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將牌位放下,然後看周圍,臉色緩和,給我們解釋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棺槨被人動過,棺槨原本在生位,可被人故意擺在煞位。”
“爲什麼要移動?”
“因爲棺牀下面有通道。”
我看到棺槨四角的磨痕出聲道。
東子瞪大了眼睛:“有通道,茴子你該不會拿我開涮吧,這底下怎麼可能有通道,況且有誰會將通道打在棺牀底下?”
“我們自然不會。”
我使勁敲了敲棺牀,繼續解釋:“可有人會,雖然他表面是死了,可在這裏,他卻活着,而且還活的好好的。”
“你是說劉卅?”
我點頭,東子也想明白了。
走過去,和劉川一起將棺槨推開,果不其然,在棺牀下面有一個通道,而且看樣子這通道有些年頭。
劉川丟了一個火摺子下去,裏面的情況頓時看明白了,看到這,我們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如果棺牀底下是通道,那意味着這個劉卅就是詐死,而且他知道這裏藏着什麼,所以才讓人將他的墓修在這,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劉卅的心思可真夠深的。
東子拿着工兵鏟去撬那棺牀上的夜明珠,可撬了好一會兒,那夜明珠像是長在上面,撬不動,東子急了,一腳踹在棺牀上,指着那牌位罵罵咧咧。
我趕緊讓他閉嘴,讓他別亂動這裏面的東西,咱這不請自來已經是冒犯,要是還連吃帶拿的,那萬一這劉大爺知道我們盜了他的寶貝棺牀,還不得放糉子咬我們。
東子拍了拍胸脯說沒事,有劉川在,就算一百個糉子,劉川也能將它們串成糖葫蘆,我讓他別說大話,我們現在可在人家劉大爺的地盤上,要是真觸怒了這位大爺,那可就惹大麻煩了。
劉川雖不說話,可也不贊同東子的做法。
“這裏的東西還是別動,況且這東西都是死財,爲了它而丟命,那就划不來了,而且我們現在的任務又不是拿冥器,等有命出去了再拿不遲。”
東子還要說什麼。
可劉川掐了煙,站起來就跳上棺牀,他在通道口探了探,覺得沒啥異樣這才跳了下去,東子惦記着那幾顆夜明珠,不願意就此罷手,便拿着刀尖撬着那珠子。
我踹了他一腳,讓他別磨蹭。
東子嘴上喊着來了,可手上沒停,吭哧吭哧地撬着,好不容易撬出珠子,正喜滋滋地將夜明珠揣兜裏,卻感覺後脖子一涼,他轉過頭,發現肩膀上趴着一條黑蛇,那黑蛇反應迅速,直接張口就咬他,東子連忙掐住黑蛇的七寸,三兩步竄到一旁。
“你小子幹嘛呢,還不下來?”
在下面等得焦急,我忍不住吼道。
東子看着越來越多的黑蛇,下意識嚥了嚥唾沫:“我遇到事了,你讓劉哥上來接應我一下,要不然我過不去。”
“遇到糉子了?”
東子拿着工兵鏟亂揮:“是黑蛇。”
我一聽立馬要上去,可劉川按住我,讓我好好待在下面,他上去,我心想人多力量大,可劉川沒給我機會,自己則蹬着牆壁跳了出去。
剛上去,就聽到東子欣喜的聲音。
“劉哥,你這速度溜啊!”
兩個人在上面糊弄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戰況如何,正急得滿頭大汗,忽地噗通兩聲,他們跳了下來。
“怎麼樣?”
劉川一手拽着我,一手拽着東子:“別問了,先跑再說,那些黑蛇來頭不小,打不死,要是再耽擱一會,那我們幾個可就成它們的盤中餐了。”
我一聽,渾身打了個冷顫。
媽的,怎麼每次都和蛇脫離不了干係,血嶺時是灰蟒,湘西時是屍蛇,銀川那次是沙蛇,就算是西藏地獄谷我們也能碰上火陰蛇,更別提後面幾次,不是蟒就是蛇,而且越往後這蛇的攻擊力強。
東子被黑蛇咬了一口,人迷迷糊糊。
劉川見狀,直接將人背了起來,我緊跟着他,一刻也不敢停歇,不知跑了多久,那要命的嘶嘶聲纔沒了。
我是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劉川將東子放在地上,然後捲起東子的褲腿,我這才發現這小子的腳上有兩個蛇牙印,雖然蛇毒不厲害,可東子的腳踝還是腫了起來。
東子喘着氣,說:“茴子,哥哥我這次栽陰溝裏了,沒把那小王八蛋撂倒,反而將自己搭進去了,太他媽倒黴了。”
“誰讓你小子撬那珠子的。”
我從揹包裏翻出解毒血清,給他腳踝注射了一針,然後給他腳踝放了膿,撒了藥粉這才仔細包好。
東子摸了摸褲兜,珠子還在。
“這事其實不怪我,要怪就得那黑蛇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哥哥我撬珠子跑出來,況且那棺牀上珠子那麼多,至於這麼吝嗇一毛不拔嗎?”
我哭笑不得:“你還有理了。”
“那當然。”
東子試探地動了動腳,發覺沒剛纔那麼疼了,這纔將珠子掏了出來,剎那間,周圍被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東子揚了揚下巴,一臉嘚瑟道:“瞧見沒有,這就叫有先見之明,再說了,這珠子我得拿回去,給我兒子做傳家寶,到時候我兒子也能高人一等了。”
“你兒子在哪都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東子瞪了我一眼,然後說:“回北京後,哥哥就娶瑤瑤,等年底你小子就有乾兒子,到時候你把紅包備好,別拿一百來糊弄我兒子。”
我搖了搖頭:“等你娶了瑤瑤再說。”
“你不信哥哥這能力?”
“信信信。”
我有些無奈。
劉川聽到我們鬥嘴,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那笑很淡,可此起之前的面癱臉強多了,我看着他,那懸着的心落了下來。
歇了一會。
劉川站了起來,又要去背東子。
東子連忙擺手,說自己可以,於是乎我們三個用蝸牛般的速度向前走,我說了好幾次,可東子爲了彰顯自己不是傷號,特意跳了跳,這一跳差點沒要了老命,我也不和他囉嗦,直接將抱着腿哀嚎的他背起。
“茴子,我其實可以的……”
我怒道:“你快閉嘴吧,老子這臉都快被你丟盡了,如果你爲了我好,從現在起,就閉上嘴,什麼話也別說。”
“要我閉嘴,那不是要我的命嗎,再說了,如果我閉了嘴,誰給你們解悶,不過說真的,這通道怎麼越走越瘮得慌,感覺像是進冰庫一般。”東子哆嗦着嘴說。
我也覺得有些冷。
回過頭去看劉川,發現他的嘴凍得青紫,而且臉色白的跟紙一樣,看到他這樣,我趕緊讓東子將他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劉川披着,可劉川搖了搖頭說不要。
東子也不管他要不要,直接披他身上:“劉哥,我這外套雖然帶着味,可好歹是層皮,披上準讓你感到熱……”
“我不用。”
我有些生氣:“什麼不用,你不知道你身體的情況,上次怎麼遭得罪你忘了,再說了,我們都這麼熟了,還推三阻四做什麼。”
“我真不用……”
“劉哥,你和我們見外?”
劉川無奈:“那好吧,我披着。”
聽到這話,我才滿意地笑了。
東子對我舉個大拇指,我揚了揚下巴說小意思,如果劉川還不穿,那我只能光着膀子陪他受凍了,放在劉川沒在堅持,要不然我還得脫衣服光膀子。
剛拐過一個彎。
東子就看到腳下縮着一個不明物體,我沒注意腳下,徑直往前走,東子拍了拍我肩膀,讓我趕緊停下。
“又怎麼了?”
我以爲這小子又整什麼幺蛾子。
東子指了指腳下,說:“劉大爺在你腳底。”
“劉卅?”
我連忙收住腳:“他怎麼會在這?”
東子從我背上跳了下來,端詳了一會兒才調侃道:“估計劉大爺知道我們下來了,便特意在這迎我們,不過還別說,這老頭長得真叫一個奇葩,你們瞧瞧,這腦袋都頂我兩個腦袋了。”
“這不是腦袋。”
“不是腦袋,難道是屁股?”
我指了指下面的頭,說:“這是背上的背鍋,它的頭在下面,原以爲這位劉大爺是什麼樣的人物,沒想到竟然是個駝背老頭,而且這背駝得厲害,史無前例。”
劉川直接上前,將劉卅的身體展平放好,可就在這時,這位劉大爺的手動了動,一副要詐屍的架勢,我連忙將劉川拽起,讓他別靠那麼前,萬一這位劉大爺詐屍,要躲開可就不容易。
“他詐不了屍。”
劉川盯着劉大爺的腦袋。
我不解:“爲什麼?”
劉川沒說話,只是讓我盯着這位劉大爺看,我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乾癟,身上還穿着雙鶴壽衣,我向上看了一眼,便明白劉川爲什麼會說這話。
這位劉大爺的腦袋掉了,而且那兩隻眼洞裏已經沒了眼珠,腦袋頂上的頭皮剩下薄薄一層,而且嘴巴張開着,裏面黑洞洞,估計舌頭也沒了。
“腦袋掉了。”
東子也瞧出端倪。
劉川仔細看了看才說:“這不是劉卅。”
“不是?”
怎麼可能,這老頭身上穿了壽衣啊。
劉川指了指老頭的手,然後解釋:“它是墓匠,也是給劉卅修通道的人,你們看,他手心上厚厚的老繭。”
“也許劉卅就是個盜墓賊?”
“他不是。”劉川繼續說:“下來前我看到牌位下面的介紹,這個劉卅是個讀書人,吃的是文飯,不可能是個使鏟子的粗人,況且我們面前的老頭個頭矮小,手心長滿了老繭,一看就是個常年使鏟子的工匠,而且墓匠這一門,大多數是矮子,而且照這個人的個頭來看,正好符合墓匠的條件。”
我有些瞭然。
如果是墓匠,那他爲什麼會死在這,而且還是被人砍了腦袋,難道這通道的盡頭有什麼祕密,導致這位劉大爺不得已將墓匠砍了頭扔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