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沒人上山，原本上山的小路已經被野草淹沒。

陸湛捨棄小路，直接沿着溪流上山。

這是一條在地圖上沒有標出來的溪流，是阿曲河的一條支流。

十月，山裏的河流都已經進入枯水期。

溪流水淺，河牀上的石頭全都裸露在水面上。

陸湛踩着石頭，步履從容。

拐過一個彎，麻爾村消失在視野中。

陸湛直接放開腳步，飛奔前行。

樹影重重，彷彿有一個人在山林中跳躍奔騰。又彷彿是有人在踏水而行。

兩岸樹木快速後退。

奔跑中帶起的山風，擦着臉頰，耳垂，帶起一片片發黃的落葉，飄飄蕩蕩，滾落在溪水裏。順着水流，流向遠方。

葫蘆娃終於得到了盡情撒歡的機會，噴了一口火焰，汪汪叫了幾聲，一個勁的往山上跑。

黑客跑了幾步，懶癌發作，不樂意動，直接跳上陸湛的肩頭，讓陸湛帶着它上山。

陸湛摸摸黑客的頭，“冷不冷？”

“喵……”

本喵不怕冷。

陸湛不管黑客怕不怕冷，直接抱起它，將它放在防寒服裏面。拉鍊一拉，只露出一個貓頭。

“喵……”

黑客衝陸湛叫了一聲，本喵的髮型都被弄亂了。

陸湛笑了起來，摸摸它的頭，“暖和吧。”

黑客甩了下尾巴，被防寒服包裹着，尾巴沒能甩起來。有點傷心。

躺在陸湛懷裏，是挺暖和的，而且視野特別好。就是沒了風度。

想它黑客，瀟灑帥氣又牛逼，這會卻像個小奶貓一樣被包裹在衣服裏。

這姿勢，這造型，哎呀，有點想睡覺。

葫蘆娃率先跑上山頂。

“汪汪汪……”

本汪已經上山了，陸湛爸爸，你快點。

“喵……”

黑客衝葫蘆娃叫了一聲。

不與蠢狗爭長短。

陸湛上了河岸，踩着厚厚的落葉，上了山頂。

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山頂上，也是第一次離天空這麼近。

天空很藍，藍得純粹。

太陽從雲層裏面鑽出來，光芒映照萬物。

陸湛仰着頭，迎着陽光，陽光很刺眼。山裏的陽光缺少暖意，但是很美！

陸湛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遠處。

山那頭依舊是山，一座比一座高的山，一直綿延到雪山頂上。

山風伴着陽光，吹散了霧氣。

雪山露出了他的一角，寧靜，悠遠，壯麗，蒼涼，險峻！

陸湛拿出手機拍照，記錄此地的風貌。

之後，陸湛帶着葫蘆娃朝下一個山頭前進。

溪流是最好的路徑，指引着陸湛前進的方向。

溪流兩邊，景色變幻，山上的植被同山腳下大不相同。

一片清脆，一片金黃，一片還出着嫩芽。

傾倒的樹枝橫在溪流上方，形成了一座獨木橋。

陸湛一一拍照，記錄下大自然最美的一面。

一陣風吹來，帶來山頂上的寒意。

太陽鑽進了厚厚的雲層，遠處的雪山也消失在雲霧中。

獨自一人置身雲霧環繞的山林，彷彿是到了瓊樓玉宇。

不過瓊樓玉宇一定不會處處出充滿了危險。

一條顏色發黑的毒蛇掛在樹枝上，雙目森冷地盯着踩着溪流河牀上山的陸湛。

黑客雙目冷冷一掃，同毒蛇的目光對上。

黑客齜牙，發出一聲悶叫，分明是在警告毒蛇，也是在警告這山林中危險的動植物們。

毒蛇似乎意識到黑客的危險性，這是一個大魔王，惹不起，惹不起。

它滾落到地上，迅速沒入山林中，消失不見。

一隻色彩斑斕的蜘蛛，從蛛絲上掉下來，慢慢靠近葫蘆娃。

它充滿了耐心，不急不緩地，輕輕地落在葫蘆娃的頭上。

只需要輕輕一咬，再吐出一口毒液，比它大出幾百倍的葫蘆娃，就會瞬間倒在地上。

當蜘蛛興奮地張開大嘴，正要一口咬下去的時候，空氣被撕破。

一塊小石子準確無誤地擊中了蜘蛛。

蜘蛛感覺自己在天上飛，原來飛翔的感覺是這樣的。

轉眼，蜘蛛被石子帶着，滾落到湍急的溪流中，順着溪水衝了下去。

“汪汪……”

葫蘆娃跑到陸湛身邊，求安慰。

陸湛爸爸，嚇死汪了。

陸湛摸摸葫蘆娃的頭，“跟着我，別亂跑。”

“喵……”

黑客幸災樂禍地看着葫蘆娃。叫你撒歡，叫你嘚瑟，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葫蘆娃得了教訓，暫時安分下來，不再到處撒歡，也不往樹林子裏面鑽。

它跟在陸湛身邊，小跑着上山。

陸湛來到胡老爺子說的溫泉。

原先溫泉的地方，被人用石頭砌起來，圍成一個小水池。

以前老鄉們就是在這個小水池裏面泡澡。

看得出來，當初老鄉們對這處溫泉是很愛惜的。

周圍的石頭，都有人工挑選，擺放的痕跡。

陸湛試了試水溫，又用溫度計測了一下，3度。比溪水裏面的水溫還低了四五度。

陸湛就着水洗了把臉。水溫很冷，提神醒腦不錯。

山坡上，就是胡老爺子說的木頭房子，房子已經被人廢棄，周遭全是野草，藤蔓。

估計等到明年春天，木頭房子就會被野草藤蔓徹底淹沒。

陸湛放下揹包，將棉花抱出來。

“喵嗚……”

棉花一到陸湛的手上，就使勁地往陸湛的懷裏鑽。

陸湛摸摸棉花的頭，餵它喝了一口熱水，然後將棉花也放進防寒服裏面。

懷裏面揣着兩隻貓，沒毛病。

陸湛蹲在溫泉邊，感受了一下週遭的靈氣。

山裏面靈氣純粹，靈氣濃度同山腳下差不多，都達到了3。

詭異的是，溫泉水裏面的靈氣，只有1。

明明幾步遠的溪水，靈氣都達到了3。

陸湛感到很可惜，溫泉雖然還在冒水，卻沒有了熱氣，而且冒出的水也是一灘死水，看不出什麼價值。

陸湛凝聚神識，沿着溫泉洞口，深入地底。

一片黑暗，死寂。溫泉下面已經成爲一片死地。

可以預見，要不了多長時間，這片溫泉就會變成一灘真正的死水，靈氣值直接變成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