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的那個手下,槍法準的可怕,準到可以用槍去打自己可見範圍內的米粒。
靳南剛來組織的時候,很傲氣,像極了鬼醫年輕的時候。
一次任務,他和那個人一起出動,氣盛的靳南既然和人家在任務中比試起來。
最終導致任務失敗,本以爲那個人會怪他,可那個人非但沒有,還問靳南要不要好好比試一下。
靳南當然是同意了,而結果靳南輸的很慘。
從那以後,靳南開始特別佩服那個人,那人也很喜歡靳南,說他很有前途,每天帶着他去訓練。
程喬問這大概是多久之前的事,鬼醫想了想,說大概應該是6年前,靳南17歲的時候。
至於那個人的信息,他一無所知。
程喬又問了一些問題,不過都沒有和我們要查的事有聯繫的。
靳南告訴我們,明天一早,讓我們趕快離開這,別再回這座城市,不然組織早晚會來找到我們。
我和程喬答應了,但我還是奇怪,爲什麼靳南心腸這麼好,卻依舊留在組織裏。
他告訴我每個人的理想不一樣,雖然他厭惡那些勾當,可組織對自己是有恩的,他不會輕易離開。
我一晚都沒睡好,而程喬則坐在窗戶前發了一夜的呆。
第二天一早,鬼醫和靳南把我們送上了車,臨走之前,靳南朝我張開雙臂,說抱一下。
我剛要抱他,程喬拽着我的衣領,給我塞到了車裏。
“抱什麼抱,男女授受不親,靳南,我倆抱一個?”程喬陰陽怪氣的說道。
靳南尷尬的摸摸自己的頭,然後告訴我們路上小心。
程喬嘴角一揚,也上了車,坐在我身邊。
應靳南的要求,我們的眼睛被蒙上了。
車子啓動後,我還在爲剛剛的事耿耿於懷,本來就沒什麼的事,讓他說的那麼難聽。
我說他齷蹉,一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喬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臉貼近了我。
我一把把他推開,問他幹什麼。
他笑出聲了,問我不是說他齷齪麼,怎麼我思想也這麼複雜,他就是單純的跟我貼個臉。
我被氣的沒話說,罵了他一句滾。
程喬問我接下來我們去哪,我告訴他我的丟了,來救他的時候是偷偷來的。
付洋聯繫不到我,又不知道我去哪了,肯定急瘋了。
程喬的語氣又不對了,問我那麼在意別的男人幹嘛。
我懶得跟他解釋,告訴他愛跟我去就跟我去,不想的話到車站,咱倆就分道揚鑣。
“勉強陪你去吧,省的你想我。”他說着用手在我臉上彈了兩下。
我扒開他的手,罵了他一句不要臉。
本來以爲程喬是那種不愛笑不愛說話的,怎麼現在越來越貧,煩死我了。
過了一會,車停了下來,靳南的手下把我們眼睛上的布摘了下去。
我被太陽晃得難受,好半天才緩過來,看到了火車站。
我們倆買了最近車次的火車,在候車大廳等着。
這時我看到車站裏有聾啞人在祈禱,想起那天的事我就窩火。
車子進站後,我和程喬上了車。
半路上有個小孩子跑到我們面前,瞪着眼睛看着程喬。
本來程喬想逗逗他,結果他卻眼圈含着淚。
“這個叔叔怎麼長得臉色慘白,好像鬼。”小孩說完就被嚇哭了。
孩子的母親過來抱走孩子的時候,跟我們道了歉。
可我明顯感覺到她看程喬時眼神裏的異樣。
程喬沒再說話,倒頭把自己蒙在了被裏。
我心裏也不是滋味,又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他。
我蹭到他身邊,掀開了一點被子,程喬疑問的嗯了一聲,問我幹嘛。
“沒事,逗逗你。”我笑着說。
程喬的表情卻依然很冷酷,問我有什麼可逗得。
我朝着他做了個極醜的表情,可程喬還是沒笑,問我是不是精神病犯了。
我一聽生氣了,真不識好歹。
我剛要起身走,他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直接把我拉到他臉旁。
他問我自己的臉是不是真的很蒼白,很像鬼,然後把自己的臉貼近了我。
我竟然忘了躲開,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吻上我,我才意識到。
可是已經晚了,我沒有推開他。
這時旁邊有人咳嗽了一下,我連忙起身,來的人是列車員。
他把車票給我們,告訴我們快到目的站了,讓我們別睡過油了。
我感謝了他,列車員不好意思的走了。
下了車,我們直奔之前住過的旅店,費了半天勁纔到地方。
可得到的結果卻是,老闆告訴我,付洋是在今天上午走的。
我懊惱的拍了自己的腿一下,坐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喬讓我先別慌,我抓起他,告訴他應該先去車站看看,說不定付洋還沒走呢。
我們到達車站已經是晚上了,候車大廳裏的人不多,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內急,膀胱都要憋爆了。
跟程喬打了招呼後,就趕忙跑到了衛生間裏。
我拽衛生間的門,可是所有門都打不開。
我往下蹲着看了看,有一個蹲位明顯是沒有人的。
我試圖打開那個坑位的門,可怎麼都打不開。
正當絕望的時候,廁所門竟然自己開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衝了進去,解決完整個人都好了很多。
可當我走出來之後我才發現,這裏不是我之前進來的地方。
候車大廳裏也一個人都沒有。
我有些害怕的喊了一聲程喬,根本沒有人迴應我。
這時我感覺到身後有人在盯着我看,回過頭什麼都沒有。
當我再次轉回頭,卻看到了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
我嚇得大叫起來,那女人卻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從兜裏掏出兩樣東西。
竟然是我的錢包和!我突然認出她了,她不就是那個女鬼小偷麼。
我不理解她要做什麼,見她的樣子是要還我東西,我不敢相信的把和錢包接了過來。
我問女鬼這是什麼意思,女鬼指了指,我立刻明白,她真是個啞巴。
屏幕自動被點亮了,接着訊息功能被打開。
屏幕上飛快的蹦出幾個字:之前對不起了,東西還給你。
女鬼用向我解釋說,她之所以會出來偷東西,是因爲自己的孩子有嚴重的疾病。
她的丈夫早些年和她離了婚,孩子又一下子病倒了,自己也沒什麼親人。
無奈下,只好去打工,可打工換來的微薄收入,都不夠孩子半個月的買藥錢。
有一天,她在打工的地方,看到一個顧客的手提包落在了店裏。
那時候正是她非常缺錢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把那個包拿走了。
顧客回來找的時候,她雖然心裏不舒服,但沒有承認,因爲位置在監控死角,也沒有查到是她。
她把包裏的東西賣掉,竟然一下子換來了近萬元的收入。
嚐到甜頭的她每天都盼望再有有錢的客戶把東西忘在店裏。
半個月後,又有一個人粗心,把自己的包忘在她的店裏。
可她剛一拿起那個包,想藏起來的時候,店長鐵青着臉出現了,而他的身後跟着那個“顧客”。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設了圈套。
店長逼她把之前的包交出來,在得知她已經換了錢並且把錢都花光了之後,店長不顧她的哀求把她送進了警察局。
她沒有錢賠給人家,只能按法律被拘留了十幾天。
好在警局的人知道她的情況,幫她照顧了孩子,不然把孩子自己扔在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警局幫她籌集過捐款,她拿到了一筆錢,但卻少的可憐。
孩子得病在那個時候越來越重,她又被開除,徹底沒了收入,口袋裏的錢也僅夠他們娘倆每天吃兩個饅頭的。
終於在現實的逼迫下,她開始偷東西。
最開始,她被人抓住好多次,有些人把她扭送到警察局,而還有一些人狠狠地打了她一頓。
後來她熟練了,開始在火車站等人多的地方,假裝要錢,趁人不備的時候偷人東西,很少會有失手的時候。
就算失手被抓,也頂多關幾天就放出來了,久了警察局也懶得管了,所有部門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眼看着孩子的手術費就要湊夠了,她卻出了車禍,醒來後的她發現自己變成了鬼,崩潰的不行。
本來想着自己遠在外省的母親能幫她照看孩子,沒想到,她的母親恨她沒出息,早就當這個女兒死了。
她來這不過是想份一部分遺產,壓根沒來看她的孩子。
而她的孩子,因爲太小了,錢都由孩子的父親代爲保管了。
說是保管,她自己清楚,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好在房子沒有人住進來,她和兒子還能有個棲息的地方。
她之前攢下的錢都沒有了,不得不更賣力的偷東西,他發現自己變成鬼後,東西反而更好偷了。
可她的錢還沒攢夠,自己的孩子就快不行了。
所以她打算把最近幾天偷的東西,能還的都還了回去,結果一來車站就見到了我。
她朝我鞠了一躬,向我表示感謝,然後想走。
我攔住了她,問她孩子得的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