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一放他,你馬上請假到咱餐飲一店,我午間有局。是兩邊異道的兄弟,怕他們鬧起來攪局,所以讓你來壓陣。”燕凡說。
“好吧,我請假後馬上過去。”吳春關了手機。
燕凡等聶志傑打完通知電話,與他和曹文鑽進了車。尚未啓動馬達,電話鈴聲響了,是吳春的,燕凡馬上接聽。
“冬,劉地不準假,怎麼辦?”吳春有點着急。
“不管他,你過去吧,下午我去收拾這小子。”燕凡剛要扣機,又想起什麼:“哎,春,我手下沒錢,你帶點,不能讓飯店經濟下滑賴在咱身上。”
那頭吳春答應一聲關了手機,這邊燕凡扭動鑰匙啓車後飛奔一店。
南幫總哥聶傑上午剛到。他本是安津本地人,不過十歲左右時跟隨父母南下打工,父母離異組成了兩個家庭。父親那邊,繼母對聶傑極端虐待。母親那邊,繼父不僅每天酗酒打他,還連帶母親挨受拳腳。聶傑乾脆兩邊不找,成了一個流浪兒。不學無術,又沒有文化,久而久之便成了街頭混混。
在污泥濁水中長大,不勞而食的他便與他人結幫成派,由於身強力壯且善於舞刀弄槍,最後成爲南幫總哥。由於安津是生身之地,童年在那裏又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便打算重回安津發展。他也找了幾個兄弟,但很快被西幫總哥知悉。
西幫總哥便派副哥前來交涉,卻因級別不同被拒絕,只打成了今天兩總哥會面的協議及留了雙方總哥的電話號碼。本打算來到安津便同燕凡聯繫,又怕燕凡瞧不起他便取消了念頭,不成想燕凡竟主動的聯繫了他。他喜出望外的在一店門口等候。二十分鐘後,來了一輛寶馬,聶傑猜是燕凡,便熱情迎過來拉車門。
吳春走下車來問道:“您是燕冬的朋友嗎?”
聶傑看着眼前的大眼睛美女,驚問道:“您是?”
這時燕凡的車已經停下,燕凡首先下車,面向聶傑:“這位就是南哥吧?”
聶傑急走幾步:“冬爺,您來了,請。”說着,要領着走向他定的房間。
燕冬見聶傑的方向是單間,便說道:“把你那房間去退了,那單間太小了,我們去二樓雙宴間吧。二十多人,總得容得下。春,你去訂菜。”
沒乘電梯,聶志傑,聶傑,曹文跟在燕凡身後走樓梯到了二樓,進了雙宴間。燕凡不客氣地坐了上座,聶志傑與聶傑也分別在燕凡兩邊就坐。
“剛纔冬爺稱春的那位美女是冬爺的夫人吧?”聶傑問。
燕凡點點頭:“還兼任我的保標,曾是亞洲四十九公斤級拳擊冠軍。”
“不像呀,文質彬彬的美女,有那能耐?看不出。”聶傑搖搖頭。
“看你也五大三粗,是把好手。別看她穿着高跟鞋,待會她上來,你試試她的身手就知道了。”燕凡笑笑說。
“冬爺,我只是一說。人不可貌像,再說我哪敢同夫人交手。萬一不慎,傷到夫人就不好說了。”言外之意,聶傑還是不相信吳春的成分。
“真有點洗臉盆扎猛——不知深淺!”聶志傑第一次插上話。
“你!”聶傑立時動怒。
“慢!”燕凡怕兩聶話不投機而動手,忙說:“請二位給我留點面子。忘介紹了,說嗆話的這位是西哥聶志傑,你二人先握手吧。”
兩聶有點不甘心似地握手,並不目視對方。
燕凡看的一清二楚,知其二人存有介蒂:“重新握手,互相介紹。”
“我是西幫聶志傑,剛纔出語不遜請諒解。”聶志傑看出了燕凡的不滿,搶先伸出右手。
“我名如你名,只少一志字。但我從未在洗臉盆扎猛,望你收回。”聶傑對那句話仍耿耿於懷,但也伸出了右手。
“或許,我的話有點冒犯,但卻是實話。你若不信,可以與冬娘一試。”聶志傑沒有收回的意思,他認定了這條理:“如果你勝了冬娘,安津界面你主張。”
“冬娘?你指冬爺的美女夫人?你的話當真?”聶傑眼露貪婪。
“對,冬娘是冬爺的夫人不假,你勝了我讓出主張也是真的。”聶志傑又加一附屬條件:“你敢應承若,如果你敗北由我主張?”
“那咱擊掌爲約,冬爺見證。”聶傑說罷伸出右掌。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咱擊掌。”聶志傑料定自己必贏,馬上擊掌。
“此事咱就一言爲定。但我提個建議,敬稱冬娘不妥,好好一位大美人,稱娘似乎有點老的含意,不如咱統一稱爲春姑如何?”聶傑高興之餘,忽覺與冬娘比試傳出去有點勝之不武,便要修改稱呼。
“好吧,隨便你,就尊稱春姑。”聶志傑也覺稱爲冬娘有所不妥。
吳春走進來,聶傑讓出座位,讓其挨燕凡而坐。
燕凡指着左右:“西哥聶志傑;南哥聶傑。”
吳春分別與其握手:“兩聶哥好,我是吳春,待慢各位請海涵。”
聶傑接過吳春從聶志傑手中又劃上自己的手時,特地認真的看了一下吳春的手:就這細嫩的玲瓏小手打遍亞洲無敵手?純唬人。
“春,兩聶下了睹注,你敢與聶傑交手嗎?點到爲止。”燕凡問。
“不好吧?初來乍到,怎好怠慢各位。”吳春搖了搖頭。
“春姑看不起聶傑嗎?跟你學兩手也好啊。”聶傑以爲吳春憷陣。
“春姑?”吳春睜大了本來就不小的美目,面向燕凡:是指我嗎?
“以後你在江湖上被衆家好漢稱爲獨一無二的春姑了。”燕凡幽默地說:“與他磋商一下也好,既然眼裏有你,就別抹了兩位總哥的面子。”
吳春瞅了燕凡一眼,卻見燕凡向她暗暗出示了不知什麼時候寫在手心中的一個“平”字。於是轉面聶傑:“那就領教了。”
聶傑站起來:“請春姑換服裝與鞋子吧,我等您先出招。”
“鞋子服裝不用換,省下麻煩。”吳春好似若無其事、並不準備的樣子:“既然你呼我春姑,你又尊我家冬爲爺,我禮讓三招,你進取吧。”
“冬爺,我不客氣了。”聶傑又面向吳春:“春姑小心,我出招了。”
吳春淡然一笑:“使真本事,甭留情,三招讓後我對攻你同樣不客氣。”
聶傑運足力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擊腦,中擊胸,下邊一個掃膛腿。很快,聶傑最拿手的頭三招用完,卻連吳春的衣服都沒碰到絲毫,吳春的輕巧身手使聶傑大吃一驚,方知聶志傑不是唬他,還白白丟了對安津的主張。
吳春假意進攻,招招皆虛,卻眼見聶傑已應接不暇,便跳到圈外抱拳說道:“聶總哥武藝高強,我甘拜下風。再繼續我必敗無疑,請聶總哥停手,讓我留二指臉面。”
聶傑深知吳春給他留了天大的面子:“春姑女中丈夫,我十個也不及也。我確認,洗臉盆是我的天地。冬爺,春姑,這裏雖謂我的生身之地,但從今往後是您的地盤,我再不在安津追求主張。不管在哪裏,如果冬爺、春姑及您的人遇到什麼樣的麻煩,都不用您費心,一個電話,我會盡力給您擺平。冬爺,春姑,您就稱我南小聶吧,南小聶給您磕頭明誓了!”
聶志傑不等燕凡反應過來,也與曹文離座跪下:“冬爺,春姑,我西幫也退出在安津的界面主張。如果以後有什麼人膽敢再在安津思想主張,冬爺或春姑,您一個電話,我便替您掃平,請您再接受小聶子一拜。”
“都起來,快晌了,把你們的弟兄都約來吧。既然西幫與南幫都不再在安津尋求主張,那就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但兩聶囑咐好各自的兄弟,不要在酒宴中張狂。否則,我媳婦雖然是春,卻不像春天那麼溫暖。好了,快起來聯繫自己的弟兄吧。”燕凡怕他們本性難束,早打預防針。
兩聶與曹文這才爬起來,掏出電話各忙各的。聶志傑還沒放下電話,南幫的人已登樓而進,在聶傑的號令下全跪在燕凡、吳春面前叩了頭。西幫的人也接踵而至,在聶志傑的指揮下也給燕凡、吳春磕頭問安。
燕凡掏出手機,詢問了大姐夫在什麼地方,王軍也正在一店內。燕凡便要他上二樓雙宴間湊堆。燕凡的意圖很明顯:一,給王軍講情,爲感化他做進一步努力;二,向王軍宣示一下,用黑道的人教訓燕凡是徒勞的。
人齊了,菜也基本上齊。雙宴間,應該是兩個桌,摺疊桌兩張並列成一個大橢圓桌,二十一人不疏不密。席間,燕凡囑咐兩聶千萬別幹傷天害理之事,人員不能太多太雜,因爲觸犯了法律會被上面無情取締。最好的出路,應該是娶妻生子,成家立業,找份工作或做個小買賣養家餬口。雖然科學取代了迷信,但人在做天在看的老意識還不能消除乾淨,仍然束縛着多數人的言行。都說水和空氣造就了人類,但大千世界的存在就是一個萬古奇迷,不管什麼人類學怎麼解釋與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