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梓良正用熱毛巾，在細心地幫貞子拭擦身上的血跡，動作笨拙，卻神情溫柔認真。

看到眼前這副情景，楊子眉的瞳眸上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心酸酸的。

蔣梓良察覺到她進來了，也就回頭輕喚了一聲“師父”，然後繼續專心幫貞子擦洗身子。

“梓良，讓我來吧！”

楊子眉看到不習慣服侍人的蔣梓良笨手笨腳，也就出聲道。

“謝謝師父，我自己來行了！”

蔣梓良拿起貞子那冰冷的手，現是低頭親吻一下手心，然後小心的用毛巾擦，好像貞子是瓷器一般，稍微用力一點，就會把她擦碎。

“梓良，看看你和貞子的孩子吧，長得非常可愛呢。”

蔣梓良這種心如死灰，全身心只放在眼前貞子身上的態度讓楊子眉有點擔心，擔心他會再次陷入了陰霾。

蔣梓良沒有擡頭看那兩個孩子，一眼都沒有。

楊子眉懷疑他是在怨恨那兩個孩子奪走了貞子的性命。

“梓良，你恨兩個孩子？”

楊子眉試探着問。

蔣梓良的脣角微微的抽了抽，“不是他們的話，貞子不會這樣。”

“這一切，貞子是知道的。”

楊子眉嘆了一口氣道，“但她願意。她愛你，她想要給你生孩子。如果你愛她，想要她寬慰，剩下的精力，應該用來全心愛這兩個孩子。他們是你的愛情結晶。”

蔣梓良聽了，眼睫毛微微的動了動，低頭在貞子那冰涼紙白的臉上親吻了一口，如同夢囈般嗔道，“傻東西！”

這一句傻東西，飽含了他多少情感，楊子眉不知道，只知道聽了之後，眼淚忍不住直流。

在愛情裏面，誰都是傻子，爲對方計算，不懂得爲自己計算。

貞子知道蔣家不能無後，也知道蔣梓良除了她，是不會再要其他女人。

因此，她選擇了爲他生孩子，哪怕孩子會把她難得的生氣吸收完，讓她重新變成死人。

“主人，我是因爲梓良而活的，也可以因爲他而死。”

楊子眉還記得貞子那天晚上對她所說的那句話。

因此，她也就不再阻擾她要生孩子的決定。

有的人，她活在世上很久很久，但從來都沒有愛，不懂得爲愛付出，活着等於死了。

有的人，她的生命不長，但是擁有了愛，留下了愛，死了，也算無憾了。

楊子眉雖然不大懂貞子的心思，但她懂貞子對蔣梓良的情感。

她把那天和貞子所說的對話全部說給了蔣梓良聽。

蔣梓良聽完，彎身再次把貞子緊緊的擁在懷裏面，“傻瓜，有沒有後，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重要的是你。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愛我們的孩子的，我們會一起看着孩子長大的。”

聽見他的話，楊子眉也就把懷裏兩個嬰兒遞給了他。

蔣梓良伸手把嬰兒接了過去，但是接到那黑狐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也抱在手裏面。

他一邊一個抱着兩孩子，對牀上的貞子道，“貞子，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長得很像我呢。如果是個長得像你的小女孩就好了。”

他懷裏的小黑狐從懷裏跳了出來，跳到貞子的身側，偎依着她，蜷縮成一團，一副眷戀的樣子。

蔣梓良也把手上的那個人形嬰兒放在貞子的另外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