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因爲我纔是那個最不穩定的人，我想要檢討，就是不知道現在是否來得及。

“要說這麼多年，老高頭最信得過的還是你師父和我師父他們這幾個人。錢恙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對老高頭唯命是從，但是畫人難畫骨，你不知道他的內心到底是你什麼樣子的。更是因爲這樣，老高頭對錢恙其實一直都不算太信任。”鳳凰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倒是猜測到了幾分。

錢恙前段時間那一言不合就搞事的狀態，我也算是看在眼裏沒有說出口罷了。不管怎麼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要這麼做。就算是自己有些擔心，同樣是不能說出來的。

錢恙算是一個麻煩的人，更做出了許多麻煩的事情。要解決他，估計是一道送命題。至於爲什麼是送命題，我覺得不需要解釋太多。我們可以輕鬆地看出錢恙就是在搞事情，而且搞的事情還絕對是大事。

我覺得壓力很大，如果說要讓我去控制住錢恙什麼的，這完全就是在開玩笑。在我眼中，我的師孃一直都是屬於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天師孃會幫一個人出面，還是要專門和師父作對的那種。

師父師孃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想起來師孃當初特別無奈地和我說的那一句話。原話我是記不住了，但是大概意思，就是錢恙手上有師孃的把柄。

所以這個錢恙到底是多麼厲害的存在？

“你確定錢恙不是一個大問題？”我看着鳳凰問道。“在我眼中，我倒是覺得錢恙恐怕纔是那個最需要關注的人。老高頭有些時候對錢恙的放任不管，很有可能到了後來都會出問題。再說這次去古振的事情，龍鱗還是沒有找回來。不管怎麼說，龍鱗現在依舊是還少一塊。龍鱗不找回來，老高頭就不會放鬆。這是一件我們所有人都很清楚的事情，而且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龍鱗一直都是同流的象徵，更是同流能高於其他的象徵。現在連這個東西都沒了，同流怎麼在圈子裏混？”

“這就是老高頭會讓白前輩和你去的原因，他知道你們會成功的。”鳳凰依舊是想解釋，只是我完全聽不下去了。

“你對所有人都是太友好了。這樣的友好是好事，但是同樣是壞事。最簡單的，那就是你永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遇到麻煩。在這個圈子裏面混，你永遠說不清楚會那一天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個道理，我覺得我應該不用給你說太多，畢竟你的身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呢。”我語氣盡量是放輕鬆，更多的是以一種什麼都沒發生的語氣說道。

每一次說道這些坑人的事情，我的內心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氛。怎麼說呢？也不算是氣氛，就是覺得事情不應該如此發展，或者說，是對事情還有一種抗拒。

要是所有事情都能像我之前所想的那樣就好了，很輕鬆地放下，就再講述這些問題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和自己無關。

若是哪一天我做到了這一點，那纔是真正地放下，現在的我……還是算了吧。

這也不算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只能算是對一些事情或多或少還是不能用平常心來對待。對於我的這個毛病，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爲好。

要是真的這麼容易放下，我也就不用糾結這麼多事情了不是？

“那麼……我說了這麼久，你的意見呢？”鳳凰看着我問道。

我的意見？我沒有任何意見，真的是一點都沒有。不知道這話要如何告訴鳳凰，我糾結了大半天，最後只有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說道：你一切小心就行了。

要說這裏面還是有太多情況是鳳凰自己都不瞭解的，如果我不把所有事情告訴她，對於她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傷害。但是換一個角度來想，如果我又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鳳凰，這完全就是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最近我算是越來越理解什麼叫做有些事情越少知道越爲好，這裏面不是沒有道理的。最簡單的道理，那就是少知道很多東西，可以輕鬆躲過很多殺身之禍。

歐陽老頭可就只有鳳凰這一個徒弟，如果說這個徒弟就這麼出事了，還是在我的手上出事了，歐陽老頭不殺了我纔怪。

眼看也到了鳳凰家，我停好了車，示意她可以下車了。再下車的時候，她即將從包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塞在我的手上，叮囑我道：這東西是你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吃的。

“這是什麼？”我看着手裏的小白瓶，有些好奇地問道。

“可以保住你的命。”鳳凰只是說了這句話，自己就是下車了。

我看着鳳凰走進了屋子裏，有些好奇地打開了手裏的小白瓶。聞了聞，倒是有一股清香味。雖然我很好奇這裏面的東西，但是還是按照鳳凰交代的來做吧。

我將東西放好，開車繼續往同流樓走。不太清楚老高頭在這個時候找我是有什麼事情，不過那種絕對不是好事的感覺是很強烈的。請不要問爲什麼，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停好車，直接上樓到了老高頭的辦公室。敲門進去的時候，見到老高頭和錢恙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空氣裏瀰漫着要打一架的氣質，嗯，看來我是來得不是時候。

然而這個時候我再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啊，機智的我只有皺着眉頭看着老高頭問道：我都說了我在樓下了，你還讓人打電話催我。你說你這麼着急是趕着去投胎啊？明明你辦公室都還有客人，叫我來幹什麼？

老高頭黑着臉看着錢恙，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這裏面的意思我是明白的。簡單來說，就是：我這邊都有客人了，你還不滾幹什麼？

錢恙站起身來一聲冷哼，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看着老高頭突然開口道：同流絕對是毀在這羣人手裏！

不是，錢恙前輩啊。我人都還在這裏，你就直接把這句話說出來恐怕不太好吧？你說你這是在示威我看也不對啊，怎麼聽起來就是這麼衝呢？

我轉過頭看了錢恙一眼，忍不住接話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啊，毀在我的手裏總比毀在你手裏好點吧？咱們半斤就不多八兩了，誰都說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話裏的語氣不管怎麼說都是十分不友好的，我這麼明顯地衝勁兒，錢恙也不會這麼輕鬆地會放過我。要不是老高頭還在這裏，估計錢恙早就是直接動手了。唯一慶幸的好消息是，老高頭一時半會是不會讓錢恙要了我的小命。

“你和一個小輩計較什麼？”老高頭語氣較爲嚴肅地說道。

錢恙顯然是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老高頭都已經是把這句話說出口了，錢恙也沒什麼可以多說的。他一聲冷哼，自己摔門就是離開了。

老高頭顯然是對這樣的態度同樣是處於十分不滿的，只是老高頭沒有說出口罷了。我站在原地，思考着我接下去是走出去比較好，還是說跑到

隔壁躲個清閒？

這些問題都是值得我思考的，但是老高頭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是看到了拯救世界的希望。他朝着我揮揮手，示意我過去。嗯，我就是覺得這裏面恐怕有很多說不清楚的情況。等我走到老高頭面前的時候，我見到他一臉愁容地看着我。

這裏面恐怕是有太多不能控制的情況，不然老高頭現在也不會露出這麼絕望的表情。我深吸了一口氣，坐在老高頭面前，等待着接下去的教訓。

我已經想好了，按照這麼說下去，接下去老高頭應該是會苦口婆心勸我要成爲一個懂事的同流人。一切要以同流的利益爲重，如果遇到你的生命和同流的利益相撞的時候，你一定要選擇同流的利益爲主！

我本以爲接下去我滿腦子都是聽到這些東西，最後沒有想到的是，老高頭看着我第一句話居然是：你辛苦了。

什麼？老高頭你確定你是本人？你是不是被改造了什麼的？你居然對我說我辛苦了？你不要嚇唬我！我膽子小得很！

我愣了半天，看着老高頭開口問了一句：老大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你有話和我好好說，之前在電話裏你還是一副要殺了我的語氣，你現在直接就是來一句‘你辛苦了’，這讓我很擔心的情況。

老高頭聽到我的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擡起頭又是追問我道：有這麼嚇人嗎？

何止是嚇人，你都要把我嚇哭了好嘛？我給你說你這樣要是在以前，是要賠我錢的。

“咱們直接說正事，就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了。你找我來，應該是想說一下之前的事情對吧？好，首先，你對我們明天的行動是寄予了厚望還是想着我們這羣人最好就是死在練不要回來了。”我看着老高頭直問道。

請不要問我爲什麼這麼直接，我是想不繼續浪費時間了。估計明天又是早起的節奏，雖然我現在不困，但是不代表我明天起得來啊。

“我是擔心你們回不來。”老高頭瞪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就是我又是好心當驢肝肺的即視感。不好意思，畢竟我對老高頭是真的沒什麼好感。畢竟被坑怕了。

擔心我們回不來？看來是已經有人盯上我們了，還沒出發就是被盯上，這是一件多麼可憐的事情。

我皺了皺眉頭，這裏面是什麼鬼情況我已經懶得多想，反正一句話就是這次外出行動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所以呢？”我看着老高頭問道。“要不，今天晚上我告訴師父他們，去把遺書準備好，你看這樣如何？”

我從老高頭的語氣裏就是感受到了這一點，如果要說其他的，我是真什麼都沒感覺到。

有很大可能是我個人的問題，請大家就暫時勉爲其難地理解一下我的這份敵意吧。

“得了吧。你心裏明白。”老高頭看了我一眼，很直接地說道。

我心裏明白？我心裏明白的事情有點多，至於這裏面到底是要我明白什麼，這就是讓我有些說不清楚了啊。我糾結了半天，思考着這裏面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想到之前已經發生的事情，只是覺得壓力有點大。

我們的出發時間也算是臨時決定的，當然這裏面能臨時決定的人不光是我們，還可以有更多的人。現在我還坐在辦公室來和老高頭閒聊，很有可能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準備好了要出發。想起來的確是覺得挺無奈的，但是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