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奇回來的比預期早一天,揹着沉甸甸的竹筐跑的額頭汗津津的,身上穿着單薄的補丁褂子,褲子還是走前兒的那條,原本就是灰色的,這麼長時間磨的更顯不出顏色了,一見到人,積攢滿身的喜氣轟然炸開,十幾日的心心念念在一刻全部開放,繽紛絢爛,光芒萬丈。
梅畫愕愣地盯着人半餉,黑白分明的眼珠定住不走動,視線凝結,彷彿是遇見到天外來客一般,直到艾奇叫他,他才從呆愣中反應過來,沉在心底的委屈思念隨着血液漫流全身,驟然的歡喜後嗚嗷亂叫,雙手在空中胡亂舞扎,咬牙切齒的飆高音,
“你快走你快走你走吧……”
畫面跟想象的差距過大,艾奇分怔一下,而後快步的跑上前將人樓主,大腦袋窩進香噴噴的脖頸裏來回嗅嗅,口中呢喃,
“畫畫畫畫畫畫……”
飽含思念的嗓音如魔力一般將人圈住,梅畫這一刻的內心滿滿當當的,再也裝不下別人。
兩人都不是嘴甜的人,訴說相思之苦離別之情的橋段根本演練不出來,再說又不是十年八年的,梅畫纔不會那麼僑情呢。
還好艾奇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許久沒換了,強忍這不捨將人放開,趁着這時大哥不在跟前兒,猛的偷香兩口,換來了小夫郞送出了兩枚嬌媚的白眼兒,自己傻樂了半天。
艾奇將一塊銀元寶塞進小夫郞手裏,剩下三百多個的大錢裝了一口袋放在小桌上,
“這麼多?不是八兩麼?”梅畫狐疑地瞧這手中的東西,故意忽視這人邀功的神情和舉動。
艾奇正在脫外衣,轉身驕傲地說,“那家地主漢子瞧我做的好,又加了一些活,不然能早兩天回來呢,哥夫他們也得了些,只沒有我的多,不過今年過年手裏算是寬闊兒了。”
艾奇一回來,家裏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再也不是沒着沒落的了。
“做的不錯,再接再厲!”梅畫雀躍興奮地給與中肯的評價,說着話就把銀錠子裝進炕角的棗木箱子裏。
艾奇嘿嘿嘿一樂,自信息爆棚,炫耀道,“這回是頭一次跟人搭夥,感覺也不賴,苗子說了,他再接到大活還叫上我,這傢伙是嚐到甜頭了,往常他自己找的都是小來小去的,一個月頂天賺上一輛銀子,還淨有歇着的時候。”
梅畫瞧着人拎着衣裳往外走,忙插一嘴,“鍋裏有熱水,用熱水洗衣服。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艾奇應一聲,在外屋回道,“這是做活穿的,隨便涮兩把就成,熱水留着吧。”緊接着就聽着開門的動靜。
……
漢子們回來了,晚飯弄的比較豐盛,豬肉白菜豆腐燉了一大鍋,艾美自己煮的肉皮凍,配蒜汁,再有一盤艾奇買回來的滷牛肉,一大盆米飯,吃的是熱熱鬧鬧。
吃飯檔口艾美給兩人說了艾嶺定親做傢俱的事,叫兩人空出時間少接活,
“他就做四個箱子吧?那用不了兩天。”艾奇不認爲是大事。
艾美給梅畫夾幾片牛肉,倪了弟弟一眼,“哪那麼簡單,嬸麼說新房給他倆盤個炕,再有一些衣裳架子臉盆架子什麼的,零零捌捌的加起來就不少。”
臘月里正月裏成親的人特別多,莊戶裏普遍看重這個日子,都盼着喜上加喜,所以每年冬天弟弟這邊都能接到好幾個活,忙不過來的時候還叫上自己男人給幫忙。
艾奇小抿了一口酒,斯哈一聲,挑眉問道,“嶺子定的哪家的?”
“你這個人!整天都琢磨些什麼,家裏家外的事都方不在心上。”艾美極其不滿的說教一句。
結果不光艾奇,就連周裏聽到這信兒也一頭霧水,頗爲認真的爲內弟辯駁,
“這不能賴二奇,我也不知道,嬸麼相來相去的瞧了好幾個,這乍麼慌兒的定下來了,也沒個兆頭,先前兒也沒聽他有這意思,可不叫人意外呢。”
一個個的真堵人!艾美鬱悶着臉嘀咕,梅畫拽拽大哥的袖子,叫他別跟粗神經的人一般見識,倆人轉頭自說自話起來,艾奇和周裏面面相覷,暗道夫郞的心思九轉十八彎,只是自然不能這樣僵着下去,周裏極有眼色的擦邊溜縫,說些逗樂好笑的,將兩人往自己的話題裏帶,終於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還有艾奇笨嘴拙舌的從旁答話,時不時的添上一嘴,漸漸地桌上的氣氛才又重新歡樂起來。
艾奇和周裏再次不着痕跡的相視一眼,紛紛抹了一脖子汗,對方眼中的意思分明,這比干活還累。
晚飯後艾美夫夫沒多留便走了,艾奇去西屋洗澡,倆人自從搬進了東屋,澡盆便挪到了原來睡覺的那屋。
屋裏長着兩根燭火,照的屋裏亮堂堂的,只是無法跟燈泡相比,梅畫半倚着被子看書,卻一眼也沒瞅進去,耳朵裏灌滿了那邊撩水的聲音,嘩啦呼啦的讓人心煩意亂,實在坐不住,掀了被子挪下炕,只穿一身火紅的薄薄的大睡裙找人去了。
梅畫扶着腰挺着肚子掀開門簾,開口就問,“我給你搓背啊?”口氣十分正經。
艾奇背對着他,一時沒察覺有人進來,乍一聽動靜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是誰之後連忙拒絕,
“不行,快回去,一會兒涼着了!”
梅畫要做的事情誰能阻止,腳快的幾步竄到浴桶邊,抓起白毛巾就給人往身上蹭,還不懷好意的瞎嘿嘿,
“怕什麼?有什麼見不得的?還是你有什麼事瞞着我,不敢讓我知道啊?”
艾奇本就被熱水薰紅了臉,再又一聽小夫郞這意味不明卻又叫人遐想連篇的暗示,鏽頓的腦袋突然開了竅,頓時熱血上涌,一股腦衝到頭頂,兩腿緊緊併攏,雙手遮掩似的握成拳頭,拳欲蓋彌彰道,
“你別,別別亂說,我,我沒有。”
梅畫奸笑幾聲,小眼神瞟的亂飛,賊兮兮的趴這桶往裏瞧,結果黑燈瞎火的啥也沒瞧見,頓時氣餒,撇撇嘴,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說,
“你遮掩什麼啊,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對我有想法這不是很正常麼,你沒那念想才叫人生疑呢,切~”
“畫畫啊……”艾奇簡直口乾舌燥,欲哭無淚,百般央求,“畫畫你回去吧,好不好?這屋裏沒那邊暖和,你穿的這麼薄,凍着了可不是好說的。”
梅畫當自己是聾子,充耳不聞,一門心思的戲弄人,手上還不忘使勁搓,另一隻手還在人身上作亂,聽着人呼吸變了頻率才壞心眼的放下白毛巾,清咳一聲,嚴肅地說,
“我先回去了,你早些出來,明兒還要做活呢,別想偷懶。”然後不等人反應便翹着下巴高擡着腿邁着四方步晃悠悠的回去了。
艾奇,“……”
渾身冒火的一頭扎進水裏,好半天才出來……
梅畫回到屋裏,將炕中央的小桌搬到一邊,鋪開了褥子被子,自己脫的光溜溜的往裏一躺,頭髮攏到頭頂用髮帶綁起來,不然明早又是亂糟糟的一團。
等了將近兩刻鐘艾奇才施施然進來,往常這個點兒梅畫早就酣睡上了,今天卻格外清醒,兩人頭一次分開這些天,梅畫覺得有好多話想說。
艾奇穿着小夫郞設計的大褲衩進來,頭髮半乾,見人還沒睡,就先將明早要穿的衣裳找出來,絲毫不見方纔的窘迫。
又端了一壺熱水放到小炕桌上,熄了燈,這才掀開被子鑽進去,沒有直接躺下,而是一隻手臂壓在枕頭上支着頭側歪着,另一手環上小夫郞凸起的肚皮,輕輕摩挲,低着嗓音體貼道,
“娃娃又長了,這些日子辛苦麼?”
梅畫背對着艾奇,細細地感受着那份久違的熟悉的觸感,心情特好,自然而然的用極爲少有的輕柔語調說道,
“嗯,他可不老實呢,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他在裏面跳高,太調皮了,一點都不像我這麼安靜,也不知道隨誰。”
艾奇在梅畫的脖子窩裏擦擦蹭蹭,淺聲低笑,聲音滿是愉悅,梅畫被他弄的癢癢,來回扭動,嘻嘻哈哈,一來一去兩人肌膚相貼氣息急喘。
梅畫清晰地感觸到後身有個硬邦邦的東西再找入口,驚的他立刻按住伏在自己胸前的又吸又添的人,心肝肺的糾結到一起,吃力的咽口吐沫,氣喘不勻地問,
“二奇,能,行麼?”
艾奇全身憋的發毛,鼻尖全是汗,輕咬了一下已經溢出奶水的□□,口腔縈繞甘甜,不捨的擡起頭來,身體往上竄,啞着嗓子低語,
“不成,會傷着你。”話音一落,拉過小夫郞的手按在自己的硬物上,央求,“畫畫,用手,好不好。”
窗外的月光映對屋內的景象朦朦朧朧,梅畫飛紅着臉頰眼睛溼潤潤,舔舔乾燥的嘴脣,一頭窩進硬朗的胸膛裏,手下開始飛快的套-弄,那什麼,男人長期憋着容易出毛病,梅畫自以爲實過來人,理解萬歲,照顧小年輕啥的,不在話下。
……
第二天倆人全部睡的日上三竿,頭天晚上梅畫這個話嘮拉着人說了半宿,其實到後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說的啥內容,等了好半天也不見人答話,在扭頭一瞧,人早就睡着了,這可把他氣的啊,白費了半天嘴皮子。
虧着艾美半上午了纔過來,不然準把兩人堵在被窩裏,丟了老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