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算是徹徹底底服了這位系主任，別看胸還是有點墨，但是爲人處世實在不太符合他的職業。
要是放在初中高中，這樣的人或許能起到一點對於學生們的威懾力，減少調皮搗蛋或是變本加厲不服管教的發生率。
可是同樣的一類人，方旭的高一的班主任王萍，那也是市一中啊。現在這是大學，能相提並論？
方旭真不知道這孫立文是故作姿態還真得就是秉性如此，無可奈何方旭只好忍氣吞聲暫時不去繼續插嘴。
只是暗暗的也拿孫立文和王萍做了比較，他個人是絕對對這種老師沒太大好感的，雖然自己曾經學習一直算不差，但其實也沒少挨老師批，畢竟是個男生，家庭無論多麼拮据無論多麼好學，總也有一些好吃懶不聽話愛打遊戲泡妞心術不正的同學，後來不就拉着方旭一同下水，爲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方旭自然少不了捱了一大通批。
不說出淤泥而不染這種高風亮節了，方旭自知沒那麼高大上。只是對於這種類似孫立文的人才最好的辦法就是愛答不理置之不理，現在方旭卻是強忍着尷尬不爽還要等待事情出來結果。
畢竟老教授的情況方旭他不知道，至於爲什麼孫立文知道，那就等方旭靜觀其變了。
眼看着好不容易車道沒那麼擁擠了，這個孫立文開起車來簡直就是無縫不鑽，也不知道平時開車是不是這麼不畏死活的急性子？
方旭倒是真看不出來他是個急性子，也不像是個急性子，只不過這樣開車總歸也屬於馬路殺手的範疇，方旭不自覺就扣上安全帶，沒有這個習慣的他也被逼出來這個習慣了。
不止如此，車速愈來愈快，方旭緊緊抓着把手，只覺得天旋地轉。
“孫主任，速度可以……不用這麼快吧？”方旭眩暈中感嘆道。
孫立文不發一言，速度倒是慢慢降了下來，只不過沒多久就停車了。
原來不是因爲方旭說了這句話，而是已經到了目的地。
方旭倍感無奈，下車趕忙狠命的呼吸着突然覺得變得異常珍貴的新鮮空氣，連連吸了好幾大口，這才放鬆下來。
孫立文已經走到了前邊，方旭緊隨其後。
從外邊看貌似是一個醫院，不是方旭所知道的醫院，叫什麼“綠都康復中心”？
奇奇怪怪的醫院，應該是個私立醫院。方旭也沒多想，直接跟着走了進去，撲鼻而來的就是一大股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正常來講醫院也不會打進門就這麼濃烈的蔓延出這種刺鼻氣味吧？
方旭皺着眉頭跟在孫立文後面，走道很冗長，兩側的病房房門緊閉，走廊密不透風，就是方旭想隨帶看眼都看不到任何東西。
也沒有吵鬧，沒有嚎叫，更沒有什麼急救或是醫生護士來回走動的身影。
一前一後，孫立文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方旭心裏更加疑惑起來，同時帶着些許不安的躁動：“孫主任，教授住院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這會孫立文雖然還是沒有直接回答方旭什麼，但卻試點了點頭。上了樓去。
有電梯沒做，方旭也覺得奇怪，或許教授就在二樓吧？
然而上了二樓根本沒有停留，反倒是一言不發的孫立文腳步更快，一連又爬上了好幾層樓，直到方旭氣喘吁吁的問道：“孫主任，這是什麼意思？”就連方旭一口氣爬這好幾層冗長的樓梯都感覺甚是吃力，那孫立文倒是一點也不慌，速度更是沒有慢下來。
孫立文依舊沒搭理方旭，走自己的，方旭無可奈何的跟着卯足勁上去。
一直登上了十六樓，這才見孫立文腰板筆直的手扶欄杆，像是在等方旭。
方旭好不容易趕了上來，直喘粗氣：“孫主任……我了個去，累死我了？您以前是教體育的吧？太牛叉了，我今天算是徹徹底底重新認識您了，服氣，真服氣！”說話間就已經彎着腰豎起大拇指的方旭，滿頭大汗。
“這就累了？”孫立文轉過身來，神色平靜，甚至臉上連汗都沒有。
但是渾身被汗液折騰難受的方旭就不同了。這孫立文無端有電梯不上，是想炫耀自己的體力還是故意看自己不順眼拉着自己受罪？
方旭想不明白，總而言之現在教授纔是第一要緊事，當即定了定神後，語氣終於緩和了些：“累點算不上什麼，孫主任，趕緊去找教授吧！”
方旭真想直接懟孫立文一句“您老開心就好！”但是終歸人家是系主任，自己還是沒那風度這麼放肆的。
只不過有些人就是那樣，並不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那種好說話角色，孫立文不知道是不是看着方旭這麼尊重自己蹬鼻子上臉了？還是本就這麼高高在上喜歡玩弄別人的整人性格？
要說耍官腔狗仗人勢，他也不過是一個系主任。方旭就差沒直接罵娘管你是什麼天王老子！
這不，方旭纔剛休息好沒多久，孫立文直接就是點點頭沒有絲毫人情味的說了句：“夠了，繼續爬。”
這倒還算不得什麼，只是方旭口氣明顯加重了幾分問他老教授到底在不在這裏，是生病了還是來看望別人，諸如這類的孫立文都不回答方旭，這纔是最讓方旭火大的地方。
老教授在方旭印象裏身子骨可是比同齡人要強上許多，有句話叫做“一通百通”這個方旭一直就相信，就像爲人師表幾十年的老學究，雖然是教的歷史一門，但是既然是讀書人，那自然對於養生保健什麼的就十分的注重，所以不管是客觀還是主觀上來看，陳老教授都不太像是突然會臨病進醫院的那種。
而且這種事情不可能沒有一丁點風聲，不然之前方旭在學校裏去歷史系找陳教授的時候，校友們自然而然也就會吐露出一些消息了。
可惜結果就是沒有，哪怕只是一丁點，就是中途遇見了這個方旭根本只是聽說並不熟悉的系主任孫立文。
討人厭的程度果然與流言幾乎無二，方旭只覺得說他是黑臉包公都是恭維他了，嘲諷就該徹徹底底的去嘲諷，應該只是說他就是個不近人情的“沙比”還差不多。
方旭暗罵一句“沙比”冷着臉追了上去。特麼的到底是幾樓，這貨就是不肯說。
忍着耐心又接連上了好幾層，終於是忍不住要爆發的方旭，扶着欄杆休息着就仰着腦袋對着上面喊道：“孫主任，我休息會，太累了。”
孫立文那邊不知道具體是怎麼樣了，然後方旭就聽見一聲：“這就不行了？”
方旭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就是讓孫立文等着。
但是不知道孫立文聽見了沒有，或是聽見了也在裝傻還是什麼，方旭好不容易又上了兩層樓，才發現哪裏還有孫立文的身影？
細細琢磨一下，方旭覺得這一下算起來也差不多爬了三十多層！
一個醫院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樓層？方旭細思極恐，連忙找到靠窗的地方望下去，卻發現窗戶被焊得死死的完全打不開，緊接着聞到了更加濃厚的福爾馬林氣味……
這尼瑪難道變成靈異事件了？方旭哪能這麼坐以待斃，直接扯起嗓子吼了句：“孫主任！孫立文，孫老師？你在哪裏？”
整個樓道都充斥着方旭的迴音，綿延不絕，很久才逐漸散去。
方旭心裏的不安愈發明顯，甚至有一種頭皮發麻乃至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感覺。
“呵呵……呵呵……”
樓梯上面傳來兩聲詭異的笑聲，距離方旭不會太遠，聽得異常清晰。
“誰？”方旭猶如雷擊般問道。
沒人迴應。
方旭繃直後背擦了把冷汗，扶着欄杆小心翼翼的往上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仰起頭慢慢的往上面看，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孫主任，你別嚇我？”方旭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然而就在這時，冷不丁出現的一個人影靜默的站在拐角處！
方旭下意識就連退了兩個臺階，差點滑倒。
差不多有些精疲力盡的方旭連喘息的功夫都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這麼一嚇，今天整個人都處於憤怒和躁動中，情緒一下子爆發到極致。
“孫主任！我找教授真有急事，沒時間陪你在着鍛鍊身體！”方旭怒吼道。
可是孫立文沉默，只是看着方旭，目光冰冷，似乎有那麼瞬間因爲眼神沒有絲毫挪轉，看上去有一些空洞，沒有神采……
方旭發現這黑臉包公變得像一個木樁，是不是他也爬累了，然後疲乏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
但是沒有時間給方旭多想，下一秒，只是一秒！
那孫立文嘴角輕微上揚，彎曲成一個詭異到極點的弧度，整個臉都變了形！
哪裏還有半分的斯文教師氣質？方旭愕然，只感覺背脊一涼。他可不是什麼事都能被輕易嚇住的。但是現在是真的害怕，不論從哪一點上，都徹徹底底的有了畏懼的感覺。
可惜時光手錶已經沒有時間可用，去了一趟礦場也沒有絲毫所獲的方旭，指着孫立文：“你中邪了孫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