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清笑着點了點頭,看的出來這位叫月落的姑娘性子十分活潑。
萍兒從房間裏面跑了出來,牽住古云清的手,喊道:“大哥,咱們吃飯吧!”
劉芸娘笑道:“那咱們就開飯吧!”
古云清點了點頭,打水洗手,進了竈房幫劉芸娘端飯,自始至終都沒有跟風濯說話。
月落雖然長得嬌俏,性子卻活潑可愛,十分喜歡跟人說話,是個比較自來熟的姑娘。
憑心而論,如果古云清是個男子,應該也會喜歡上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吃過飯之後,劉芸娘將家中閒置的房間裏面整理乾淨,又鋪上了乾淨的被褥,領着月落去了她的房間。
古云清在竈房裏面洗刷着碗筷,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心裏有些煩亂,將碗筷洗刷乾淨,擦了擦手,轉過身就看見了正倚在竈房門旁的風濯。
一雙鳳眸沉寂如死水,沒有一絲波瀾,也看不出一絲情緒。
古云清愣了下,回過神,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纔好。
風濯眼底深邃,黑眸深處閃着亮光,極輕的道:“我回來了。”
古云清咬了咬下脣,壓住心底的緊張,面上掛起淺笑:“嗯。”
他不在的時候,似有滿腹的話想要對他說,可他現在回來了,就站在自己面前,古云清卻覺得無話可說。
風濯黑眸微微黯了下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古云清看着他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吃過早飯之後,古云清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趕着馬車去鎮子上擺攤,而是先去了翠兒家裏。
苗七嬸子見古云清上門,顯得十分高興,她對古云清是越瞧越覺得滿意,十分中意她當自己的女婿。
苗翠兒家裏十分窮困,她爹苗七常年在牀上癱着,不能下牀,她爺爺奶奶身體也都不太好。
“你這娃子就是古家的清小子?倒是個好後生。”苗翠兒的爺爺笑着道。
他們一家受了古云清的幫助,都覺得古云清是個不錯的。
古云清面上掛着溫潤的笑意,叫了一聲:“七爺爺!”
苗七爹摸着鬍子笑了起來,雖然聽到村裏人許多的傳言,可是一瞧古云清,他就知道這人是個心好的。
“七嬸,我是來找翠兒的,我跟胡少爺在安平城裏裏開了一家成衣鋪,想要請翠兒過去當個繡娘。”古云清說明了來意。
苗七嬸子一聽,就忙將翠兒從屋子裏面喚了出來,家裏長輩都在,就算與外男見面,也沒什麼。
苗翠兒聽了之後,笑着點頭答應了。
苗七爹十分高興,直誇古云清好本事,居然能夠在安平城內開鋪子,以後一定是個有出息的,臨走前,還叫古云清以後常來家裏玩!
回家之後,風濯已經套好了馬車,手中握着鞭子,看樣子是要趕馬車,趕馬的活以前都是由風濯來做的,以前古云清沒有感覺,現在只覺得那馬鞭握在風濯手裏十分不合適。
走上前,
溫和的笑着從風濯手裏拿過馬鞭:“你陪着月落在家就好。”
說完,古云清轉身,走到馬車旁,跟劉芸娘說起話來。
風濯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神色,一雙黑眸卻定在古云清臉上,半晌沒有說話。
最終,風濯和月落留在了家裏,古云清趕着馬車去了鎮上。
收攤之後,劉春趕着馬車帶着劉芸娘她們回去,古云清則上了胡少卿的馬車。
胡少卿在鎮上找了一處偏僻荒廢的院子,帶了古云清去看。
院子很大,裏面雖然荒廢,但只要稍微休整就能住人,待古云清點頭之後,胡少卿就將院子租了下來。
胡少卿又請了人休整院子,萬事俱備,只待繡娘裁衣。
“繡娘全都找好了嗎?”古云清出聲問道。
胡少卿笑道:“你放心,我已經讓我娘從家裏挑選了十個丫鬟,她們女紅都不差,還有十人,是我從別處買來的,已經找人驗過繡工,手藝都不差。”
古云清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時間緊急,院子若是休整好,明日就將那些繡娘帶過來吧!”
胡少卿點了點頭,兩人又商討了一些事宜,在鎮子上閒逛了一會,走到賣脂粉的地方,古云清想起自己關於做香皂的那個想法,心思一動,朝賣脂粉的鋪子走去。
胡少卿跟在她身後,心裏卻不禁猜測,難不成雲清有了喜歡的小姑娘?他心裏一涼,那可不成,要是被赫連瑜知道,可就壞了!
脂粉鋪裏的夥計以爲古云清是要給心儀的姑娘買脂粉,十分殷勤的招待着。
古云清在鋪子裏面逛了逛,始終沒有見到類似香皂的東西,開口朝夥計詢問道:“你們這裏可賣有沐浴用的東西?”
夥計笑道:“您是說皁角?有的,有的。”
古云清看着夥計拿出的皁角,眯了眯眼睛,看樣子這裏的人根本不知道香皂是什麼,對了,香皂別名還叫香胰子,古云清又問道:“你可曾聽說過香胰子?”
夥計疑惑的搖了搖頭:“那是什麼東西?”
古云清笑了笑:“沒什麼。”
丟下皁角,古云清轉過身朝門外走去,胡少卿見她不是給姑娘買胭脂水粉,一顆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
三兩步追上古云清,出聲問道:“你方纔跟夥計說的香胰子是什麼東西?”
古云清解釋道:“是一種能夠去油污的東西,可以洗手、洗臉、洗頭、沐浴、洗衣服。”
胡少卿眸光一亮,“聽起來倒是像皁角。”
古云清搖了搖頭,“它比皁角的效果要好,而且不傷皮膚,皁角使用時間長了,容易讓人的肌膚變得粗糙,香胰子卻不同,用起來比皁角要方便,裏面可以花香,沐浴之後身上會又留有清淡的香味。”
胡少卿眸光大盛,有些激動的抓住古云清:“這種香胰子我聞所未聞,你是如何知道的?若是能夠製作出來,咱們一定能夠大賺一筆!”
古云清自然知道其中蘊藏的商機,只是她已經忘記了香胰子的製作過程,知道香胰子還是
因爲前世有一次去博物館,在裏面見到過一塊黑不溜秋的圓形胰子皁,當時掃了一眼關於香胰子的介紹,現在已經忘了七七八八。
她嘆了口氣,“我也只是聽人說過,卻不知道如何製作。”
胡少卿面露惋惜,不過倒是沒有說些什麼。
古云清則凝神在腦海之中反覆想着,當初在博物館裏看到的關於香胰子的介紹,她知道香胰子裏面需要加入皁角和草木灰這樣鹼性去污的東西,不過還有一樣,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被她給遺忘了。
兩人在街上又逛了一會,走到一個賣豬肉的攤子上,大漢手中拿着大刀,嘴裏吆喝着:“賣豬肉!新鮮的豬肉嘞!”
古云清停下腳步,想着家中已經有段日子沒有吃肉了,現在又有客人在,就走上前:“給我來二斤豬肉!”
大漢見有生意上門,笑呵呵的道:“好嘞!”
古云清笑了笑,從袖中掏出錢,正要遞給大漢,突然從案板下面躥出一條狗,嘴裏面銜着一串豬胰臟跑走了。
大漢瞧着那跑的飛快的狗,一臉兇惡的大罵道:“誰家的狗不看好,又跑來偷吃東西!好在銜走的是不要的胰臟,要是銜走的是一塊肉,我今日非要將這該死的畜生給活剝了!”
古云清心頭突突跳了起來,腦海中有什麼飛快的劃過,香胰子,豬胰臟!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忙出聲問道:“大哥,方纔那狗銜走的什麼東西?”
大漢臉色一改,笑着道:“是豬胰臟,那東西不能吃!平日都給扔掉了,你應當沒有見過。”
古云清腦海中有什麼清明起來,她臉上多了些笑意:“大哥,你這還有沒有豬胰臟,能讓我瞧瞧嗎?”
大漢爽朗一笑:“行!我給你找找啊!”他低頭在桌案上翻了翻,不一會拿出一串粉紅色站着血水的東西,放在了古云清面前,翻弄了兩下:“這就是豬胰臟。”
古云清眸光黑亮,仔細瞧了瞧那豬胰臟,其形狀不規則,有些類似脂肪,顏色灰暗,上面還掛着白油。
古云清笑着詢問道:“我能用手摸摸嗎?”
胡少卿在一旁扯了扯古云清的衣袖,瞥了一眼那豬胰臟,出聲道:“雲清,這東西這般髒,你還是莫要用手碰了。”
那大漢也十分奇怪,不過見古云清堅持,就道:“行,你摸吧!”
古云清笑着道了謝,伸出手,在豬胰臟上捏了捏,果真有顆粒狀的硬塊。
“大哥,這胰臟能送給我嗎?”古云清面上掛着溫和的笑。
這胰臟不能吃,平日大漢都扔掉了,見古云清想要,就送給了她,雖然心中奇怪,不知道她要這胰臟做什麼。
見大漢這般爽快,古云清就笑道:“再給我來幾根排骨吧!”
大漢笑開,樂滋滋的道:“好!”
平日裏買排骨的人並不多,主要是排骨都是骨頭沒有肉,來買肉的人自然不願意買幾根骨頭回家,所以排骨賣的並不好,除非是家裏窮又想要嚐嚐肉味的,纔會低價買幾根排骨回家煮給孩子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