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明日，就離開
說完那話，九音悄悄看着東楚王，想要看看他對這個六皇兒有什麼看法。
可東楚王卻搖頭嘆息道：“老六太不定性，生性有幾分頑劣，朕只怕他在同一個位置上不願意坐太多，總想着外頭的天地。”
她不再說話了，很多事情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該說的。
那日用過晚膳之後，好不容易把小氣吧啦的逸王爺哄好，她纔有機會踏出晨風閣，匆匆踏入望月閣。
她已經有好些日子入夜之後沒來過這裏，聽滄海說傾城這幾日都在運功療傷，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
她進門的時候，不出意料滄海也在傾城的寢房，他們倆是約好了一道過來的，只是前後腳不一致罷了。
看到九音，戰傾城微微有幾分失神，她這些日子每夜都在晨風閣度過，他不是不知道的，只是無力去阻止。
尤其最近心裏太亂，許多事情讓他看不清楚，也越看越迷茫，兒女情`事倒是沒有那麼糾結了。
“他現在的傷勢如何？”九音走到軟榻邊，執起戰傾城的大掌握在自己的掌中，不理會他那一點點的抗拒，看着滄海認真問道：“透骨釘可以取出來了嗎？”
“我剛纔給他把過脈，應該問題不大。”滄海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戰傾城，笑道：“取透骨釘將會遭受巨`大的痛苦，你能承受得了嗎？”
戰傾城淡淡掃了他一眼，不說話。
這種問題都要問他，這個滄海簡直是莫名其妙。
“沒關係，我在這裏看着，你要受不得便倒在我懷裏，讓我安撫你。”九音也笑道。
“你們兩個究竟怎麼回事？今夜裏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戰傾城總算感覺出來了，這兩個傢伙鬼鬼祟祟的，目光時不時還有幾分交流。
起先還以爲他們在打情罵俏，可這會兒卻不得不懷疑兩人今夜來找他，除了要取出透骨釘，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九音和滄海互視了一眼，可卻沒有說話，滄海靠了過去，讓戰傾城坐在牀邊，示意九音把他的外衣褪了下來。
當九音的小手落在自己的身上，爲他把衣裳慢慢拉開的時候，傾城的俊顏微微紅了紅，大掌扣了過去，把她的小手拉了下來：“我自己便可以。”
“又不是沒看過，害羞什麼？”九音白了他一眼，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外衣被她迅速褪了下去，一身強悍的肌肉頓時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九音頓時又是一陣頭昏眼，差點被炫昏了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你們一個個都長得這麼好看，真要是到了現代，那些偶像明星哪裏是你們的對手？”
戰傾城和滄海互視了一眼，雖然聽不懂她所說的話，不過現在也沒心思去多問，只當她色`女的本性又在發作，對着戰傾城犯着癡。
滄海讓傾城閉眼靜坐，他斂了斂神，掌中蓄力，一掌落在他的肩胛骨處，掌心從他肩頭上慢慢移過，每移過一寸，傾城的俊眉便緊皺上一分。
分明能看得出豆大的汗跡從他臉上額際溢出，一滴一滴滑落下來，九音心裏疼惜着，拿起軟巾小心翼翼爲他把汗珠拭去。
滄海的大掌依然在他肩胛骨處慢慢滑動着，雖然大掌與他身體之間沒有半點異象，可九音卻愣是看出了糾纏在他掌心與傾城體`內那一股強悍的內力。
戰傾城的臉上又溢出了更多的汗珠，九音心裏疼着，再次輕柔地爲他拭去汗珠，一邊拭擦一邊柔聲道：“你若是受不得便喊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傾城，乖，不要忍着。”
戰傾城沒有裏她，要他在他的女人面前表現得如此懦弱，以後他還如何在她面前擡起頭來做人？
終於，滄海忽然臉色一沉，大掌一收，“噗”的一聲，分明有什麼東西落在他的掌心裏。
九音湊了過去看着傾城的肩胛骨處，很明顯看到一個小小的傷口，裏頭還滲着絲絲猩紅的血，她拿起軟巾沾上一點事先準備好的藥酒，給他小心翼翼地清理着。
等這一陣劇痛平緩下去後，滄海的掌又落在戰傾城另一邊的肩胛骨上，以同樣的方式把另一根透骨釘給取了出來。
還有一根離心門只有半指的位置，當初風辰夜給他下這三根透骨釘的時候，心裏對他究竟有多恨，若是錯手把第三根直釘入他的心門，戰傾城當時只怕已經死在他的手下。
可九音知道這三根透骨釘打下去的時候，風辰夜絕對也不好受，他永遠都是這樣，哪怕再不好受，臉上的笑也是如此燦爛而邪魅。
好不容易把第三根透骨釘取了下來，滄海執起衣袖拭去自己額上的汗跡，垂眸看着九音，溫言道：“今夜你陪着他吧，等明日我再過來，爲他把一直被封的大`穴慢慢解開，今夜先歇一會。”
“我知道了。”九音瞅了他一眼，依然拿着軟巾爲傾城拭汗。
滄海今夜不爲他打通被封的穴`道，只怕是因爲這三個透骨釘取出來之後，傾城的身體已經到了能承受的極限。
送滄海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回眸看着她，輕聲道：“是不是真決定了？”
九音用力點了點頭，認真道：“只有這樣對他纔是最好的。”
滄海沉默着，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你決定，我一定會無條件支持你，明日我護送他離開，不過，今夜怎麼勸他離去，你最好好好想想。”
“你放心，傾城在感情上比任何人都純，我或許騙不了逸王爺，騙他還是很容易的。”
滄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剛要邁步離開，又忍不住回眸看着她，俊顏微微紅了紅，輕聲道：“他現在身子其實是極不好受，只是不想在你面前表現出他的脆弱，今夜別讓他太激動，如果真要那樣……”
“我不讓他動，可以了嗎？”九音擺了擺手，以淺笑掩去自己的尷尬，催促着讓他趕緊離開。
其實滄海是瞭解她的，知道因爲自己的話她一直窘迫着，可卻還是表現得如同一個無事人一般，只爲了不讓他擔心。
“讓他以後再補償給你好了，我走了。”他道。
“快滾吧。”她怎麼說也只是個女兒家，跟她說這麼多曖`昧的話，就不怕會讓她難受！
滄海終於還是走了，等九音再次進房的時候，戰傾城還坐在牀`上，依然在靜心調息，她走了過去，又拿起軟巾爲他擦拭臉上的汗跡。
“他說你現在的身子極不好受，我不知道是什麼個滋味，不過，你若是真不好受那便叫出來吧，要麼我陪你做點別的事，讓你分散一下注意力，可好？”
戰傾城驀地睜開眼，看着她清透的眼眸，薄脣微動：“別的事？”
見他臉色漸漸泛起了暈紅，九音微微怔了怔，隨即臉色一沉，不悅道：“陪你下棋或是聊聊天說說話，而不是你想的那事，死色鬼，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是誰教你的？”
戰傾城自然知道自己從前不是這樣，從前他對這些事情從不在意的，是那夜喝醉了酒把她佔有之後，如今每每見到她總會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天崩地裂的那一剎間所擁有的快樂，比起他一輩子加起來的還要多。
所以當夜裏只剩下兩個人在房間裏的時候，心裏總會時不時想起她在自己身軀下輾轉承`歡的片段，一想，呼吸又亂了，心跳也快得幾乎叫人承受不來。
看着他微微泛着暈紅的俊顏，九音輕吐了一口氣，轉身背對着他，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渴望，可他今夜真的不行，透骨釘纔剛被除去，現在哪裏能做這麼劇烈的事情？
其實走到這一步她已經不介意和他在一起了，甚至還有幾分期待，她不是不喜歡他的，戰傾城是她來到這個年代後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她怎麼可能忘得了他？
只是，真的是想爲他好。
“你如果還一直拿這種色`眯`眯的眼光看我，我就要出去了。”她怨道。
戰傾城垂下眸子，從軟榻上翻了下去，走到她身旁坐下，執起她給他倒上的那杯清茶淺嘗了起來。
“只是看兩眼，你沒什麼損失，無妨。”他道。
九音瞟了他一眼，忽然又淺淺笑開了：“從前給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又巴巴地求着想要，男人都這麼賤骨頭嗎？”
他沒有說話，只當她說的是真的。
往事，如今想來如雲煙般，已經離他們很遠了。
“明日回西楚吧。”九音忽然道。
戰傾城大掌一緊，垂眸看着她，訝異道：“明日，他們在皇陵將有所行動。”
這一戰尚未開始，他如何回西楚？
“我當然知道，所以，你明日回去是最好的時機，錯過了明日，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機會了。”九音看着他，認真道：“明日`你離開，不回有人阻止，傾城，走吧。”
“爲什麼要讓我離開？”現在他們正是用人之際，把他留下來不是更好嗎？
雖然他的透骨釘剛被取下來，但，對付幾個小毛賊完全沒有半點問題。
她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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