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幹嘛呢？方旭，華哥哥……”
來的不是柳青青又是誰？直接無視除了方旭和華東生以外的所有人，笑着小跑過來，直接就拉着華東生嘟囔道：“就知道你會在這裏，都幾點啦，不看時間的嘛？”
華東昇指着那四位旗袍姑娘，笑道：“王老闆舉辦的一個文墨塞，這不，我和方旭都想看看那個傳聞中的獎勵是個什麼樣子。”
“獎勵？什麼獎勵？”柳青青好奇問道。
“據說是書聖王羲之的臨摹帖。”
“王羲之？那你不早說！我那有啊！”
柳青青此言一出，滿座鴉雀無聲。
氣氛安靜的古怪，方旭見狀乾咳兩聲，湊近華東生那邊低聲說道：“柳小姐，財不外露，好歹也小點聲吧……”
柳青青嘟嘴道：“那有什麼好避諱的，有就是有，沒就是沒，說起來那捲書法當初可是從柳鈺兒那裏搶過來的呢，嘻嘻。”說起來自己那個姐姐，柳青青頓時眉飛色舞好不自豪。
然而方旭已經感受到了周圍的異樣，那些客人們震驚歸震驚，但是震驚過後卻也是思考着不太敢相信，因此紛紛看向柳青青的眼神也充滿了不相信，緊緊打量着。
不過唯獨一個人，雙眼放光的跑了過來，大笑道：“柳家的千金果然還是與衆不同，遠不是那些人可以比擬的，不知道柳丫頭收藏的書聖帖是哪一卷？能不能透露個名頭出來？”
柳青青瞥了眼小跑過來的胖子，是個熟面孔，不過一時半會倒是想不出名字，於是淡淡甩了句：“忘了。”
宋千秋頓時覺得有些吃癟，乾笑兩聲繼續說道：“改日有空的話……嗯，去玉珍拍賣行拜訪拜訪，到時候還希望柳丫頭不吝賜教啊！”
“到時候再說吧，這位大叔我現在還有事呢，就不跟你說啦，外面還有個死不要臉的傢伙等着的，我得趕緊走啦！”
柳青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卻沒有絲絲毫毫的緊張，只是簡單打發了宋千秋後對方旭兩人眨眼笑道：“你們也是夠倒黴的，不過也怪那司馬小痞子太膽大包天，連我大伯的話都置若罔聞，現在正被訓呢，我們出去看戲唄？”
方旭沒有迴應，華東生搖了搖頭，一臉凝重：“青青，還好你們過來了，不然待會出去的確會有些麻煩，我和那個司馬少爺……”
“算啦算啦，不看就不看，你也不用解釋那麼多了華哥哥，等我大伯教訓完，我們就去望君亭看風景。”
華東生微微嘆了口氣，看向面無表情的王老闆說道：“估計今天是沒有緣分看到王老闆的藏品了，不知道文墨塞具體會進行到什麼時候？”
王老闆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原計劃不變的話，最遲一個月就會公佈結果了。”
方旭幾乎理解了華東生的意思，今天要在這裏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可能性是零，如果繼續磨嘰下去，時間就全部浪費了，但是另一方面華東生又不想帶着遺憾，所以就說出了這番話。
雖然方旭本人是沒太所謂的，不過他也承認自己想見識見識書聖的臨摹帖，之前一直和古玩打交道不假，但是書法這一類，他倒還真見識淺薄，本着順其自然的心態，現在被華東生這麼一帶節奏，心裏也暗暗有些發癢。
華東生繼續說道：“今天看來是沒什麼機會欣賞到王老闆的收藏品了，如果有時間的話，過些天我再過來試試，希望王老闆能給這個機會。”
王老闆笑道：“這個簡單，你們有事自去就是，那個……”說完視線一轉，看向方旭：“方小子，明天如果有空的話，你可以過來一趟，我有件東西你或許會感興趣。”
方旭心感詫異，卻沒有說什麼，暫且先答應下來，王老闆這個人給他的印象不差，應該是個值得結交的良友。
但宋千秋不樂意了，見什麼事都沒自己的份，存在感完全是靠插嘴，這會又來了句：“老王啊，你跟這兩個嫩蛋子說那麼多幹嘛呢？我們看我們的，別在耽誤時間了，我還有事，我的時間那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鈔票啊！”
不得不說宋千秋還是有些帶動氣氛的本事，眼看着片刻的沉靜後，其餘客人們都爭先恐後的發言，叫嚷着不要磨嘰了，好歹那四個花容月色的姑娘還乾站着不是？
王老闆笑了笑說道：“行吧，看得出來這位姑娘家世不錯，找你們麻煩的現在看來暫時也沒了後勁，算我多此一舉了，你們只管去吧，改天有時間隨時過來。”
方旭點頭道：“今天先謝過王老闆的盛情款待，飯菜很可口，明天上午如果沒有特別情況，我再來拜訪。”
王老闆含笑點點頭，華東生見狀沒說什麼，恰好看到柳青青已經有些急不可耐盯着自己的目光，於是拉上方旭就走。
……
出來後並沒有看到司馬皓月，只有柳國見身板筆直的從右街小茶館走了過來，臉色不太好看。
方旭和華東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如何扯開話題，一時無言。
柳青青心思玲瓏，嬉笑着就嗲聲喊了聲“大伯”，緊接着又歪着腦袋一副抱怨的語氣說道：“那個臭痞子呢？走了？真是個不識相的東西，以後看我還搭理不搭理他！”
柳國見臉上愈發凝重，嘆了口氣道：“以後他也不會來煩你了。”
“啊？是嗎？”柳青青正了正身子。
“這小子心氣太高，平時張揚跋扈慣了，在手下面前被我罵了幾句丟不了那臉，今後與咱們司馬家恐怕咱們會生出間隙。”
“管他生不生間隙呢，也就是我老爸太死板了，總不輕易得罪人，不然哪裏會出來這麼多事。”
柳國見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華東生此刻看上去臉色也不太好看，在柳國見面前竟然有些緊張，似乎注意到了面前這位長輩正在看着自己，便也不在沉默，像是努力沉了沉心思，小吸了口氣，笑道：“柳叔，都怪我。”
方旭聽後，立刻幫着華東生說話：“關你什麼事？就是那貨忒不會做人，我們已經足夠讓步，他還是不依不饒，這能怪誰？”
“好了好了，不說他了，別破壞我們的心情。今天方旭還算是我請來的，這些事就不要說了。”
等柳國見說完，方旭突然發現了什麼，旋即問道：“柳伯伯，我老闆娘呢？她沒跟你一起來麼？”
柳國見點點頭道：“你之前提的建議，我和她也談過了，算是達成共識，你這個老闆娘閱歷不淺，不容易。談完後她說還有人在等她，就不跟我們一起去望君亭了，所以讓我轉告你，不用擔心。”
方旭“哦”了聲，再又說道：“那個望君亭，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柳青青噗嗤一笑：“你啊，看上去好像什麼都略懂挺精明的樣子，不過閱歷方面啊，可就遠遠不如我了。
這個望君亭光聽名字，也知道是帶有一個神祕傳說的，不光如此，站在亭中還能清楚的看到江畔的迤邐風景，那條江啊，傳說就更多了，不僅僅是養育着咱們這座城市，更是一個重要的貨物運送渠道，柳鈺兒金玉齋的存貨，很多東西都是直接從蘭江那邊運過來的。”
“什麼傳說？”方旭好奇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柳青青賣起了關子，似笑非笑的攥着華東生，絲毫不避諱的拉着他往前走。
華東生臉上也漸漸輕鬆了許多，不過如果這副場面被司馬皓月看到，不知道又要怎麼找事了。
方旭和柳國見慢步走在後面，柳國見主動提起“以墨會友”的主人王老闆，說與王家老爺子王太陸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那可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老儒生說起來不少，但是七十出頭揮毫弄墨，卻有絲毫不減當年的老當益壯，對此柳國見也是讚不絕口。
方旭聽到有趣的地方，不忘問一句：“那王老爺子，真有那麼神奇麼？”
柳國見哈哈大笑道：“你見到的那個王老闆是他的大兒子，雖然書法造詣上和王老爺子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更是沒有學得他半分皮毛，但同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你所見，他既然說了收藏有王羲之的臨摹帖，這也不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別說臨摹帖了，以王老爺子在業內如雷貫耳的名聲，就算有王羲之的真跡，別人何嘗又會懷疑？”
方旭啞然，這話說的誇張，不過很多時候的確誇張的事更能證明一個人的地位。
柳國見說起王老爺子，除了讚不絕口更是回味，說這麼久以來只見過王老爺子一面，還僅僅只是一面之緣。
以柳家的家業，都將王老爺子這號人物近乎誇到了天上去，可想而知當中分量並不是那麼好掂量的。
方旭回想和王老闆的談話，雖然並沒有覺察出王老闆到底有哪些過人之處，不過出來時候他說的那句話，卻一直重複在自己腦海裏。
明天，東西，到底什麼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