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上好哈!”鄭風宇看着大家目瞪口呆的樣子,不解的歪歪頭,那隻蒼蠅早上看到自己也是一副被嚇到的語氣,現在大家又是這樣?
混混們被男孩好聽的嗓音所蠱惑,很想回一聲“你也早上好”來着,但是看到被夕陽餘輝灑滿的地板,只好配合的乾笑幾聲。
“恩人!你怎麼下牀了?餓了是不是?我這就給你弄吃的去!”虎威叔拎着手裏的砍刀拔身而起……
鄭風宇啼笑皆非的看着那把估計飲過無數鮮血的大砍刀,虎威叔這架勢搞得好像是要爲自己去弄個死人回來……
“慢着,刀放下,人去!”阿茉提醒脫線的老公,他也不怕這陣勢把恩人嚇倒了。不過看恩人那表情……不像是被嚇到了……倒像是在憋笑……
“哦對,刀不離手都快成我的職業習慣了……”虎威叔握着大刀的手騰出兩個手指來撓撓腦袋,大刀隨着他的動作在屋裏漾來漾去,混混們只好東躲西躲,害怕一不留神,就糊里糊塗的成了刀下亡魂。
“虎威叔,你們繼續,我自己去找吃的就好~”鄭風宇看着桌邊狼狽躲閃的衆人,只好哭笑不得的開口爲他們解圍。
“那怎麼行!”虎威叔把刀重重落下,上好的楠木桌子正式宣告壽終正寢。
衆人面面相覷,這好像是上個星期剛換的桌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去弄,你陪恩人好好呆着!”阿茉對這種狀況已經司空見慣,沒有過多責怪在那邊痛心疾首的看着大刀的阿虎。
鄭風宇有些頭大,自己一向很渺小來着,怎麼到了這裏,小小的招呼,就會引發這麼大的連鎖反應呢?
“好好幫我看着他,希望我回來前大家都健在纔好……”阿茉經過鄭風宇的時候衝他眨眨眼睛,小聲囑咐道。
“遵命,大嫂。”鄭風宇突然覺得有這羣活寶在身邊,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
鄭風宇和大家一起吃完飯才發現夜幕已經降臨了,原來……這不是早飯啊……
那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啊?再久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吧!
可爲什麼對以前的助理生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像是南柯一夢一樣,那個爲了幾年前一見鍾情的男人委曲求全、卑微求歡的男孩,是自己嗎?
那天華新磊問也沒問自己爲什麼要那樣做,就直接上來甩了自己一個耳光,這樣淺薄的信任,根本就和自己對他愛的頻率對不上麼……
付出,接受,付出,接受……原來愛也可以成爲一個習慣啊!不過……這對自己來說可不是個好習慣……
這樣下來,自己對他的愛一直在透支自己都不知道,直到那天的一個耳光把自己打醒……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愛已經少的可憐了,那張做夢都想吻上的xing感薄脣,也變得平凡的讓自己的目光再也無法駐留……看來自己也不是自詡的那麼深情呢,他對華新磊的幾年愛戀,難道可以註解爲“一個耳光打飛的愛情”?
那顏慕封對自己的不信任呢?難道要註解爲“yin謀下慘死的愛情”?
原來大家都是薄倖之人,呵呵……
自嘲一下,卻牽痛了嘴角,撫撫還在隱隱作痛的臉頰,其實說起來還要感謝這個耳光呢!
脣角旋起一個笑窩,不然自己也不會無事一身輕的站在這裏。
放下對華新磊的偏執的愛,突然感覺視野廣闊了起來,作爲男人,是該爲自己做些事情了!比如說,給那些送自己這份終極大禮的人一些小小的回敬,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yin謀的參與人少不了顏慕行、小深和所謂的“王公子”……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去給那份已逝的愛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吧!
“小宇少爺!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身後那隻蒼蠅的聲音又追了上來,鄭風宇再次頭大,無奈的停下腳步等死命叫嚷的某人跟上。
“少爺!少爺!……”阿栓急促的喘息,話也說不完整。
“我不是什麼少爺,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鄭風宇不悅的皺起眉頭,“少爺”兩字會勾起不好的記憶……
“可是……你都要成幫裏的二當家了,不叫你少爺,總不能叫你老二吧!”阿栓爲難的說道。
“叫我小宇就好。”轉身向前面走去。
“那怎麼行!頭頭就是頭頭!怎麼可以直呼姓名啊!”連忙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宇少爺身邊。
“你跟我來做什麼啊?”
“虎威叔暫時把我安排在你身邊做你的保鏢呢!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阿栓看小宇少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還以爲他不相信,連忙配合的拍拍胸脯。
“走吧!你對附近熟悉吧?”鄭風宇根本對保鏢這種東東不甚感冒,自己自宴會後在他們眼裏已經失去了靶子的資格,沒有比現在更安全的了。
“那是,方圓五百里都是我們威虎幫的地盤,上至紅燈區,下至老鼠洞,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越說聲音越小,狐疑的看着氣質乾淨的小宇少爺,他不會是今晚要去開葷吧?要不要給虎威叔報告一下,小宇少爺大病初癒,不適合做劇烈運動吧?
“恩?怎麼不說了?”鄭風宇環顧着眼前的街景,這就是以後要打拼的地方!
“你不會是要去那個哪吧?”小心翼翼的問道。
“哪個哪?”
“就是紅燈區啦!”
“哦?原來你想去……”邪邪的勾脣低頭看旁邊這個思維活躍的不行的傢伙。
阿栓被突如其來的清新的青草香味攝在了其中,臉頰不自覺的泛紅了,這個小宇少爺邪笑的樣子……怎麼看着這麼……迷人呢?甩甩頭,少爺是少爺,又不是小姐,自己亂想什麼!
“不是啦!那你要去哪啊?”
“紋身店。”鄭風宇看着眼前這個容易臉紅的傢伙,這不是以前的自己嗎?頓時失去了繼續逗他的興致,擡步向前走去。
“哦!紋身店很近的!我這就帶你去!”阿栓積極地跑到前面帶路,跑了幾步,又折回來問道:“小宇少爺!附近紋紋身的都是道上的大老粗,你……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啊?”
“在哪?”不耐煩掩埋在黑色的眸子中,溫柔的問道。
“古惑仔?那是香港電影裏面的……”
“我說紋身店在哪?”不耐煩有了掩埋不住的趨勢……
“哦!就在前面右拐第一家店。”用手比劃給小宇少爺看。
鄭風宇繞過阿栓,朝前面走去,“回去告訴虎威叔我想吃牛排,回去就要吃到。”
阿栓想追上去,卻又被這個吩咐定在了當場,到底該聽老大的跟在小宇少爺身邊,還是聽小宇少爺的回去弄飯呢?遲疑間,小宇少爺已經走遠了,只好乖乖回幫裏帶話……
鄭風宇撓撓耳朵,終於耳根清淨了……
掀開黑色的簾子,走進紋身店。店裏的牆壁上貼滿了紋身的花樣和照片,看到那些紋着威猛的老虎的肥碩的後背照片,那個怪物噁心的身影就映入腦海,後遺症還在如影隨形的跟着自己,果然不能被強迫……要強大起來,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一定要叫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先生,你是來紋身的嗎?”店員猶疑的問道。
“是啊,你們店裏可以紋指定花樣嗎?”
“不是太複雜的都可以。”是來紋身的啊?這位先生看起來不像是混黑道的啊!難道紋身是貴公子間的新風尚?
“給我的手腕上紋一串風信子可以吧?”
“手腕上?風信子?”
“對。”鄭風宇微笑點頭,摸摸腕上那抹長長的淡色痕跡,就用這個疤痕來做風信子的花莖吧!
這個傷疤顏色之所以這麼淡,和那個男人的及時包紮很有關係,因爲那個簡單的包紮自己盲目愛上了他,而又因爲顏色太淡,囧囧那麼多次,也被華新磊無視了……這個奇特的因果關係,難道就是自己的宿命?不過即使是宿命,而要改變!這個掩蓋疤痕的紋身,是那段愛戀的句點,也可以作爲自己新人生的開端……
一小時後,鄭風宇從紋身店出來,腕上多了一串淡彩風信子,漂亮的小花瓣蜿蜒在小臂上,綠色的葉片點綴其中,一股別樣的妖媚從花蕊中散發出來……
風信子的花語是:凝聚生命力,自我豐盛,自我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