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麼了?”歐陽凝兒看到樑俞這怔怔的樣子,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立刻緊張地問道。
“這兩匹馬……,是咱們的馬!”樑俞喃喃說道。
“啊?”歐陽凝兒一聽這話,目光轉到這兩匹馬身上,上上下下地仔細一打量,說道,“不錯,真是咱們騎來的那兩匹馬!那麼,之前咱們看到的,被殘害的那兩匹馬,卻又是怎麼回事?”
“那只有一個解釋!”樑俞說道。
“是妖魔?”歐陽凝兒小心地探問道。
“什麼妖魔!這天下根本沒有妖魔!”樑俞立刻搖頭否決了歐陽凝兒的猜想,說道,“之前那兩匹被殘殺的馬匹,那不是咱們的馬,而是別人騎來的。換句話說,當時咱們走錯了路,誤以爲那是咱們的馬,就是這麼回事!”
歐陽凝兒點了點頭,看來事情真的就是這樣。
“大哥,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呢?”歐陽凝兒問道。
“現在,咱們牽着馬,一起趕路!看看能不能離開這裏!如果能順利離開這裏的話,那固然好。如果始終不能,那就再作打算吧!”樑俞不愧是太平寨一家之主,在緊要關頭,心裏有主意。
“好的,就按大哥的意思!”
歐陽凝兒並無異議。
兩人走到這兩匹高頭大馬之前,先是看了下四周的情況,果然能夠確定,這裏纔是之前拴馬歇腳的地方,當時正是在這裏拴好了馬之後,又上了山的。
樑俞實在無法想象,怎麼才走出幾步遠,就這麼迷路了呢?通常迷路,都是距離所離開的地方相當遠,絕沒有幾步之遙便即迷路的。
然而,不管心裏的疑問有多大,現在樑俞和歐陽凝兒可都不敢再回頭,走一遍舊路了。這等於是自尋死路了。
現在,樑俞和歐陽凝兒牽着兩匹高頭大馬,按記憶中的來路,往回行走。
這個地方的霧氣,明顯比剛來這裏的時候要輕得多。視物的能見度也大了很多,極目一看,三十步之內都能看清,這等於是沒有霧氣的干擾了。
這樣,道路明朗,越走霧氣就越淡。在走出五十丈遠後,身前已經是晴空一片,簡直一絲霧氣都不存在了。
“啊,終於走出迷霧啦!”歐陽凝兒長嘆了一口氣,就像是從噩夢中突然醒來似的。
樑俞點了點頭,確有恍如隔世之感,說道,“這座白冥山一定有說道,只是咱們來得倉促,之前沒有打聽明白而已。如果問明瞭情況,一定可以順利到達白冥山的,你說呢?”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的。”歐陽凝兒點了點頭,“那咱們應該去打什麼人問個清楚呢?還是找那位村婦大姐嗎?”
“不了吧。去找她,一來太遠,二來她未必知道此間的詳情。所以我覺得,還是找個本地人,離白冥山住得越近的越好!”
樑俞說道。
就在樑俞說話之時,兩人一邊向前走着,迎面走來一位老漢。
“老人家,您好!”樑俞一看這老者的面相,就知道他一定是本地人,不可能是外來客,說道,“在下因事,想去白冥山上砍點樹枝,不知爲何,山上霧氣極重,老伯您可知道上山的辦法嗎?如蒙老伯指點,小侄必有重謝!”
樑俞這番‘開場白’,可算是十分得體了。有些人貪財,不能不說到好處。有些人不看重財,只看處別人對他的禮數,尊敬與否,樑俞也做到了。
這位老漢也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樑俞和歐陽凝兒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來白冥山上砍伐白冥樹,要幹什麼用的?”
樑俞說道,“大伯,我們是要用來捕殺龍眼洞裏的兩頭子夜虎,用白冥樹的樹枝燃燒時的火焰,驅走龍眼洞附近的濃霧。”
“嗯!”老伯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兩個倒挺勇敢的!好吧,要想順利上山砍伐白冥樹,你得先幫我一個忙,如何?”
“老伯,如果您有什麼吩咐,但說不妨,這個談不上幫忙的!”樑俞十分誠懇的說着,心裏卻想,最好這個忙別太難,幫起來別太久!
“我是一位漁夫,手上正缺幫手。來我家幫我打幾條魚,然後我再領你們上山,如何?”老伯一邊說着話,目光盯在樑俞的臉上,時刻注意着樑俞的神情。
樑俞連忙點頭道,“老伯,小事一樁,自無不可!請吧!”
老伯看樑俞答應得如此爽快,似乎是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了,微微一笑說道,“年輕人,不要輕諾寡信哦?能說到做到嗎?”
樑俞一怔,‘說到做到’?樑俞心想,剛纔不就是說幫您打幾條魚嗎,即沒保證打十條,百條還是成千上萬條,也沒說打鯉魚還是打鯨魚,好像談不上‘說到做到’吧?
但是,雖然樑俞心裏如此想,但眼下的情況,顯然不能出爾反爾,或者立刻變話,那等於是反覆無常的小人行徑了,當下便道,“老伯,晚輩說到便能做到!”
“好,跟我來吧!”
老伯笑了笑,好像有一種‘看你小子是真能說到做到,還是裝模作樣’的樣子,當先便邁步走了。
樑俞向歐陽凝兒使個眼色,然後也立即跟在老伯的後面。
在一路上,歐陽凝兒一直跟樑俞使眼色,想讓他問問老伯,到底要打什麼魚?怎麼感覺這麼神神祕祕的?
樑俞當然也想做此一問,心裏也好有點數,但無奈那老伯腳步甚快,一路上只是低頭而行,根本不給樑俞發問的機會,當然他也好像是在防着樑俞開口問話似的。
樑俞心裏像揣了個悶葫蘆似的,想問又問不出口的滋味,原來是這樣啊。
樑俞和歐陽凝兒就跟在老伯的身後,過了一會兒,老伯帶着兩人來到一戶農院前。
這戶農院,顯然就是老伯的家了。樑俞和歐陽凝兒放眼瞧了一下,也就是尋常的草舍農院而已,看不出什麼不同的地方來。
樑俞是想通過察看這位老伯的住所,來判斷他是不是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什麼高人。至少,從他所住的這草舍中是看不出什麼門道的。
“在這兒等着。”
來到農院之外,樑俞正想問,自己是就地等待,還是也跟着進去,不想老伯卻提前發話了。
“好的,老伯。”樑俞點了點頭,心想他讓自己進去,自己就進去。如果不讓,那就在這兒等着,怎麼樣都行。
樑俞和歐陽凝兒就站在院外,目光在四下裏瞧着,兩人並沒有說話。因爲要說不怕人聽的公話,那沒什麼好說的。而想說點不讓老伯聽到的私話,顯然更不適合說。
“來,拿着!你的,還有你的!”
就在這時,老伯在進入農會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又匆匆出來了,手上卻是多了好幾樣物事。
老伯的手裏,拿着兩根長長的釣魚杆,還有一張大漁網。
“哦!”
樑俞答應着,將老伯遞來的釣杆接到了手裏,歐陽凝兒也是立刻接住魚杆。
“走,去打魚!”老伯簡潔無比的交代了這麼一句,便匆匆而行了。
樑俞和歐陽凝兒又交換了一個眼色,眼下這情況,兩人顯然只有服從的份兒,萬沒有把杆子丟下,拒不合作的道理。
於是,兩人便一手持着一根釣杆,跟在老伯的身後,前去打魚。
步行了大約有兩柱香的工夫,起碼走出了十幾裏的路,這纔看到一條大河橫陳在眼前。
樑俞知道,面前視線中的這條河,應該就是從龍石山瀑布下衝下來的那條河。
看到河水後,再走到河邊便近了許多。
“你們兩個,在這裏釣吧!”
來到河邊後,老伯向樑俞身旁的河岸指了一指,說道,“拿着魚餌,你在這邊,你到那邊去!釣魚的時候,不準說話!更不準嬉鬧!”
老伯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便揹負着手,拎着大魚網又向河岸的另一個位置走去。
樑俞和歐陽凝兒對視了一眼,心裏都很奇怪。本來說的很明白,只是幫忙捉魚而已,可老伯說話的語氣,怎麼卻這般生硬呢?就算是給他幹活,拿他錢吃飯的長工短工,也不用用這種語氣說話吧?
這種語氣,簡直就是老者教訓小孩子的語氣。
樑俞和歐陽凝兒都聽出來了,心裏當然很不爽。但一來想到自己有求於人,二來這老伯的年紀了大了,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從年齡輩分上來看,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所以這麼一想,樑俞也就沒什麼氣好生了。向老伯說道,“好,老伯你放心吧!”
老伯卻連答應也沒答應一聲,竟像是沒聽見似的,徑自去了。
樑俞搖了搖頭,也顧不得跟這有年紀的人計較了,還是釣魚吧,就當是幫他一個忙,互相幫助好了。
“大哥,我要去那個地方嗎?”歐陽凝兒指着剛纔老伯指給她的垂釣地點,向樑俞問道。
“是啊!要不你在我這個位置?在哪裏都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