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眼皮的小販撓了撓頭，一臉糾結：“真是怕了你，八折就八折，不過你還得捎帶買一件東西才行。”
方旭掃了一眼標價牌，搖頭道：“不行，沒你這麼做生意的，你再這樣我不買了，本來就是可要可不要的東西，你若是能等，就繼續等唄，總有冤大頭會上當不是？”
小販嘿嘿笑道：“你小子跟我耍心機呢？不要拉倒。”
方旭眉頭輕蹙：“你確定？這可是八千塊，我想你進價遠沒有這個數吧？”
“開玩笑呢！這可是佛教七寶中的赤珠，你隨便出去打聽打聽，一串南紅瑪瑙得多少錢？”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水貨那就一分不值，你心裏也清楚，咱也別磨嘰，就一句話的事兒，我只要這個，八折八千，卡在手裏，要不要這錢你趕緊給個答覆。”
小販倒吸口氣，吧唧嘴道：“得得得，算你小子好運氣，拿去拿去！”
方旭笑而不語，掂了掂手裏的瑪瑙手串，付了錢頭也不回開始尋找下家。
這裏的交易方式方旭差不多摸清了，付款後他們有一個系統會走一個流程，統一登記到主電腦之中，然後隨着挑選完畢準備離開的時候，就會去鑑定區確定，最後手續辦完，才能拿貨出門。
所以方旭現在身上自己帶着的那塊兩百萬璞玉，算是無主之貨，即使很明顯的不在對方的系統之中，但是人進來了，東西就成了他們的，到時候按照柳青青的話說，強龍按壓地頭蛇，是很難說服對方的。
而這個瑪瑙手串到底是不是南紅方旭不知道，但他能夠確定的是，當中有寶光。
既然有寶光，說明價值便就不低，方旭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而到了下一家鋪子，這店老闆明顯更加平易近人許多，主動給方旭打招呼介紹，確確實實過了咖啡館，檔次也就提高了一些，攤位上的擺件明碼標記幾乎最低也是千元打底。
方旭隨意看了眼，再又挨個摸去，毫無發現。
也是看着店老闆態度不錯，方旭樂意跟他多掰扯了幾句，但也並沒有多做停留。
本以爲這一路都是大同小異，只是物品價格或多或少有些差異。
但又往前走了幾百米距離的時候，方旭纔算駁回了自己本來的想法。
一道金色大廳，襯着琉璃燈昏黃的色彩，絲毫不顯突兀。
方旭擡眼一看，的的確確有塊標示牌，寫着四個大字“金玉其中”。
恐怕這裏纔是這地下交易所真正的中心區域，方旭似乎感覺到了金錢在向自己招手。
捨棄其他的小攤位，方旭徑直走了進去，乍眼看去燈盞就不下於百十來個，有一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錯覺，讓方旭認爲甚至這些琉璃外殼的燈，也能明碼標記個給帶回去。
不得不承認地下交易所的老闆是個能人，這般大手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架設出來的。
“方旭？”
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異常熟悉。
方旭扭頭去看，吃驚的笑道：“柳小姐，怎麼在這也能遇見？好巧呵。”
柳鈺兒同樣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那抹意外，不過她的情緒控制能力很好，很快就抿嘴笑了笑說道：“你來這淘寶？”
方旭點頭道：“碰碰運氣，本來今天還去找過你的，不過柳伯伯說你出國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那些事處理起來並不複雜，手續辦完自然可以提前回國，才下飛機還沒來得及趕回金玉齋，就被朋友拉過來了，對了。給你做個介紹……”
方旭側頭看去，柳鈺兒身後走過來一個穿着藍色長裙的女人，年齡應該不會太大。
“這是李梓，這家交易所老闆的侄女，也是主管這裏的能人。”
“李小姐你好，我叫方旭。”方旭笑着伸出手。
李梓點頭道：“看來你就是鈺兒口中說的那個方旭了，你最近名氣似乎不小。”
方旭故作吃驚道：“是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賭石場大放異彩，玉珍拍賣行一往無前，聽說你還和萬寶坊的胡老闆打賭，贏了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運氣而已，今天在李小姐這裏，不就碰了一鼻子灰麼？說來慚愧，走到這裏也沒挑中一個像樣的東西，一直拿不定主意，算是能力不足了。”
李梓聞言輕笑道：“這更加說明你的能力出衆，不是麼？”
柳鈺兒點頭道：“小梓，你姑姑什麼時候過來？”
“應該沒一會了吧？今天是賭會開場的日子，可能馬上就到了。”
方旭好奇問道：“賭會？難不成這裏要舉辦賭石麼？”
“不是賭石。而是所有古玩都能賭，一月一次，是我姑姑親自操辦的，只要是這地下交易所沒有售出去的東西，都會清一色搬到這裏來，作爲獎勵任人挑選。”
方旭詫異道：“獎勵？”
“對，待會參與方式會有人詳細說明，你如果有興趣也可以試一試哦。”李梓笑道。
“沒有其他講究了麼？”
“沒有講究，一切只看實力還有運氣。”
“我運氣向來不是很穩定，今天不知道怎樣？”方旭笑了笑說道。
柳鈺兒含蓄笑道：“你就裝吧！我大概也清楚你是個什麼人了，常常玩扮豬吃虎的事吧？”
方旭搖頭道：“哪有，鈺兒姐你別挖苦了，之前我在學校就險些吃癟，好在有幾個兄弟出面幫忙，說起來還得感謝你。”
“你知道就好，對了……青青那丫頭最近有沒有找過你。”
看着柳鈺兒一臉笑意，方旭算是被卡住了，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難不成還實話實話就在剛纔才和柳青青分手？
“那個，見是見過，我有塊玉本來打算委託玉珍拍賣行，不過陰差陽錯還沒給出去，就帶來這裏了，說起來也是尷尬，進來後我才知道這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也許是怕混淆吧，不允許客人帶着類似物進門，可我事先不知道，這裏還要向李小姐求個情了。”
方旭話才說完，李梓眯眼笑道：“什麼玉？拿出來我看看。”
“就這個，成色還行，可是我花了血本收來的，唉……”方旭一臉鬱悶，拿出裝着玉的盒子遞了過去。
李梓打開後臉色沒有多大變化，的確是見慣了珍寶玉器之類的行家。
“嗯，品相俱佳，鈺兒你怎麼看？”李梓問道。
“藍田日暖玉生煙。方旭你倒真是捨得，這藍田玉佩沒百萬恐怕拿不下來吧？”柳鈺兒看過後笑着說道。
方旭咳咳兩聲，說道：“說不捨得都是假的，的確爲了這塊玉我的存款都弄光了，不瞞鈺兒姐說，我不是什麼富人，充其量算是初窺門檻，我還真不想把東西舍在這裏。”說完又轉向李梓，笑道：“李小姐，既然你是這裏的負責人，能否送這個順水人情給我？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儘管說話。”
等方旭說完，李梓和柳鈺兒對視一笑，方旭不理解有什麼可笑的，便問了句：“很難麼？”
李梓搖頭笑道：“哪裏有這樣的規矩？我都不知道，你是被誰給耍了吧？”
方旭啞口無言……
“賭會快要開始了，方旭，我們過去說。”
隨着柳鈺兒話音落罷，方旭也算跟着沾了點光，直接坐到了VIP席。
期間陸續有不少此間熟客過來跟李梓打招呼，方旭也細細觀察了一陣， 李梓不論談吐氣質還是外表，都算是上等，別看年紀只是稍大自己幾歲，但是那閱歷卻是不知道高過自己多少了。
柳鈺兒坐在方旭旁邊，輕聲問道：“青青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什麼？”
“沒有啊，鈺兒姐你知道我話不多的。”
“嗯……你見過我大伯了對吧？在金玉齋。”
“見過了，柳伯伯人挺不錯。”
柳鈺兒點點頭道：“我爺爺一共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我爸排老二，我小叔和姑姑都去國外了，就大伯和我們兩姐妹走得最近。我金玉齋閣樓上藏品，你看過了沒？”
方旭微微遲疑，點頭道：“看過了……”
“是我大伯給你看的吧？”
“嗯，話說鈺兒姐你那三十多件藏品，個個都是頂天的價值連城呵，不過沒來得及看完，後來有急事被叫走了，下次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去瞧瞧？”
柳鈺兒笑道：“當然有機會了，這幾天我就準備聯繫你的，但是沒想到在這裏撞見了，也算緣分。”
“確實，待會的賭會還不知道怎麼個進行法，其實我剩下的積蓄不多了，恐怕只能看着鈺兒姐表演了。”
柳鈺兒眉眼帶笑道：“看我表演？我幾時說過我要參加了？”
“啊？那你過來這是……”
柳鈺兒眯眼道：“我不參加就不能過來了麼？對這些東西我可不感興趣，第一我不懂鑑寶，第二我不愛賭博，你以爲我跟青青那丫頭一個性子麼？如果真是性格相近，我們也不至於關係這麼僵硬了。”
方旭若有所思，少時笑道：“其實我覺得你們之間並不是那種互相厭惡的心態，爲什麼搞得這麼水火不容？”
柳鈺兒搖頭道：“說出來你也不會清楚，那丫頭從小就討厭我，什麼時候拿我當做姐姐看待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