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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仙師 - 第119章 推演之法字體大小: A+
     

    炬赤峯

    所謂廚房,也是普通人的食宿地,灰黑破敗的幾間屋子,農婦打扮的中年婦女在忙碌,光着膀子的大漢來往,見着衣着光鮮的趙炯等人,紛紛低頭退避。

    “周笙在哪個屋。”趙炯攔住人詢問。

    “周笙?”中年漢子面帶疑惑,又很快恍然,“您是要找周瘋子!他又惹上誰了?”漢子瞭然,看了看葉天陽又轉向吳胖子,憨厚地衝着後者曖昧地笑笑,“咱這兒的管事也在,適時廚房旁的小木屋傳來嗯啊的聲響,漢子侷促地看了眼,臉色很不自然,“咱凡人不像各位道長,白日做些事玩鬧而已,還望各位大人在此等候,小的去給您叫來。”

    “什麼意思?”雷火問胖子。

    吳大仁嘖嘖出聲:“真奔放,走走,去看看。”

    趙炯不知想到了什麼,只晚了一步,要攔也攔不住。

    “無妨,打個招呼而已。”葉天陽若有所思,並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擡步就往屋裏走。

    其實今日探聽到的新鮮事,就已經不枉此行,只要知道煉製妖獸兵器的煉器師還活着,對萬獸峯而言就是個好消息,只是趙炯百般聲稱從聖殿降下的煉器師不能離開炬赤峯,葉天陽也就暫時斷了招攬的心。

    畢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萬獸峯沒有煉器的工具及佈局,想供養一名煉器師代價高昂,還得看看周笙此人值不值得培養,也就是葉天陽看好的法器,虎王滿不滿意。成了再談合作,否則從長計議。

    而讓葉天陽不得不在意,師父容玄現在遭遇的和要去見的這位煉器師,有些異曲同工,所有棄卒都不會有好下場,師父卻一門心思把他往外推,不准他插手,要他置身事外冷眼旁觀,這對葉天陽而言內心簡直在煎熬。

    煉器師等特殊能力者頭頂着的壓力不比修士小,因爲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專精煉器、煉藥或是佈陣,就得主修精神力,捨棄靈體修煉,各大勢力都爭相拉攏的特殊身份能助他們高人一等,但與道修一樣,他們也會朝夕間失去一切。

    有可能是一次意外,一場天災……

    聯想到師父現在的處境,葉天陽對周笙有些好感,他潛意識裏希望這位被聖殿驅逐的煉器師能相安無事,這樣他才能安心。

    誰知剛一靠近,便聽到有節奏的吞嚥聲,以及粗重的低喘,難過的低吟。

    “敢揹着我偷吃,我要罰你……啊寶貝你裏面真棒!不愧是在聖殿待過,皮膚真他孃的滑。”

    葉天陽覺得不對的時候,已經走了進去,看清眼前的一幕,表情有剎那僵硬。

    兩男人赤着上身,正對着門方向的正是周笙,相貌年輕,此刻正被人按着頭壓倒在牀,面上哭得梨花帶雨卻只發出好聽的哼哼聲,這人確實長得好看,棱角分明的臉很有陽剛氣,迷茫呆傻的眸子看不出絲毫屈辱,粗布衣袍褪到腰際,渾身青紫,除了臉之外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被粗糙的手掌掐出道道曖昧的紅痕,配上無缺的臉,像畫作一般蠱惑人心。

    周笙趴在管事的胯/間,越過管事的背脊看到葉天陽的剎那,有些錯愕,繼而媚眼如絲,舌尖舔了舔上脣,像妖精一般,衝着葉天陽輕笑。

    “又浪了,你這裏真不老實。”管事打扮的男人把周笙的頭往下按,發出舒服的呼聲,用腳分開周笙的長腿,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葉天陽臉色如常,眼前白皙修長的大腿晃啊晃,一聲聲輕喘像極了欲拒還迎。

    管事背對着大門辦事正爽,絲毫沒察覺到外頭有人:“聽說最近聖殿出了個跟你當年差不多的人物,不過比你還倒黴,中了什麼詭毒,不止修爲廢了,連精神力也……”

    “會不會被分派到咱們這兒來,那就有意思了。”還是管事在說話,“不過應該不可能,聽說那位是個很了不得的煉藥師還是靈紋師什麼的,

    葉天陽出乎意料地沒有打擾,轉身就走。

    “這是周笙?大爺還以爲會是個老頭。”吳大仁覺得噁心得不得了,跟在葉天陽身後擋住正想進去瞧瞧的雷火,“小孩看什麼看,倒胃口瞎眼睛。”

    跟來的趙炯也驚呆了,道修一心潛修滅人慾,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清心寡慾,除非正式結爲伴侶,一般相處都是很單純。而悖人倫的雙修只在不朽山等上古邪教盛行,一直以來爲上清仙宗所不恥,他以爲管事親自上門,所謂的玩鬧還以爲是施虐打罵,怎麼也沒料到是這樣的活春/宮。

    “人活着我就放心了,下次有機會我再來拜會。”葉天陽語氣平淡,大步往副峯山門方向離開,沒有半分留戀。落在趙炯眼裏,所謂的下次拜會似乎遙遙無期了,到手的買賣就因爲瘋子的人品給攪黃了。

    趙炯一路小跑跟着,好說歹說:“凡人畢竟跟道修不同,以前很高傲的人,不服管教被逼瘋了,能生存怎麼樣都行。當年周笙脾氣倔得很,更潔身自好,反抗掙扎的時候差點毀了半個大堂,所以說他是瘋子……其實他原本不這樣。葉峯主還要不要問他法器的事?”

    “下次再說吧。”葉天陽淡笑着,沒讓趙炯跟來。

    葉天陽和吳胖子就往外走,邊走邊問道。

    “他們到了麼?”

    吳大仁回答:“早就到了,在炬赤峯外等候。”

    炬赤峯山門前的密林間,擠滿了體型威武的妖獸,獸吼聲驚天,有一百多頭,令不明事理的弟子忌憚不已。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妖獸!”

    “妖獸集體進攻了麼,連成年玄煞虎也來了,那可是堪比靈皇強者的妖獸,怎麼辦?殺無赦?炬赤峯峯主很快就到了,莫慌。”

    “等等,妖族來了一刻鐘,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倒像是在等什麼。”

    陪同葉天陽和吳大仁來的成年玄煞虎和巨蟒融入獸羣中,所有妖獸正是二者號召來的。

    趙炯一路跟隨,直到大門邊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葉天陽對天穹招了招,百獸齊嘶,一聲聲嘹亮高昂的靈鷹鳴叫聲響徹雲霄,眨眼間兩頭成年雄鷹一上一下停在兩人頭上,長翅展開足有五丈寬,更顯人類體型渺小。

    兇猛的雄鷹張開嘴,趙炯後退一步差點沒站穩,便看到鷹頭親暱地靠在葉天陽身側蹭了蹭,吳大仁臉不變色心不跳,適時叫了一聲。

    “峯主,該回萬獸峯了。”

    葉天陽點頭,躍上鷹背,對嚇傻了的趙炯道:“多謝招待,後會有期。”

    狂風肆掠,周遭弟子雙耳轟鳴,聽清那句萬獸峯的不在少數,極爲震驚。

    隨來的一衆妖獸也有兇禽,蒼穹上雄鷹翱翔,閃電般飛掠而出,懸在下方某處。有視力不俗的人看到,站在那地方的兩人躍上雄鷹的背上,一人一隻,出現在妖獸羣的上方,頓時羣獸吶喊奔騰,如潮水般遠去,場面極其壯觀。

    “萬獸峯的方向!”有弟子大叫,“方纔那兩位是萬獸峯之人?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有某些勢力弟子臉色大變:“以萬獸爲名,竟然真能驅策妖獸。快、快回去稟報峯主!”

    道修大多隻能有一個認主靈獸,而且條件極其苛刻,還得靈獸配合自願認主,就只能挑幼年小獸下手,把小獸養大成年又是艱難的過程,而萬獸峯之人卻能驅動這麼多成年妖獸和靈獸,簡直深不可測,難怪哪怕人少也能殺了羅烽,奪取竣虎峯。

    “難不成現在的萬獸峯其實就有堪比竣虎峯的實力,不該把它當普通新峯對待。”有弟子分析形勢,只覺悚然。

    新峯勢力不可小覷,就連前去一探究竟的趙陰副峯主面對他倆也收斂氣焰,趙炯越想越覺心驚,萬獸峯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葉天陽行了一路,回到萬獸峯,立即停住對吳大仁道:“我要去聖殿一趟。你先帶着這些法器回去吧,等我回來在與虎王交涉也行。”

    **

    聖殿。

    謝宇策到達聖殿的時候,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最直觀的差異便是容玄的居處已經被另外的學員佔了。

    無論是隨處可聞的軼聞八卦,還是花重金購買的內部消息,無一不與浮屠烙血、神火、鴻老或容玄有關,誰能想到鴻老會不惜一切開啓聖域,以法則之力保住一位學員。關鍵是這位學員還不是他的弟子。

    法則封住天賦及詭毒,謝宇策再次見到容玄,是在聖殿某處極爲莊嚴的大殿外,一棵靈花樹下,樹梢花團錦簇,風吹過,花雨簌簌而墜。

    一位高挑男子一手扶着樹,另一手拿着卷軸細讀。明明是晴空萬里,卻略顯蕭索,整個人罩在寬大的衣袍內似乎瘦了一圈,清風一吹,一縷墨發劃過白玉般的鼻樑,如畫中仙人般的男子微微皺眉,似乎感受到寒冷般單手攏了攏外袍。

    來往道修毫不客氣地對他指指點點,後者均置若罔聞,以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與壓迫感蕩然無存。偶爾有不識時務的學員或弟子衝他破口大罵,語氣低俗露骨至極,可無論別人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容玄仍舊靜靜站在那裏,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表情,讓罵得人興致缺缺,不解氣地走了。

    謝宇策一直走到他身後三丈處,要在以前不說三丈,就是三十丈,容玄也能提前知道他來了。可現在謝宇策停了三刻鐘,後者毫無反應,而且從頭到尾只說了兩句話,還不是對他說的。

    往日星閣的手下敗將來耍威風,想給這人點顏色看看,便拿出道臺徒手佈陣逼他就範。

    容玄彎腰撿起一枚石子,丟進正欲成型的陣法中,被擊中的某個重要節點,陣紋瞬間崩塌,那星閣學員慘遭反噬疼得哇哇直叫。

    “一味追求高階陣法,卻不會靈活運用,佈陣速度太慢,起手式沒有半點障眼法,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破綻太多。”容玄淡淡道,“我雖然成了凡人,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謝宇策各種複雜的思緒纏繞在一起,剛接到消息時的焦急在來的路上就被理智取代了,現在卻又有些蠢蠢欲動。

    可沒等他露面,就有人走近院門,一干弟子躬身行禮的聲音由遠及近,往外退去。

    “參見各位閣主。參見閣老。”

    謝宇策側身躲開。

    所有學員侍者紛紛向外退去,然而容玄站在那裏沒走。

    “此等重地不是小小弟子該來的!把他趕出去!”說話的是星閣閣老,爲首的是現任星閣閣主林陣一言不發,藥閣閣主朱參,藥閣大閣主黃元身側站着極爲較爲面熟的藥閣閣老,還有另外的三位煉器閣閣老不認識,但這幾位均面色不善,帶着蔑視不屑。

    其中就只有鴻老在看着容玄的時候略帶欣慰。

    “老朽沒說錯,此子是天生的靈紋師,能斷大局,單憑眼力可瓦解玄階上品法陣,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藥閣閣主冷冷道:“嗯?你來作甚。”

    “我有事要和諸位閣老商量。”容玄道。

    “吃穿用度去找管事,來見我等,你還沒這資格。”藥閣閣老冷聲道。

    星閣閣主林陣看都沒看容玄一眼,冷聲道:“鴻老太偏袒這人了,但這不能成爲破壞規矩的理由,聖殿高層應以大局爲重,不能徇私枉法,我身爲現任閣主,必須給星閣學員一個交代。聖殿不養廢人。”

    強者爲尊,有實力才能得到一切。上古大教內部爭端極其殘酷,不只是主峯副峯之爭,就連聖殿也一樣,人人都憧憬渴望着想成爲聖殿學員,但學員也並非一勞永逸,踏進去就是另一個戰場,地位尊卑,高低立鑑。

    煉器閣閣主千煉道:“聖殿制定嚴格的規矩,給予學員最大的保護,就算這樣也擋不住有人無視紀律私自離開,自以爲是地插手爭端,中了詭毒是他自己不小心,卻還要聖殿費心費力去救。老夫以爲,必須將此子逐出聖殿,予以嚴懲,才能讓其他學員警醒,遵守聖規。鴻老您身爲元老卻帶頭破壞規矩,對聖殿的聲譽影響極爲惡劣。”

    “你說老朽假公濟私?”鴻卓眸光一凜。

    說話的畢竟是閣老級別,儘管尊敬這位星閣元老,但在原則性問題上亦不會輕易妥協:“我不是這個意思,鴻老息怒,此子心思不存,樹敵無數本身就有問題,他無視聖規,鴻老不該包庇他。”

    “老朽包都包了,怎麼着!”

    所有人均是一愣。

    “千煉,老朽雖不懂煉器卻也不會學你,撿回來的學員忽悠去學煉器,發現不行說丟就丟了,毀了一個個大好靈脩苗子。”鴻卓很嚴肅,掃向一旁站着的煉器閣閣老,冷冷道,“容玄是老朽看中的弟子,假以時日定能佈陣大成,名動五洲。”

    千煉是元老中樣貌最年輕的,其實跟鴻卓年歲相仿,看上去卻跟容玄差不多大,只是眸中滄桑,不同於年輕人。他煉器閣的確放棄了很多學員,但這也是爲了聖殿的發展着想,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身爲前任閣主的確不該過多插手星閣內務,此次違規由老朽一力承擔,就是離開聖殿也罷,日後不會再管星閣之事,還是那句話,老朽走可以,但這孩子必須得留下。”鴻卓對林陣道。

    林陣眸光閃爍,他纔是現在的星閣閣主,原本前老閣主鴻卓常年遊離在外很少迴歸,結果爲了個小弟子竟然留在聖殿十幾年,這十幾年來誰人都唯前老閣主馬首是瞻,只知道聖殿元老,靈紋聖師鴻卓,誰還知道他林陣。

    鴻老閣主能自願離開不管事,實在再好不過。

    “既然鴻老閣主心意已決,做晚輩的哪有不聽的道理,不知朱參老哥以爲如何?畢竟這位也是你們藥閣的學員。”藥閣閣主林陣道。最後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依舊還是要追究責任。

    “你想要留下?”朱參問容玄。

    “我來正是爲了此事。”容玄如在局外,毫無代入感地聽他們吵鬧完畢,輪到自己了才緩緩開口。

    “你說。”

    “不用爲難鴻老,也不牢各位費心,等我身體痊癒,我就離開聖殿。”

    容玄神情淡淡,“多謝鴻老開啓聖殿領域修復我的魂魄封住了詭毒,我當以神火相贈以報救命之恩。我對聖殿忠心一片,希望就算他日離開聖殿,也還能是聖殿弟子。”

    幾位閣老身後包括丹王姜塵子在內,大多是聖殿長老及高層,一聽這話,不由得多留意了幾眼。

    容玄擡起掌心,一縷極純的漆黑火焰跳躍,感覺不到半分熱度,空間幾分扭曲。吞噬本源力自主吸引天地靈氣,剎那間天地律動,肉眼可見的天地靈氣聚集成有形之霧被吸引而至。

    容玄作勢抹除了魂印,拋向鴻老。

    一剎那間數十道禁空咒術打入虛空,不讓神火逃逸,在場各位煉器和煉藥宗師甚至聖師眼睛發直,當初大長老去星閣找挖牆腳的時候,朱參沒有阻止,正是因爲煉化靈藥液時能讓靈藥升靈實在太過罕見,原以爲是天賦使然,現在看來全憑這種詭異的神火!

    簡直前所未見。

    上界三千州,天地劇變,無奇不有。經常有不知名的天地異寶孕育而生,除了榜上有名的神火之外,不知名的古怪神火於混沌中降世被大氣運者得到,也不無可能。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把吞噬本源力當成了異變神火的一種,毫不懷疑。

    吞噬本源力能像神火一樣提煉靈藥和靈料,其實也可以稱之爲神火的一種,只是來源不同……煉化的條件有些講究。容玄眸中詭光一閃而逝。

    許是容玄自願,漆黑神火落在鴻卓手中很安分,但和容玄預料的分毫不差,鴻老閣主淡然處之,擡手一掀:“老朽要這種東西有什麼用,誰愛要誰要。”

    剎那間,吞噬本源力暴動。

    “封住它!”各位長老,煉丹宗師,煉器宗師全都紅了眼,參與搶奪。

    鴻卓上前一步,扣住容玄的肩膀,提了起來:“誰讓你起來的,神火不要也罷,你有大局觀,一心佈陣即可。你說得不錯,聖殿弟子名額必須牢牢握在手中,方便日後參加五洲盛會名額選拔。別被眼前的烏雲迷了眼,老朽看好你,孩子你的路,長着呢。”

    “鴻老真的要走麼?”容玄問道。

    “老朽本就一直雲遊四方,外頭大着呢。”鴻卓盯着容玄看了看,突發奇想,“你要不要跟着老朽去遊歷三千州?”

    容玄眼睛一亮,有些動容:“鴻老,這……”

    “上界之大,真仙不是沒有,歷經苦難方成上人。人活這一世,不該光顧着眼前,你去外頭看看就會發現,現在這些人、事、爭端,太渺小了。”鴻老溫聲感慨。

    容玄面帶掙扎,眼裏有些茫然,他只是看着身側的這位老者,突然由衷地涌現出敬意。

    鴻卓很開明:“你可以考慮考慮,聖殿也*了,這些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等事情解決了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容玄微微點頭。他手裏拿着的卷軸隱於袖中,無意識地摩挲。這是莊林的指環空間中得到的,容玄醒來後一直在看。

    卷軸上頭記載了兩種祕法。

    其一是化骨遁地咒,用途是脫骨縮形,土靈遁地;另一種是淬鍊體魄之法,裏頭有九招擒拿術,單憑肉身就能化腐朽爲神奇,捕風捉影殺人於無形……

    化骨遁地咒又稱土遁,很容易逃出束縛和囚籠。容玄回想起來,莊林不過靈王境,就算自己毫無防備,這人也不大可能中傷他,當日莊林化成葉天陽的模樣因該是一次性禁術,刺向容玄的染毒的匕首並沒有靈力纏繞,用的是擒拿術第一招,那一剎那容玄能避開完全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否則真要被刺中,定會當場死去。

    最開始容玄想想便覺心悸,現在已經歸於平和。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進入聖殿領域時,他渾身都被查探了數百遍,好在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修煉混元噬道中卷,體內靈氣還是太虛劍意佔了主導,吞噬靈力攻擊外侵之物格外瘋狂,被詭毒摧殘了個乾淨,萬幸似乎並沒查出什麼。

    容玄在鴻老安排的住處,除了在院子裏走走,幾乎整日閉門不出,他放下卷軸,一門心思默誦混元噬道中卷,沒有靈力相輔,只有艱澀難懂的古字領會起來很困難,如果不能用靈力親身示範,容玄試着靠精神力去推演,配合大局觀神圖掌控大局的部分,從中領悟大道本源陰陽相合之術,小有收穫。

    容玄從回到聖殿閒來無事都在琢磨識海中的大局觀神圖,要掌控全局,和推演分不開。

    他發現推演是一項極其深奧的絕學領域,絲毫不弱於煉丹佈陣。推演就像把佈陣中對全局的掌控給分了出來,更加細化深入再無限制展開,更合大局觀,像極了棋盤上的博弈之術,只是棋盤是整個中州,整個上界,甚至整個宇宙。

    所謂的賭其實並不叫真正的智慧。

    若能提前推演出任何可能的變故,那麼未來發生的一切都將盡在掌控。任何變故與巧合,都是事情發展的必然結果。

    所有巧合,都是必然。只有面面俱到,才能長勝不敗。

    一朝頓悟,容玄心如擂鼓,像是眼前展開了一扇大門,他迫不及待想要衝進這個新的世界,廢寢忘食般汲取新的知識領域,更是打從心底裏佩服留下大局觀神圖的那位無上存在。署名有個天字,正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其本人。

    古往今來,多少大能神威震世,創出了逆天寶法傳承後世,多少震天動地的奇蹟淹沒在歲月滾滾長河中,古有真仙,一手遮天,一腳碎地,天崩地裂。神圖由誰人所繪,混元噬道又是有誰所創,逆天仙兵聖器又是怎樣的情景,容玄很期待。

    那些均是上界三千州攪亂大陸風雨的人物,容玄憧憬且嚮往着有朝一日能參與其中,並堅信總有一日他也能成爲其中一員。

    容玄深信,當他勘透整個大局觀神圖精通推演之際,就是上清仙宗覆滅的時候了。所以他會暫時韜光養晦,以便日後全身心投入爭端,用副峯爭端來練手,讓自己從認知上蛻變壯大。

    總會有辦法的。

    他深知精通推演之法不能一蹴而就,容玄深陷其中,日夜廢寢忘食,前路明確,收穫不小,只是精神力總會很快告罄,修爲最初靠丹藥會導致根基不穩,容玄只靠身體自愈,精神力枯竭人會感到極致的疲憊,容玄強撐着去推演,有時候什麼時候睡去也都不知道。

    這種幾乎自虐般透支精神力的方法,竟然讓精神力在短時間內提高了不少,而且對精神力的掌控力度比以往更精準了許多。

    容玄心情好了不少,打算等空閒下來,試試佈陣,操控僅有的精神力得細化到每一絲每一寸,佈置黃階法陣應該沒問題……容玄對修行很有耐心,他有預感,這條路走下去,他定會比以前更加強大。

    一連十日過去,有天清晨,模模糊糊中只聽嘭地一聲脆響,容玄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冰牀上,腿腳都凍得僵硬,他不想起來。

    房間很暖,佈置講究,名貴靈木精心雕琢的桌椅,散着溫潤華芒的璞玉靈晶,寬敞明亮,是星閣殿堂居室的一貫風格。

    現在睡覺是真睡,不像以前整夜打坐,沒那精力。容玄扶着頭,想要起身。

    有個人蹲在一旁撿起打翻的茶壺,一臉錯愕地看着他,玩味地笑着。

    “你醒了,感覺如何?”

    “葉天陽?”容玄脫口而出,猛地睜開眼,便看到謝宇策唰地沉下來的臉。

    “修爲倒退五感減弱,落魄就算了,你不會已經到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吧。”

    “你怎麼在這裏,出去。”容玄並沒有太驚訝,只是擋住謝宇策試圖幫扶的手,自己撐着牀半坐起來。

    容玄雖然氣海跟着詭毒被封,但精神力尚存,空間能夠打開,女王正在轉醒,容玄靠着女王足以感受到周遭的聲響,其實他早就知道謝宇策來過一次站在他身後數久一句話都不說,不過容玄以爲後者一樣是來看笑話,沒想主動搭理他。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都昏睡半個月了,鴻老一意孤行保住你,不惜違抗聖規,現星閣閣主林陣定會趁機把鴻老扳倒,老東西們現在還未爭辯出個結果來,你暫時安逸了。”

    “這些我比你更清楚。”容玄毫無波瀾。

    “你怎麼不哭?”謝宇策認真地看着他。

    容玄瞥了他一眼:“哭什麼。”

    謝宇策掩飾似的咳嗽了下。

    “藥閣戒備森嚴,你又被軟禁了,我好不容易偷溜進來看看你,你就這麼不歡迎,我好心痛。”謝宇策按着胸口想逗他,見後者沒好臉色,於是收斂了笑意。

    謝宇策趴在牀邊,手肘抵着牀板,一改昔日霸道猖狂的性子,支起頭看着容玄:“纔剛信誓旦旦要幹一番大事,怎麼才一轉眼,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就這姿勢上望,容玄半躺着的脆弱模樣實在難得一見,白皙的脖頸下淡青色筋脈清晰可見,漆黑的墨發隨意的披散着,更顯得那張臉出人意料的年輕,見之忘俗。不像平時那一副閒人免近的姿態,似乎手輕輕一帶,就能擁之入懷。

    奈何,都只是錯覺。

    容玄不習慣被人用可憐的眼神盯着,甩手就是一巴掌。

    謝宇策握住他的手腕:“別白廢力氣,你越催動靈力,後果越嚴重,還是老實些好。”

    謝宇策非但不惱,反而覺得這樣也不錯,能不以實力殺人不以實力怠慢一人,看來他是真的喜歡容玄,無論這人弱勢還是強勢,無非是並駕齊驅或者相濡以沫。

    只要容玄願意,他可以照顧一輩子。

    “理由?”容玄道。

    謝宇策沒反應過來:“啊?”

    “你的目的是什麼。”

    “能有什麼目的!我只是想對你好點而已。”謝宇策詫異,“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麼能,我還來看你,我以爲你該明白我的心意……”

    “萬獸峯出事了?”容玄突然蹦出一句。

    謝宇策這纔回神萬獸峯是哪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跟萬獸峯有何關係,你還惦記它作甚!明知道奪峯難,守峯更難,你們幾個一盤散沙,根本成不了氣候。你現在衆叛親離,聽說連吳大仁也背叛你,要不要我去殺了他,爲你出氣。”

    “沒有信任哪來背叛,識時務而已。誰知道你插手是不是居心叵測,想從內部瓦解一峯?”容玄拒絕。

    吳大仁那種人是極品,得了仙宗再多好處也不會感激半分,他唯利是圖到哪怕覆滅一大古教也義無反顧,死再多人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絲毫不講道德。這人依附他或者丟下他,容玄半點也不奇怪。

    峯內需要這種懂得取捨的人。容玄還沒死,腦子還能用。萬獸峯是他的心血,絕不允許起步就被扼殺在萌芽中。

    萬獸顧名思義,與妖獸爲伍,只要實行必定能崛起,甚至一飛沖天,容玄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峯內人和不和,是峯主的事,與他無關。作爲軍師謀士,容玄只在乎自己的計劃謀略是否可行,勢力如何順利壯大,才能一步步達成自己的最終目標,僅此而已。

    容玄很清醒,他的目標一直是上清仙宗。

    謝宇策皺眉:“你這是什麼話!有閒心考慮破峯,怎麼不多想想你自己。聖殿容不下你,你徒弟年幼半點忙也幫不上,所有人都丟下你不管,唯一放心不下你的只有我了,你爲什麼還是不領情?”

    容玄很冷漠:“如今我已經沒了實力,對你有什麼用,你能給我什麼,能幫我復原?特地雪中送炭,然後我該怎麼報答你,欠幾個人情,還是連我這條命?浮屠烙血毒能得到控制,這樣就夠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謝謝。”

    謝宇策愣住了:“……”

    這是人話麼,有這麼把好意幫忙的人全部拒之門外的麼。

    “別跟我談感情,任何感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我只談利益。”容玄道。

    謝宇策像腦子被夯了一悶棍,眼前有些發暈:“命都沒了,哪來利,我是好心幫你,不圖你什麼。”

    一直以來自負魅力,自詡只有他想要沒有他得不到的謝大峯主幾近石化,這才明白一直以來全都是他自作多情,容玄不拒絕他的親近一直讓謝大峯主很是沾沾自喜,其實人家根本連你什麼心思都不知道。

    這種心是鐵石造的人怎麼會流淚?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會變成現在這樣,謝宇策很好奇。天知道謝宇策來的時候,想象過容玄見他出現感動或驚詫的神情,或是一本正經讓他出手帶走,再看到他在花樹下怕冷似的攏衣襟的樣子,謝宇策心都化了。

    “只要不是聯手掀翻聖殿,只要是你說得出,我都會去做。”謝宇策並起四指。

    果然,容玄眸中帶火:“聽不懂人話嗎,我的事我自己解決,難道還要你揹我才能走出這聖殿!”

    謝宇策騰地一下站起來,憋了半晌的氣,最後道:“背就背,又不是背不起你。”

    “滾!”

    謝宇策臉上的表情垮了。

    很久之前有人對他說:謝宇策你沒有心,你的心是玄鐵石做的,金剛不壞!這話他想完封不動給眼前這人。

    什麼叫不開化的硬石頭,誰能告訴他爲什麼示個好也這麼難!完全想象不出容玄喜歡別人的樣子,哪有人受到毀滅般的打擊還能冷血到這種地步,沒有半點絕望,冷靜地分析事實,不給任何人可趁之機。

    難怪按照容玄一貫做事風格,直接表露心思,男的只能被先閹後殺的份。

    謝宇策長這麼大,投懷送抱的不斷,可他沒有追求過任何一個人,無論男女。他連時常捱打的葉天陽都不如,憑什麼容玄對葉天陽那麼上心,做夢都不忘喊後者的名字,相比而言,對他這位口頭上的朋友,頂多也就客氣客氣。

    “奪峯難,守峯更難,還以爲你那修爲不過四階靈王的徒弟當峯主能鎮得住兩大靈皇麼?萬獸峯沒了你就是一盤散沙,成不了多大氣候,你還想靠它還想當我的對手?別逞強了。不說你完好無損時我只是跟你說着玩玩,沒當回事,就憑你現在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拿什麼跟我鬥。容玄,是不是在聖殿過得太安逸了,你繼續留在這裏是打算逃避現實麼。”

    謝宇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一直軟硬不吃的容玄,總算因爲這激將法有了反應,他勾了勾手指:“你站近些。”

    容玄翻身拿起盛滿茶水的杯子,揮手一擲,要不是謝宇策閃得快,差點被茶水潑了滿臉。

    容玄沉默,翻身下牀,外頭傳來說話聲。腳步聲凌亂,叫喊聲嘈雜,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容玄微微彎起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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