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又回到原來工作的醫院做起了整形醫生。
這幾天在醫院工作的醫生還有護士,都對他們的同事蘇醫生小心翼翼的,生怕戳到他的痛腳。
而在他們眼中,他們的這位蘇醫生本來就不愛說話,平日裏也都是屬於湮沒於衆人的普通路人。
在遭受了“妻子紅杏出牆,攜款與姦夫潛逃“這一巨大打擊後,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不過也許是經歷了困難和打擊,大家總覺得蘇晉身上的某些特質發生了變化。他雖然沉默,有的時候一天都不說一句話,但這樣倒顯得更加的成熟穩重,一些小姑娘小護士要在以前,肯定對這種類型的不假辭色,可現在,總有些女孩子對這位可憐的“蘇醫生”母性大發,開始各種關懷了。
然而實際上蘇晉只是不想和這些在原著裏連一句臺詞都沒有的小龍套們廢話罷了。
這天,前臺接待員白允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我想找一下蘇晉醫生,能幫我接通嗎?“
“請問你有預約麼?“白允聽着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非常熟悉,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我是蘇晉的……妻子……“
“啪!”
還沒等夏明蕪把話說完,那邊接待妹子就把電話給撂了。
……所以說她這是被人嫌棄了嗎?夏明蕪握着手機,頓覺心塞塞。
“還有臉打電話過來騷擾蘇醫生,真是不知廉恥!”這邊白允低聲罵着,正巧被同事小周瞧見了,小周頗爲好奇地問:“誰呀,這是。惹着我們小允這麼生氣?”
“是蘇晉醫生的前妻,就那個出了軌還卷着財產跑了的。”
“她?她怎麼了?打電話來幹什麼?”小周十分不解。
“誰知道啊。她還沒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估計想找蘇醫生再胡攪蠻纏吧!”白允一臉不屑。
白允和小周正聊得歡,就見一個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不過看她的打扮,倒像是個大學女生。
那個女生帶着一副墨鏡,恰巧把她的瓜子臉遮擋住了大半。她頭上戴着白色的棒球帽,上身套着一件針織開衫,下面是緊身牛仔褲和運動鞋。
白允和小周立馬掛上了一副職業微笑。現在差不多正好是新生入學季,來這裏做一些微整形的大學生們還是很多的。
“這位姑娘,您有預約嗎?”小周爲女生到了一杯水。女生低聲道了一聲謝。
“請問蘇晉醫生在哪裏啊?”
女生的問題倒是讓小周和白允同時一愣。不過白允先是反映了過來,她面帶微笑地問:“姑娘找我們蘇醫生有事嗎?”
那個女生這時候正四處環顧,打量着醫院的環境。
這家醫院在外觀上看起來還是很正規的,大廳潔淨,有不少的醫護人員還有來這裏的顧客。
她又擡頭看了看職務表。蘇晉正好在一樓工作。
職務表上的蘇晉照片看起來就是一個路人甲,過長的頭髮將眼睛都遮掩了起來,從外表都可以看出來,那時的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生活並不成功的人。
果然內裏不一樣了,整個人的氣質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身材頎長、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一樓門診部走了出來,那女生一眼就看見了他。
她連忙起身向那個醫生快步走了過去。
“阿晉!”
蘇晉聞聲轉過身來。他打量了那個女生一會兒,嘴角開始上揚,整個人都顯得溫和多了。
“阿晉,你還能認出我啊?”夏明蕪將那副過大的墨鏡摘了下來,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換了身體我也能認得出,何況只是換了身衣服。”他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弄的她的耳廓癢癢的。
“我這還不是爲了躲避你的那些小迷妹啊!”恨我都比潘金蓮還恨。
夏明蕪把被人掛電話的事給蘇晉說了,她無意識地抿着嘴脣,看着特像是一副寶寶不開心,要抱抱的姿態。這倒是狠狠地討好了蘇晉。
他笑着伸出手,摘下來她的帽子,使勁揉了揉夏明蕪的腦袋,直惹得她伸手狠狠地拍掉了那隻一直在“犯上作亂”的爪子。
“不過,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特像是長輩和晚輩嗎?”夏明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的確他們在這個世界裏借用的身體都是三十歲的成年人。
而夏明蕪今天這個學生妹的打扮竟然意外地顯嫩,在蘇晉這個步入而立之年的男人面前一顯露,果然就有了小舅舅和大外甥女的feel……
蘇晉的臉黑了黑,他蹂/躪夏明蕪的手又加大了力度。
“說起來都快中午了,你吃沒吃飯啊?”夏明蕪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問道。
“怎麼,你給我帶飯了?”蘇晉一臉希冀地看向夏明蕪。
“沒……我的意思是我也餓了,沒吃飯……”夏明蕪可憐巴巴地望向蘇晉。
“咳!賣萌可恥!”蘇晉故作正經地伸出雙手,往兩邊拉了拉夏明蕪的臉頰。
他纔不會承認他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小盪漾呢!
“我下午還有一個預約,所以……中午只能陪我吃盒飯了。”
“好啊!有的吃就行!”夏明蕪乖乖地點了點頭。
蘇晉又扯了扯她的臉頰,趁她又想要拍掉自己的手的時候,趕緊撤了回來。
……
“所以說……你和黃澤鬧矛盾是因爲你在工作的時候,抄襲了他準備發到一篇醫學雜誌上的論文,並頂替黃澤獲了獎?”夏明蕪嘴裏吞嚥着飯菜,所以有點口齒不清。
“是原主,不是我。”蘇晉皺了皺眉。“我怎麼會幹那種沒品的事。也只有原主那個蠢蛋學渣才能辦的出來。”
一言不合又開諷刺_(:з」∠)_
“好好好,您是學霸……哦不,是學神。”夏明蕪一口一個“學神”地叫着,總算把蘇晉哄的有了好臉色。
所以說爲什麼boss有的時候會這麼自戀幼稚!
“那怎麼辦?原主和黃澤這麼多年都沒能緩和過來關係,也難怪他八年,都沒想到過要幫黃澤平反。這人還真是……”
“難道重點不是在於我恰巧就是反派嗎?”蘇晉一臉不高興地打斷了夏明蕪的話。
這個女人還真是……永遠都抓不住重點。
boss內心吐槽加嫌棄。
夏明蕪愣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
原來她想着刷反派好感度,所以想利用爲他的好朋友洗刷冤屈的方法來博得反派好感。卻沒想到如果反派還是原主的話,這不就明擺着找反派不痛快嘛!果然下回行事不能這麼莽撞了。得先掌握全部資料再說。
“所以現在到底怎麼辦啊?”夏明蕪在腦回路出去溜達了三四秒後又果斷回來了,接着面無表情地問蘇晉同一個問題。
這下終於輪到蘇晉無語了。
“你等着看就行了。”蘇晉憋出來了一句,不想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
蘇晉在監獄裏終於見到了黃澤。
過程夏明蕪並不清楚。不過依着boss一貫的尿性,讓他主動承擔不屬於他的責任,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剩下的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了。一個是威逼,一個是利誘。
然而她哪一個都不想知道,不想了解。
但結果是好的,因爲黃澤終於答應把當年發生過的事情跟他們講一遍。
夏明蕪見到了黃澤。
隔着玻璃那頭的黃澤瘦的不成樣子,穿着囚衣,一點都看不出曾經的醫學界精英的模樣。
“好了,你可以說了。”
蘇晉的氣勢很足,有種在談判桌上跟人談判的感覺。
“蔡文邕你應該認識吧。他是我們大學的導師,更是‘騰躍’公司的幕後掌權者以及利益獲得者。”
“這跟那批藥是什麼關係?我們查的當時那批藥的負責人是劉康。”夏明蕪接話道。
黃澤看了看她,又接着說“對,是劉康。不過劉康也是聽命於他。藥品提取實驗等所有項目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簽字才行。要不是這樣,當初推出來的人就是劉康了。”
“那你呢?你爲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蘇晉發問。
黃澤嘆了口氣。“他們當時想收買我來着,我沒同意。”
“騰躍公司和我們工作的那家醫院聯合起來,幾乎已經形成了一條完備的產業鏈。從採購到用藥,多少人在中間撈了好處。我當時是醫院裏比較優秀的醫生,顧客們有的時候會直接點名要我操刀。所以我對這些藥品的來源是最熟的。剛開始我並沒有發現我們醫院用的藥品有什麼差錯。那些接受整容的顧客們也並沒有出現什麼狀況。只是後來我才發現那藥品的來源有問特,很有可能是沒有掛營業執照的工廠私自加工而成。”
“由於當時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我也只是向院長提了幾次意見。騰躍公司的人就開始接觸我了,知道八年前,那場醫療事故的發生。”
“也就是說,這個蔡文邕有問題。”夏明蕪跟着蘇晉走出了監獄,她最後來了個總結。
“不只是這樣,他還涉嫌刑事犯罪。一步錯步步錯。最不可饒恕的是,他還想要你出事。”蘇晉的嘴角泛起一絲惡劣的笑容。
就好像是一匹觸到了逆鱗的惡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