒是扭轉了不少人的看法。

網絡上吵得沸沸揚揚，陽城特調局全體人員每天累如狗。

人在眼皮子底下都被殺了，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看到，甚至不知道殺人者到底用的什麼辦法，這就難辦了。

“陽城什麼時候有了隔空殺人的大能人物？”

“隔空殺個個把人不難，難的是殺近千人還無聲無息。我看這手法不是隔空殺人。”

“那是用的什麼辦法殺人？”

“會不會是利用夢境殺人？網絡上有小說就是這樣寫的，利用夢境殺人。無聲無息就能殺死一個人。”

“別胡說八道，妖言惑衆。網絡上那些謠言還不夠，你們還來製造謠言，真的嫌自己工作太輕鬆嗎？”

衆人噤聲，不敢亂說。

不過不說話，不代表大家不會天馬行空的亂想。

夢境殺人，說出去多牛逼啊。

這位當世大俠當真了不起。

然而對於陽城特調局來說，近千人的死因成了謎團。

法醫解剖，也只有一個結論，生機斷絕。

生機爲何斷絕，卻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

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妥妥的是修士大能才能辦到的。

張靈素依舊在陽城抓鬼看風水。

財侶法地，修士也需要大量的財帛購買修行資源。

所以每年張靈素都會抽出點時間，四處跑跑，一年的開銷就有了。

對於陽城特調局正在討論的黑黑被殺一案，張靈素在第一時間就有了猜測。

她想起那天遇見的陸湛。

陸湛修爲深不可測，據說已經達到了六品大神通。

若是陸湛想要殺人，別說隔空，夢境，一個意念，都能殺人。

數次陸湛的名字都到了嘴邊，然而張靈素始終沒有吐露陸湛二字。

她不願意冒着得罪陸湛的風險，去幫助陽城特調局破案。

再說了，那些黑黑死有餘辜。

甚至在張靈素樸素的觀念裏，來自非非的黑黑，根本不算人，只能算沒進化的動物，殺就殺了。

所以經過多次猶豫，張靈素最終決定，一個字都不吐露。

陽城特調局破不了案，沒什麼大不了的。趁機將幾十萬黑黑驅除出境纔是要緊的。

同張靈素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少，很多人都在網絡上情願。

但是事關幾十萬人，事關神州國際形象，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做決定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意外的促成了此事。

偏遠某小城，有市民張三上街買糧。

糧斷貨。

張三上西東購糧，得三天後才能送到。

三天時間而已，轉瞬即逝。這期間吃方便麪，下館子都能解決。

張三也只是感慨一番，四十年來，頭一次遇到糧食斷貨的情況。

他將自己的親身經歷發佈在網絡上，也沒指望多少看到。純粹就是個人心情記錄，就像是網絡日記一樣。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網絡日記，竟然引發了一場大變革。

張三購糧一個星期後，突然有人轉載了他的網絡日記，被配圖配文，“國人無糧，黑黑卻拿着國人的血汗錢大吃大喝。”

配圖是空蕩蕩的糧油店，還有空蕩蕩的超市糧食售賣區。以及一張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黑黑摟着妹子嘚瑟吃喝的照片。

配圖太過殘暴，對比太過明顯，一下子就戳中了廣大網友的G點。

“年年旱災，雪災，全球糧食減產。又因爲變異動植物的禍害，耕地也在減少。國人種糧，都不快國人吃，還要養幾十萬蛀蟲，憑什麼？”

一句憑什麼，讓衆人從單純的仇黑情緒中醒悟過來，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待此事。

是啊，全球糧食減產，全球範圍內的天災頻繁上演。

國人冒着危險辛苦種植糧食，在目前的全球糧食緊缺的大趨勢下，還要養幾十萬污染環境，不事生產的黑黑。

那可是幾十萬人啊，等於是兩個中等縣的人口。

幾十萬人，一天得消耗多少糧食？

把這些糧食節省下來，又能養活多少人？

大家可沒忘記，幾十年前餓肚子的歷史。

當年那些飽嘗餓肚子歲月的人，可都還活着。

沒有人願意買高價糧，更沒有人願意餓肚子。

把原本屬於國人的糧食，拿給那些黑黑糟蹋，憑什麼？

當真神州人要比那羣黑黑更低賤嗎？

民間依舊是排黑，然而從最初單純的厭惡，認爲那些黑黑造成了各種治安問題，到現在事關糧食問題，性質已經完全變了。

事關糧食，沒人不重視。

就連平時覺着現在小年輕太過鬧騰，不是排這個，就是排那個的中年人，老年人也都加入了這場大討論。

真正的羣情洶涌，甚至出現了成羣結隊的人前往京城請願。雖然在火車站，機場就被攔了下來。

但是出現了這種苗頭，就相當於釋放了一種信號。

如今的人，沒有過去好忽悠。

再說，盤踞在陽城的幾十萬黑黑，的確是個大麻煩。

於是上面經過多次討論，終於下定決心，掃黑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