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鸞上臺，恰好一陣風吹來，衣袂飄揚，臉上的面紗浮動，有要露臉的即視感。

可最終，那面紗像是要跟人開玩笑似的就是要遮住封鸞的臉，讓人一陣的心癢癢。

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有人看出來了封鸞的不同。

“封鸞的臉不是黑的麼？”

“是啊，之前看的還奇醜無比，黑如炭，皺巴巴的，可是怎麼瞧着她皮膚比我還好？”

“這一定是你的錯覺。”

衆人的話，封鸞並未注意，此時的她正迎風站立，在找某種感覺。

她並未曾向樂師提出要用什麼配樂，只讓他們自由發揮，彈奏出那種時而輕緩時而磅礴的曲子，她自能跟隨。

只是許久不曾碰觸，一時間她需要感覺。

宮中的樂師可以說是個中翹楚了，那對樂聲的造詣自然不是那些千金小姐能夠比的。

然而，在聽到了封鸞的要求之後，他們一個個的神色肅然起來，眼中帶着一絲的激動，一種迎面挑戰的激動。

如果是點了某段樂曲，對他們而言反而是很沒有挑戰力的。

但是封鸞這種近乎沒有要求的要求，是當真考驗他們的硬功夫了。

樂師們幾番商量之後，柔和的樂曲終於想起。

在場衆人聽不出這是怎樣的曲子，但是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然，再看臺上的封鸞，卻見封鸞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只那麼閉着眼睛站在臺上。

“怎麼還不動？”

“她是不是不會跳舞？”

“有這個可能，畢竟要不是......她也不會上臺了吧？”

“只是這樣一來，二皇子的臉怕是要被她丟盡了。”

臺下衆人小聲的議論着，原本對封鸞隱隱有了些許期待的北辰浩看着封鸞一動不動的站在臺上，眼中露出了一抹嘲諷。

就是不知道是對自己的嘲諷多還是對封鸞的多了。

這般，北辰浩從暗處走了出來，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看向臺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只有北辰衍的目光沒有移開過分毫。

所以，也只有北辰衍看到了封鸞一邊起舞，一邊睜開眼睛的那一幕，那一眼，驚豔非常。

“看，她開始跳了。”

有人注意到了封鸞的動作，出聲提醒衆人。

一時間所有的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臺上，包括正要坐下的北辰浩。

樂聲，依舊輕柔，而封鸞的舞步也是輕柔的，如水，如綢，與樂聲配合警竟是沒有一絲的違和感。

而就在此時，樂聲的節奏突然的變了，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又如萬馬奔騰，氣勢磅礴。

而隨着樂聲，封鸞的動作也從柔轉變成那種勁爆的韌，一個動作，一個揮袖，一個轉身，都帶着一種凌然的氣勢。

而她的動作，就算是那些自詡自小習舞的小姐們也都看不懂，卻又讓人莫名的移不開視線，一時間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人。

而誰都沒有注意到那些樂師的額間沁出的汗珠。

在所有的人看來，是封鸞跟上了樂聲的節奏，事實上最開始確實是如此。

但是後來，卻是那些樂師手中的動作被迫的去跟封鸞的腳下的動作，跟着他們有些吃力。

但是作爲樂師這個行業的傲氣，他們沒有誰選擇放棄，反倒是將這個任務當成了挑戰。

而漸漸地，他們真的做到了心隨眼，眼隨手，手中的動作更加的流暢，臉上的神情更加的嚴肅，而封鸞的舞，也逐漸進入了最高朝的時候。

“鏘！”的一聲，琴絃猛顫一下，樂聲結束，而封鸞腳下的動作也在一個旋轉之後收攏。

所有的人都被封鸞的舞給驚豔到了，沒有一個人意外。

震撼，是真的震撼。

精彩，的確是精彩。

只是，只有北辰衍看到了封鸞的眼中那閃過的那一抹的落寞。

那落寞，深深的刺到了北辰衍的心。

而最爲震撼的人，卻是北辰浩，看着封鸞的眼神都有些許的失神。

他從未想過封鸞會有讓他移不開視線的時候，他的心，甚至正在因爲封鸞而跳動。

而剛剛，在封鸞面巾揚起的時候，他看到了封鸞那半張絕美的臉。

那張臉，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他敢保證，那半張臉，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傾城傾國的臉，就連半年前那蒼冥的樂安郡主蘇小喜也是比不上的。

只是，封鸞不是醜女麼？怎麼會變成如今的絕色？

他尤記得當初看到封鸞面紗下的臉的時候，那張恐怖至極的臉。

當時的自己，只差一點便要吐出，回去之後甚至接連幾晚都噩夢連連。

不，臺上那人，絕對不是封鸞，一定是有人冒充的。

可是纔剛剛這樣的想着，北辰浩的後背就突然一僵。

是了，他想起來了。

那上面那人，一定就是封鸞無疑了。

記得小時候的封鸞的模樣也是水靈水靈的，當年的自己最愛的就是跟在她身後粘着她。

他還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封鸞並不喜歡搭理自己，而他則是百般的討好。

他記得，最初的時候封鸞是喜歡跟在二皇兄的身後的，爲此他還跟二皇兄打架，那時的自己就打不過二皇兄，然後二皇兄還被母妃狠狠的罰了一頓。

當時的自己，心情別提有多麼爽了。

只是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封鸞就不再跟着二皇兄，而是跟在自己身後了。

那時的自己，也是極爲喜歡封鸞的，將自己喜歡的東西全部都給封鸞送去，只爲了讓她笑。

甚至，封鸞哭了，他會爲了讓她笑而故意扮醜。

當他知道封鸞是自己的未婚妻的時候，別提有多麼高興了。

要不是當時的母妃不許，他絕對會衝到封家抱起封鸞打轉。

可是，大概在九年前的時候，封鸞九歲那年卻突然生了怪病，模樣開始變得醜陋。

原本對封鸞的喜歡，也漸漸地因爲那張醜臉變得厭惡，甚至不惜在大街上言辭羞辱。

直到三年前，他才終於忍受不了自己有那麼一個醜顏未婚妻的事實，退了與封鸞的婚約。

這些回想起來，北辰浩只覺得心中堵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