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商善果很希望語晨不要懷着孕還往外面跑,他更希望語晨能好好呆在家裏養胎。但是醫生說了,孩子還小,不影響正常的生活。
而且葉語晨因爲有了孩子之後就渾身充滿了幹勁兒,她覺得自己肚子裏不是壞了一個孩子,而是長了一顆菠菜,總是覺得精力旺盛的。
所以即使商善果再怎麼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願,但是她還是裝聾作啞的裝作不知道,該上班的時候照常上班,該吃飯的時候照常吃飯。
別的孕婦剛剛懷孕的時候總是有一段時間的妊娠反應,嚴重的甚至還可能吃不下飯,但是葉語晨簡直就是反其道而行,她不僅完全沒有妊娠反應,甚至於現在吃東西比以前還百無禁忌。只要是喜歡吃的,一樣都不落下。
而且因爲她懷孕,食量陡然增加,真的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一家人一張桌子,就她這個孕婦吃了最歡實。
開始的時候商善果還以爲她這種情況不正常,結果詢問過醫生才知道,有些女人懷孕之後食量會增加,而且她們也不一定會有別人的懷孕的妊娠反應。
其實這倒是一種好現象,想想看,要是你每天看着東西就想吐,你還能吃下東西嗎?這懷孕的人吃不下東西,餓的可是兩個人,營養不良的話,可能會導致嬰兒發育不正常。
聽醫生這麼說,商善果就放心了,回家之後立刻讓家裏面多準備了幾樣葉語晨喜歡的飯菜,想當然的,葉語晨吃的很開心。
不過終究是懷了孕的人,而且她現在比以前還好動,辦公室又太閒,漸漸的她就覺得關不住了。和上面的人請個假,葉語晨很歡快的挎着包包出門了。
她今天在網上看了好多小嬰兒的漂亮衣服,反正沒什麼事,她覺得可以親自去採購幾件回去備着,將來寶寶出生了,就可以穿了。
葉語晨想得很開心,但是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不遠處,幾個年輕人鬼鬼祟祟的。
而此時,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Countach5000疾馳在寬闊的交通道上,蘭博基尼的主人似乎很急,油門踩到底一路不停的超了不少的紅燈。
不一會兒,蘭博基尼停在中心醫院的大門外面,車門打開,率先出現的是一條修長的黑色西裝褲,隨後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不過男人似乎有什麼急事,他啪的一聲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往醫院內部而去,只是片刻,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
中心醫院某間病房裏,此時已經是鬧鬧嚷嚷成了一片,只聽一個尖銳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大喊着什麼,而後又是一片勸解聲音。只是尖銳的聲音並沒有聽話的停下來,反而是愈演愈烈,聲音傳得老遠。
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剛剛跨出電梯就聽到這個聲音,英挺的眉毛立刻起了一片褶皺,薄脣緊緊抿着,似乎正壓抑某種難言的情緒。
男人並沒有停留,而後大步循着這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砰!”
是門板抨擊在牆壁上的聲音,剛剛還吵嚷一片的病房立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寂靜。
“啊,商總裁,你可來了,這個病人情緒一直不穩定,我……”
其中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的醫生率先驚醒過來,急忙說道。
男人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怎麼不打安定劑?”
“啊?這,這,實在不是我們不想打,而是孕婦情緒太激動了,只要我們一靠近……”
“阿黎!”
醫生的話再度被打斷,這次打斷他的正是他口中情緒太過於激動的孕婦。牀上的人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立刻發狠的把身邊的幾個護士推開,爬下來赤着腳就跑了過來。
“阿黎!嗚嗚嗚,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他們,他們要殺了我!嗚嗚嗚……”
因爲剛纔的奮力掙扎,孕婦的頭髮亂糟糟的,亂髮下的一張柔弱的容顏因爲哭泣的原因更顯羸弱,還有一種不正常的蒼白。
“阿黎!阿黎!”
孕婦連聲叫着,聲音裏似乎有無盡的恐懼,但是她面前的男人始終冷着一張臉,沉黑的眸子冷漠的看着她。右手向前伸出,正好壓在孕婦的左肩上,孕婦連連掙扎,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他,靠近他。
但是男人根本就沒有一絲動容,伸出的手沒有收回,沉黑的眸子轉向一旁兩番意欲解釋而被打斷的醫生,“給她打安定劑,我還有事要問你。”
“哦哦好好。”
似乎沒想到男人會這麼說出這種的話,醫生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回身接過護士遞過來的針,遲疑着上前。
“不!不!阿黎你救救我,救救我!他們要殺了我,他們要殺了我啊!”
孕婦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害怕的看着越來越近的醫生,一邊拼命的求着按着她肩膀的男人,一邊使勁的掙扎起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精神混亂了,一直說着胡話,醫生連忙放柔了聲音,“你放心,我不是壞人的,來,不會疼的。”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孕婦連連搖頭,也顧不得要求救,瞪圓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針,好像是怕極了的樣子,不斷的往後縮着。
她身後的男人見狀,不耐的哼了一聲,雙臂上前,將她摟進懷裏,冷眸看向醫生,命令道:“扎針!”
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瞪,醫生再也不敢磨蹭,趁着她被制服住,瞅準地方一狠心,針頭順利紮了進去。
“不要啊!”
孕婦發出一聲尖銳得幾乎能劃破天際的尖叫,圓睜的眸子不知是因爲瞪得太大還是因爲什麼原因,兩行清淚順着臉頰倏然落下。
安定下得夠足,剛剛把藥劑推進去,孕婦已經完全蔫了下去,綿軟的身子癱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厭惡的看她一眼,隨手就像是扔一個垃圾一個扔給了他身後的一名冷麪男人。
“把人帶走,具體情況待會兒告訴我。郝醫生,多謝了。”
前半句是對冷麪男人說的,後半句卻是對醫生說的,郝醫生急忙擺手又搖頭,“沒事沒事,照顧病人是我身爲醫生的責任嘛。不過剛纔那名孕婦真是可憐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就這麼給沒了,哎,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有做母親的權利了,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男人眸光一閃,“她以後都不能懷孕了?”
“是啊。”郝醫生感慨的搖搖頭,“都墮了那麼多次胎了還生什麼?!哎,這最後一個孩子也沒保住,難怪要瘋了。”
“墮了很多次胎?”
郝醫生頗爲感慨的嘆氣,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對面的男人難看的臉色,“哎,現在這些女孩子呀,也太不懂得憐愛自己了,真是!哎,算了,這種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商總裁應該既然認識她有機會就勸勸她吧,哎,真可憐。”
“不小心在浴室摔倒?”
此時的男人已經恢復了平靜,高大的身軀深陷在大大的軟沙發裏,即使是坐着卻比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還要有威懾力。
對面的冷麪男人肯定的點頭,“是的!今天是我當值,一切如常,午後她睡了午覺起來就去浴室沖涼,這是她長久以來的習慣,所以我也沒有注意。可是今天她剛進去不久,我就聽到她的尖叫聲,我衝進去一看,就發現她躺在浴室的地板上,身下,是一片血跡。送到醫院之後醫生就說,孩子已經沒了。總裁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少爺!”
客廳沒有開燈,窗外的光線透進來,顯得有些昏暗,冷麪男人單膝跪在地板上,垂着頭。他知道這是總裁的第一個孩子,雖然這個母親並不受人待見,但是孩子,總裁是一定會要的。可是因爲他的疏忽,導致了現在的情況,他很愧疚。
客廳沒有聲音,兩個人都是沉默,良久,男人忽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說道:“起來吧,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把那個女人送進三院。”東西既然失去了它的價值,就應該被送去它應該去的地方。
冷麪男人倏然擡起頭,眸中光芒一閃,隨即湮滅下去,“是。”
商宅某間臥室,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頎長的身影輕巧的閃進來,似乎是怕吵到人,腳步放得很輕。
頎長身影走到室內唯一一張大牀邊站定,牀頭燈略顯昏暗,但是也足以看清楚牀上之人好夢正酣。
睫毛緊緊閉着卻習慣性的輕輕跳動着,好像蝴蝶振翅,光潔的皮膚被燈光映出一種溫暖的溫度,櫻脣微張,吐氣如蘭。
牀邊之人靜靜的看着她沉睡的睡顏,深邃的眸子好像含着芊墨,深幽得不見底。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牀上之人哼了一聲悠悠轉醒,長睫似精靈跳舞般,旋轉間一雙澄澈的眸子與那深邃的黑眸對上。
眨了眨眼,葉語晨看清站在牀頭的人是誰,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她剛纔還以爲是什麼歹人呢。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喝酒了?”
從牀上坐起來,葉語晨問道,似乎懷孕之後她的嗅覺變得特別的好,隔着這麼遠,她都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味兒了。
深幽的眸子閃了閃,恢復了一絲神采,走過去在牀頭坐下,正想開口說話,葉語晨已經捂着鼻子往後退了開去,“渾身都是酒味,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趕緊去洗洗。”
“呵,好。”
花灑噴灑下如注水流,撐着牆壁站好,苦澀的笑漸漸溢出嘴角。
看來他還真是太嫩了,所以纔會被人擺了一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