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星辰殿親傳弟子都是十位。這已經是星辰殿數千年來,恆定不變的鐵則。可是,就在剛剛星無含居然毫無徵兆的突然晉升上官掠影爲第十一位星辰殿親傳弟子。
星無含枉顧星辰殿數千年來的規矩,這在他們看來,已經是有些任意妄爲了。星無含現在給他們的感覺,說的直白點,就是當了上千年的宗主,有些飄了。有些不把他們這些星辰殿的骨幹,放在眼裏了。
人羣中,楚天河倒是沒有這麼多想法,直是擡頭看着若無其事走出大殿的歸海越的背影,無力的握了握拳頭。有着那位踏天境巔峯強者的存在,他現在已經是不能明目張膽的找歸海越討說法了。否則的話,難保不會被人家給一巴掌拍死。
宇文汲和方唯,則是快步朝着何雲也和歸海越幾人追去。本來,他們還以爲,上官掠影失去了殿主之位,一年之內,怕是也就這能這樣了。
誰成想,世事就是這麼多變。上官掠影前腳還在接受着宗門的盤問,後腳就絕無僅有的成爲了星辰殿有史以來,第一位破格拔升爲星辰殿親傳弟子的存在。
有着親傳弟子的身份,上官家的血脈眼瞳,再加上那位踏天境巔峯強者的護持,上官掠影以後在星辰殿內的地位,無疑是沒有幾個人可以比擬了。
當然,二人現在已經是不抱有能夠拉攏到上官掠影的心思了。特別是宇文汲,想起他方纔的舉動,不由充滿了後悔。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的話,他方纔就應該力挺上官掠影。這樣一來,說不定結果就不一樣了。而現在,一切都遲了。他也只能是指望能夠在二人眼前,刷刷好感了。
想到此處,宇文汲不由白了眼身旁的方唯。不久前,若不是方唯一門心思攔着他,他多半就會一條道走到黑了。
方唯尷尬的一笑,沒好意思辯駁。同爲星辰殿弟子這麼多年,他自然清楚,宇文汲現在的心情。
前方,何雲也三人從這間大殿走出後,周圍修者的態度,已經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儘管歸海越一臉的“桀驁”,來往修者卻是仍舊在上趕着跟他攀着關係。哪怕他們心裏,對於歸海越這親傳弟子的身份,有再多的不岔。
而對於何雲也同樣也是如此,之前他們看何雲也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就跟看地上的爬蟲一樣,踩都不屑去踩。現在再看,卻是臉上帶着虛假的笑意,左一句前輩,右一句前輩。世態之炎涼,從來都是如此。
一帆這時,被人羣圍在中間,卻是一臉的苦澀。腳下的步伐,就跟有千鈞重一樣。司馬千行對他,那可從來都是捨得下重手的,這次他煩了這麼大的錯,還不得直接被吊起來打。想到那個可怕的畫面,一帆忍不住抓着何雲也的衣袖,抱怨道:
“大叔,都怪你!你不是說長老不會發現嗎?現在我該怎麼辦啊?”
何雲也咧嘴一笑,高深莫測道:
“叔送你一句話吧,這句話,你叔我也是從別處聽來的,仔細一想還是挺有道理的。”
一帆一聽,宛若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道:
“叔你快說!只要能幫一帆度過這次難關,一帆天天端茶倒水伺候你。”
何雲也摸了摸一帆的頭,學着歸海越的樣子,微微仰頭道:
“這句話就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舍的一身……”
一帆唸叨了一遍,臉色猛的就是一變。一把甩開何雲也的衣袖,一帆怒道:“大叔,這都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何雲也淡笑着搖了搖頭,突然低頭看向了一帆,目光幽幽道:“只要你想,大叔會幫你。”
一帆一愣,隨即,緩緩的搖了搖頭,低聲道:
“大叔,你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算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
何雲也眼中的神色斂去,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周圍的人聽着何雲也的話,則心下都是有些無語。這都他麼什麼話?這,這是故意要教壞小孩子嗎?
宇文汲和方唯這會兒,也終於是擠了進來。恭敬的衝着喊了聲前輩後,二人一臉熱絡的和歸海越攀談了起來。只是,談着談着他們就發現有點不對,他們明明是再對着歸海越說話,可是這情景卻是跟隔着個人互相尬聊沒什麼兩樣。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兩人頓時跟吃了個死蒼蠅一樣,臉色那叫一個難看。不過,儘管如此,二人也同其他人一樣,沒有急着離開。
衆人陪同着,一路穿過紀元殿前的植被,何雲也正要擡腳邁入大殿之內,毫無徵兆的何雲也臉色突然一變,眼睛一閉,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嗯?”
歸海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何雲也的身體。純白眼眸內,光澤瀰漫,眉頭緩緩皺了起來。何雲也的情況,很是古怪。
“大叔!”
心事重重的一帆看到何雲也突然摔倒在歸海越懷裏,不由驚叫了一聲。身子趕緊靠過來,擡手朝着何雲也鼻尖探去,隨即,一帆的臉色陡然變得一片煞白,喃喃道:
“沒,沒氣了。大叔他,他死了。”
離得近的宇文汲,方唯等人聞言,也是被嚇了一跳,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這不應該啊,何雲也方纔還好好的,還一本正經的拿一帆取樂,完全不像是會立刻就走的人啊。
懷疑的看了眼一帆,宇文汲伸出手,抓着何雲也的脈搏探去。周圍人見狀,都是定下心來,緊盯着宇文汲的面色。
片刻後,宇文汲緩緩鬆開了手,臉上露出一抹複雜之色,輕輕嘆了口氣。
見到宇文汲這個樣子,方唯皺了皺眉頭,問道:
“嘆什麼氣啊,到底怎麼樣了?”
周圍的星辰殿修者臉上也是露出了關注之色。宇文汲看了衆人,緩緩搖了搖頭,嘆道:
“前輩他,脈息全無,體若寒鐵,確實是去了。”
“什麼?”