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擡起頭看着師孃平靜的臉色，只是有一種難不成師孃就已經要這麼認命的不好預感。

“我和白庸有緣無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已經沒有其他需要多說的了。”師孃直言道。

我本來是想要再勸勸師孃的，大概就是師孃你不要就這麼看扁了自己，你和師父還是很有希望的！

“你說，都這麼多年了。如果我和他真的是有什麼希望，這麼多年下來應該是有什麼的。可是呢？結果你我都看到了，沒有……什麼都沒有。”師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是我無法體會的傷感。“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他一直擔心他會讓我以身犯險，而我又擔心我會給他帶來麻煩。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是我們都多想了，畢竟現在還是相安無事。”

“師孃……”

“你以後啊，還是就叫師孃吧。這算是給我一個名分了，雖然我和白庸有些事情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師孃看着我說道。

我點點頭，接下去有些話已經是不能說出口了。如果再爭論下去，誰也說不清楚師孃會用什麼樣的情緒來應對。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和師孃應該也不用多說什麼了。我站起身來就是說告辭，另外一方面，我告訴師孃，希望你能相信我，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師父和師弟算是我最近最關心的事情沒有之一，不管怎麼說，這兩個人可是我現在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啊。如果我連他們倆都是看不好了，那我又還能做什麼呢？

幕幫說送我回去，我也明白，師父和師弟應該早就是把車開走了。沒想到我和幕幫走到後門的時候，卻是見到師弟開着車正在門口等着我。見到我出去了，他搖下窗戶衝着我叫喊道：何巫！你能不能走快點啊！你說你在有間客棧幹啥呢！還打算睡一覺再走啊？

對於這樣的師弟，我想要找一找自己的刀放哪兒了。

好在師父已經跟着老高頭他們先回去了，說是師弟抓到的那個人也是在老高頭的車上。陳平森已經自己離開了，估計現在還能堅持到回同流的人，也不會太多。

我明白這裏面的意思，肖久林和歐陽老頭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既然現在龍鱗都已經找回來了，他們自然而然就是選擇回家睡啊。

“估計審問就是我們師徒三個人了，看來今天註定是個不眠夜。你是在哪兒找到那個小偷的？”我看着師弟問道。

師弟笑了笑，倒是故作神祕地給我說道：現在說這些話倒是沒有什麼意思了。等你去了，再慢慢揣摩吧。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得違背上面的命令去一個地方。師兄，最近我常做一個夢，有些時候我自己都是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龍嗎？

面對師弟的這個問題，最開始我倒是完全不明白他是想問什麼。我聽了半天，猜測着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意思，最後也只有留下一句：你夢到了什麼？

“一條龍。”師弟說道。

那是什麼夢？一條龍？師弟這麼一說，我倒是突然想起我曾經在屍魃身邊睡着的時候所夢見的。我腦子有些亂，等着我用最快的速度理清楚思緒後，我看着師弟問道：是不是在一條光線偏暗的通道？有一條龍一直跟着你走？

聽到這句話，師弟一腳就是踩下了剎車，轉過頭用一臉驚愕的表情看着我。那個時候我唯一慶幸的就是我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上車系好安全帶的習慣。

啊，我真機智。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機智可以形容我的了，看來我和師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而且現在這個情況讓我們倆一起腦子有點痛。

“繼續開車，這裏距離同流樓好遠着呢。這個事情，不要告訴別人了。”我交代道。

師弟深吸一口氣，就好像是平靜了一下內心的激動，現在纔是決定繼續開車往前走。

“

我看到巴僧了。”師弟補充道。“在追那個小偷的路上，我見到了巴僧。”

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反正可以確定的這裏面就是巴僧搞得事情。這已經是我們都明白的事情，所以我不需要有什麼反應，完全不需要。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早就是猜到這裏面巴僧逃不了干係。只是沉默一段路後，我轉過頭看向了窗外，思考着接下去我要如何應對。要說這裏面麻煩也挺多的，如果就這麼輕鬆地要理清楚這裏面的關係完全不可能。要說現在的情況，怎麼一個亂字了得。

我也沒有要打斷再和師弟多說什麼的準備，現在師弟知道的東西越少好事。如果可以，我真想師弟什麼都不知道爲好，就自己每天開心地在家做好飯就行了。

但是這又是太浪費他的天賦了，師弟是一個比我還要厲害的人，就算是要回家做飯什麼的，也是我來。

這個時候我都是想抽一支菸，估計是被陳平森那支菸給激起了興趣。戒菸這麼久，最後還不是隨便一支菸就是讓我重新提起了對菸草的興趣。

“車上有煙嗎？”我四處張望，更是直接動手在車上尋找。現在要說忍住什麼的，估計對於我來說難度有些大。

“你別亂動了，車上是不可能有煙的。你是想被師父打死吧？自己忍着，喝點水。”師弟嫌棄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有些時候煙癮上來了是真的控制不住啊！想着等會是直接去同流樓，要是我在師父面前抽菸，那就真的是反手上來就是道德經了。

累了一晚上，精神狀態什麼的早就是不能和之前相比。師弟讓我先休息一下，反正他現在興奮得很，可以開車。

我拒絕了師弟的說法，想着要一直陪着師弟直到同流樓。這是一件聽起來很不錯的事情，可是在半路我還是睡着了。

到了同流樓，我是被師弟叫醒的。看了看同流樓外停着的車，可以判斷老高頭他們已經回來了。既然已經回來，估計是直接奔着審問室去的。

只是我們倆趕到審問室的時候，從外面的玻璃見到了師父正坐在裏面。而我最懵的事情，大概就是居然坐在師父對面的小偷是個女生？

我站在外面愣了愣，指着坐在師父對面的人問道：小偷……是女的？

師弟點了點頭，臉上一副你難不成現在才知道的表情。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感受，大概就是一種我懷疑自己被其他人欺騙了感覺的即視感。

“這小偷還是很聰明的，雖然說是慣犯，但是這裏面還是有點問題。大概就是他遇到的是我。”師弟自信滿滿地說道。

說完這話，師弟便是推開門走了進去。我跟在師弟的身後，思考着師弟剛剛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慣犯遇到了我師弟，然後就被抓了？這意思是在說，我師弟很厲害對嗎？

好吧，畢竟是師弟抓住了這個小偷，而我還什麼都沒做，我就暫時默認爲就是師弟子在誇自己的意思吧。

走進去後，師父擡起頭看了看我和師弟，倒是招呼我們坐下。

“這小姑娘厲害得很，硬是不說一句話。這是要比耐心還是要比什麼？小姑娘你總得給我一句準話吧？你給我小徒弟說，你只接受我們師徒三個人的審問，現在我們三個人來齊了，你是不是也該開口了？”師父看着面前的姑娘問道。

她依舊不開口，只是轉過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師父。就好像是在確定這裏面的人是不是和她腦子裏的任務形象而配對的。

她依舊不多話，又是低下了頭，就好像是在繼續思考這裏面還會有什麼情況發生。面對這樣的情況我也很絕望啊，只有嘆了一口氣，看着師父問道：這裏面真的沒問題？再說……老高頭呢？

“龍鱗都給他找回來了，肯定是先去地下室把他的寶貝給放好啊。”師父語氣隨意地說道。“我給他打過招呼了，別上來。現在這裏就我們這

四個人，你放心吧。”

我明白地點點頭，表示這裏面的情況我都是明白的。就在我思考接下去要如何應付面前的這個小偷時，沒想到她自己主動開口道：阿念。

什麼？阿念？這算是她自己的名字嗎？我擡起頭看了看他，反問道：這是你的名字嗎？

“是。”阿念回答我道。

“何巫。”我自我介紹，順便是介紹身邊的師父道。“這位是我師父白庸，再那邊的那位，是我的師弟穆神。”

“我知道。”阿念擡起頭看着我說道。

啥？你知道？朋友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早就是盯上了我們啊。我轉過頭看了看師父，倒是示意師父接下去可以繼續詢問了。

師父點頭答應了，表示這裏面的情況可能會讓我們預料不及，所以現在還是先讓師弟把情況再給我們說一說不是會更好？

我想，師父應該會和我所想的是一樣的。師父看了看師弟，開口道：你先把情況全部給我說一遍。

果然我是師父親生的徒弟，我這麼想到。至少現在我和師父的腦子裏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了，謹慎，說不出的謹慎。

師弟答應了一聲，開口道：我本來和師兄一起守在門口，按照老高頭的命令，那就是不要讓任何人出去。只是那個時間段已經有不少的人都是朝着我們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我相信師兄可以穩住場面，所以接下去一些事情我倒是不用擔心。倒是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是放到了查看那羣人上。簡單來說，既然小偷已經知道了跑不出去，那麼她肯定會藏在鬼市內。就憑這一點，我覺得她不會是一個會在原地等待放行的人。

“所以你就一直看着那些離開的人。”我追問師弟道。

師弟點了點頭，表示我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理清楚這麼多事情，看來師弟還算是冷靜，更多的時候還算是把一切事情都準備好了。厲害厲害，是個人才。

“的確如此。之深這裏面篩選同樣是很困難的，再加上，我完全不確定這裏面誰是小偷啊。只是想到暗室可以說是完全密封的存在，而且鑰匙還只有張宇金手上有，最簡單的問題就是出現了，那麼小偷肯定是從排氣扇裏面爬進去的。能從排氣扇口爬進去的，自然是需要一個身材靈活的人。所以，這樣又可以排除很大一部分人。”師弟繼續說道。

我和師父都是若有所想地點了點頭，表示這句話說得十分有道理。十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是處理好一切麻煩盜走龍鱗，很明顯是早有準備的，另外一方面，這是要一個團伙，不可能是一個人單獨辦案。

“本來我跟上阿唸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錯誤的。可是身上都是灰，這讓我有些懷疑她。要知道，鬼市這個地方來的人都是比較重視的，自然不會把自己弄得太狼狽。可是阿念身上完全就是另外一種情況，我不由自主想到了她……”師弟解釋道。

我聽完這些，倒是覺得師弟的分析還算是挺有道理的，可是這裏面還有一個問題。

想到這些的時候，我見到阿念正是用一種比較欣賞的笑容看着穆神。就好像是穆神完全說出了她的想法，而且這也算是她的計劃之一。

我突然站起身來，腦子裏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常年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師父和師弟都已經習慣了。他們倆擡起頭看着我，不太明白我怎麼了。

“這都是你的計劃。你來這兒是要幹什麼？”我撐着桌面，一臉嚴肅地看着阿念問道。

“何巫先生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阿念同樣是一種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着我，就好像是我剛纔說的問題並不是她的本意。

你還不明白？你要是不明白，誰會把你抓到這裏來？我這一句話說出口，師父顯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他看了看阿念又看了看穆神，靠在椅子上思考這裏面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