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身爲將軍，自然看得出現在是趙志士氣低落的時候，首領的衰敗，必定會影響到手下的士氣，這正是蒙毅揮軍進攻的好時機！

“進攻！沙袋堆砌！”蒙毅命令道。

一時間全軍的將士前仆後繼地擡着沙包往趙志的城寨衝去。昨夜，蒙毅已經命令將士們挖取上山的泥土裝成一袋袋，用以今天的進攻。隆起在軍營中堆成小山一樣高的沙包被官兵們來回運輸去趙志的城下。

一場相對慘烈的攻堅戰開始了，山賊雖然不是完全訓練有素，但他們的弓箭也還是有些威力的。我們一路上運送沙包，即便在盾牌的掩護下，還是傷了數十人。但此時城樓的幾處地方開始被我們堆砌起的沙包形成了幾個可以勉強走人的小山坡。

戰鬥持續着，此時距離交戰已經過了足足兩個時辰，雙方的人都開始顯得疲憊不堪。

“呼~”一聲悠長的軍號響起，那是鳴金收兵的意思。

夕陽西下，蒙毅留下了一百多人駐守在陣地，其餘的數百人先行會營休息。蒙毅看了看今天統計上來的戰況，不是很滿意，死了二十多人，傷了上百人，但是他沒有感到晦氣，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

趙志那邊，經過一天的戰鬥，他顯得很是疲憊。在建造這座城寨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真的遇到官兵來圍剿，所以建造得有些馬馬虎虎。現在的他甚至有些擔心，那些堆砌成山坡的沙堆會不會把他的城牆給壓壞。要是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那可是天要亡他了。

今天的戰鬥，他在城頭，除了殺敵就是破口大罵。罵蒙毅，罵衝上來不怕死的官兵，罵身邊體力不濟的山賊，罵蒙毅的無恥，罵官兵的瘋狂，罵山賊的懦弱。

可以這樣說，他身邊的都是惡人，但是真的打起架來，就成了一等一的懦夫。他們只會欺負軟弱的百姓，卻不敢真的和官兵一戰。官兵身上獨有的血腥之氣，他們沒有。要不是他趙志一直堅持在城牆上監督，還有越農的得力指揮。此戰早就敗了！

想到這，趙志發覺越農好像變了，變得沒有那麼醒目了，還有，一向以身作則的他，今天竟然幾次請求休息！

難道……

趙志心中一寒，實在不敢想下去。

“不會的，越農一向很忠心……”趙志自語道。

蒙毅雖然年輕，僅僅二十五歲，但是他十五歲開始就加入了軍隊，十年的南征北戰，參加的戰役多不勝數。他可不會讓山賊有閒下來的時間，營裏的官兵一吃完晚飯，他便把他們打發去陣地，輪換那一百多人回營裏休息。

很快，戰鬥再次響起，數百人，在城寨前陳列，這次陳列的位置和白天有所不同，換了一個方向，這次攻打的是偏門。

這下可把正在吃飯的趙志給急壞了，連忙趕到城頭，越農早已在那裏等候。

“現在是什麼情況！”趙志氣急敗壞迪說道。

“官兵看來要繼續攻城。”越農臉帶憂色。

“他們回去了！”山賊們呼喊道。

看過去，官兵們果然正在撤退。

“他們還沒有打怎麼會撤退呢？”趙志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官兵。

半夜。

趙志沒有想到的是，後半夜他睡得正香的時候，又被通知官兵攻城了！

“怎麼回事！那些官兵想幹什麼！”趙志這次衣冠不整地來到了城頭，這次陳兵的依然是偏門，但看上去，人數僅僅有一百多人。

他正在憤怒地看着城下的官兵，他很想下令山賊們放箭，但是官兵卻站在射程以外的地方，哪裏能射得到！

趙志苦惱，這次越農沒有來城頭，要他和身邊的山賊商量的話，倒不如不問。在這時候，官兵卻又開始撤退了！

事情還沒有完，整夜，這樣的情況一共出現了五次。後來的三次，趙志也懶得管了，蓋着枕頭呼呼大睡。

這一夜也是城寨裏所有人的驚魂之夜，沒有人能睡得好，都被城門上時不時敲響的警報聲也吵醒好幾次，整晚人心惶惶。

其實，官兵的怪異行爲都是蒙毅計劃的一部分，計策來自武工。每隔一段時間陳兵於偏門外，讓山賊緊張一番，這是疲勞戰術也是讓他們放鬆警戒的戰術。因爲從第二次開始，官兵就偷偷迪趁伸賊都被吸引到偏門的時機，另外派一路將士往正門的城牆上堆放沙包。這樣的一來就能保證零死亡的情況下，獲得明天戰鬥的最大優勢！只要時間和人員調配得好，我們的官兵是可以得到有效休息的，百利而無一害。

在蒙毅看來 ，明天就是成敗的關鍵了。不過今夜令我們有些奇怪的是，一向有事總找我們商量的蒙毅今夜竟然沒有詢問我們的意見，而在軍中，武工看到我們的時候，那笑臉也有一種讓我們捉摸不透的感覺。

晚上在軍中閒逛的我們很快就發現了軍中正在做的事情，並以此推出蒙毅的計劃。

迪看着正在軍營裏忙碌的一部分的士兵疑惑地問道：“爲什麼蒙兄這次沒有找我商量？”

肥仔輝啃着他買回來的第三頭豬，說道：“因爲蒙毅這小子怕你學了他的看家本領！誰叫你不答應他的要求，現在人家在防着你呢！”肥仔輝在買第三頭豬的時候，軍廚和他說了，這是蒙毅允許買的最後一頭豬了，再多的就不允許購買了。

對此，肥仔輝很是記恨在心裏。在他看來，不就是兩天三頭豬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他不知道的是，軍廚這次出征，帶了只有六頭豬，三頭讓他吃了。要不是蒙毅的命令，他在肥仔輝買第二頭豬的時候就已經拒絕了。

“希望是這樣吧。”我說道，心中想起了遇到武工的時候，他那嘴角的笑意讓我印象深刻。那笑意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威脅，讓我打心裏感到不大舒服。

第二天的早上，趙志大清早就出現了在城頭。平時的他可是從來不會這麼早醒，也不會這麼正經八百地巡視城頭。他看到了越農，滿意笑着說道：“越老弟可是盡心盡職。”

越農的臉色不大好，對趙志說道：“趙哥！我們的正門下在一夜之間堆放了不少沙包，足以開闢多十幾條路上城牆！情況可不大妙！”越農的樣子當然是裝的了，他心裏不知道多麼的高興。爲自己選擇了正確的路而感到高興。

“什麼！”趙志聽到越農的話，內心的擔憂越發被放大，甚至被放大到令人恐懼，雙腳在打着顫，好像快要摔倒的樣子。

“趙哥，不如……”越農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猶豫。

“越老弟有話可以直說！”趙志可不指望從越農口中能得到什麼妙計，但是在這孤立無援的時候，他還是想聽聽別人的意見的。

“趙哥，趁着現在城寨還沒有被攻破，不如你逃吧！”越農猶豫再三，終於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越農的心裏打算，趙志並不知道。越農是想用官兵的厲害把趙志給逼走，再加上通敵書信的誘惑下，趙志必定會帶着書信逃走，伺機去京城反告蒙毅一狀。在越農看來，趙志一逃走，他就是城寨中唯一的首領了，便可以馬上投降。這樣對蒙毅軍隊和城寨的人們來說，是好事情，不必再爲趙志白白犧牲自己的性命。

“我怎麼能捨棄你們而獨自逃走！”趙志很是生氣地說道。

越農看在眼裏，心裏不由冷笑，他知道趙志可是在裝樣子。現在的趙志只是欠一個臺階下而已！

“只要趙哥能爲我們報仇，讓蒙毅全家滿門抄斬！越農心甘情願爲趙哥犧牲！城寨的弟兄願爲趙哥捨命！”說着，越農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越老弟！”趙志被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